菲兒,不是死了嗎?
雷佳音可是親口說的,說的那么清楚,怎么還能生孩子?
——那具白骨已經做過DNA對比了,不是羅小姐的。
曾經秦湛給她說過的話,驀地進入初夏的腦海,一個震驚的信息讓初夏全身發涼,她看向路東驍,而他死死盯著裴天陽,高大的身子竟像被風吹動似的微微顫動著,很顯然,他也想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沖過去,再次揪住了裴天陽的衣領,黑眸里翻滾著的情緒那樣復雜,又那樣洶涌……
裴天滿意的欣賞著路東驍的表情,然后傾身緊貼著他的耳邊說了句什么,只見路東驍抓著他的手緩緩的松開,那一刻的路東驍就像是一株正茂盛的植株,忽的被澆了一盆滾燙的開水。
這樣的他,初夏還是第一次見到,心狠狠的一揪,甚至有種想沖過去,抱抱他的念頭。
只是這個念頭沒等她付諸行動,就見路東驍已經邁步離開,那么的頹然,那么的落寞,像是被整個世界給遺棄了似的,那么的讓人心疼,又讓人惱恨。
菲兒,于他果然是非同一般,剛才還要帶她走,現在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愿。
路東驍,你總有本事傷我最深!
初夏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心碎成渣……
“死心了嗎?”裴天陽的聲音響在頭頂,初夏看了他一眼,直接轉身。
手臂被他攥住,“初夏你到底什么時候能清醒?路東驍從來不愛你!”
這對她是多么殘忍的一句話,裴天陽這么輕易的說了出來,只為了離間她和路東驍,曾經在這之前,初夏想過裴天陽對自己的感情,雖然卑微了點,或許是因為真的愛她,現在看來,她想錯了。
一個利用她的痛來傷她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愛她?
她淺淺一笑,“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
“夏夏……”
“裴天陽從今天起我會住在這里,不過我有條件,”此刻,她的心正在向外噴血,她卻能淡定的和他談論著別的事,初夏發現自己真的被傷的麻木了,麻木的根本不知道痛的滋味。
裴天陽瞇了下眸子,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如此氣定神閑,初夏不去理會他的眼神,說道,“從今天起我會住在這里,但我只是照顧孩子,至于其他的,裴先生想也不要想。”
她說到這里,就感覺抓著她的手臂收緊了,初夏沒有理會他的情緒,繼續說道,“在我和路東驍離婚之前,希望裴先生記住我的身份,如果你覺得有什么手段可使,那就盡管放馬過來,我初夏樂意奉陪。”
她的話讓裴天陽的眸色變深,初夏揚起唇角,“裴先生要是覺得我只是隨便說說,那就試試,我滿手是血的時候,你也親眼見識過。”
是的,裴天陽永遠忘不了那樣血腥又殘忍的一幕,他一個男人,他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都做不到像她那樣。
好吧,他怕了她!
其實,他最怕她傷害自己。
“好,我不逼你!”裴天陽妥協。
“謝謝!”初夏掙開他牽著自己的手,轉身往別墅里走。
裴天陽看著她那瘦弱的像是一片羽毛的身影,心狠狠的揪著,明明她那么痛那么傷,可是卻強忍著,裝著不在乎,裝著堅強,這樣的她讓人又恨又疼。
“你就不好奇我剛才對路東驍說了什么?”身后,裴天陽的話再次傳來。
初夏一怔,要說她不好奇是假的,她很想知道裴天陽說了句什么話,能讓路東驍露出那么哀絕的神情。
可是,她又不想知道,因為對于她來說,知道的越多,心就會破的越碎。
“這是你和他的事,與我……”她想大氣的回絕,可是只說了一半,裴天陽便打斷她。
“我對他說,菲兒和孩子都還活著!”
雖然剛才初夏已經有過這個想法,可是被裴天陽這樣證實,她還是十分的震驚。
原來路東驍剛才不是落寞,而是極度驚喜后的反差,要知道菲兒于他來說,已經死了好幾年了,現在有人告訴他,不僅她還活著,而且她還生下他們的孩子。
換成是誰,都會震驚,震驚到覺得是一場虛幻!
所以,對于他來說,他的菲兒還活著,他便忘記了身后還有個她。
而現在,他是不是去找尋他最愛的女人和孩子去了?
可是路東驍,你知道嗎?
我們的孩子就在這里!
如果說之前,初夏還有什么期翼,現在她最后的那點希望之光徹底的熄了,不過好在她還有佑兒,每次看著他粉嘟嘟肉乎乎的小臉,她空蕪像長滿草一樣的心,就會被填滿。
裴天陽沒有逼她做什么她不愿做的事,兩個人相處的還算融洽,尤其是看到他疼愛佑兒,她還是會感激的,可是一想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初夏又無法原諒他。
佑兒見到她也漸漸不哭了,有時她抱起他,他小小的手還會去抓她,那種感覺最初夏最幸福的時刻,幸福的可以讓她忘記所有的傷了痛。
路東驍再也沒有出現過,有時初夏都想現在他應該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孩子在一起,幸福的生活著。
雖然她對自己說,這或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可是午夜夢回,她還是會淚濕枕巾。
林筱出現在裴天陽別墅的時候,初夏知道她是裴天陽請來的,沒錯,她本就沒有痊愈的抑郁癥又開始發作了。
之前,她不肯正視自己的病,甚至是排斥接受治療,而現在初夏不了,她怕自己不治不看,哪天會再傷害到佑兒。
“這孩子好可愛,”林筱見到佑兒的時候,歡喜的不行。
初夏想到她的孩子,不禁問道,“謙兒呢?現在他好嗎?”
林筱眸光一閃,神情閃過一抹不自然,“還好。”
“改天你帶他過來一起玩,”以前初夏害怕他,排斥他,可現在不了,因為她經過那樣的痛,不過很慶幸,佑兒很健康。
“這個可能暫時做不了了,”林筱的回答讓初夏有些意外,沒等她問,林筱便解釋道,“他被他爸爸接走了。”
“爸爸?”初夏十分的意外,“林小姐不是說過,謙兒沒有父親,謙兒的父親……”
說到這里,初夏停下,因為她發覺自己這話問的冒失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