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她多少考慮的時間,絡腮胡子和其他的兩個男人已經朝著她一起圍攻上來了。
目標很簡單,要把她抓回去。
宋安安很緊張,她的身手雖然算得上是上乘,槍法尤其一等一的好,但是對方有槍。
一對三的戰爭,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盼著今早去給她拿早餐的男人可以快點出來。
她甚至半響沒有反應過來,不過是叫他去拿個早餐,怎么她就把自己丟在沙漠里,居然還如此命背的遇上了這么一群人。
宋安安的力氣不夠大,但是勝在足夠靈活,原本宋言希對她的訓練就是防多余守。
她所有的功夫和包括射擊,都是宋言希手把手耐心親手交給她的,理由沒有其他,就是為了戰硯承。
在哥哥出事之前,她一門心思要考軍校,要進戰硯承所在的左輪。
她總是不不遺余力的不斷的不斷的想讓自己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仿佛這樣他就遲早有一天會喜歡上她。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宋安安會有這么好的身手。
“小丫頭,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們被警察追都沒這丫頭的身手。
宋安安冷冷的道,往日于語笑嫣然嬌俏可人的模樣此時蕩然無存,隱隱散發著某種氣場,“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或者你們后面還有什么組織在撐著,你們敢動我,一定連全尸都不會留。”
她一腳狠力踹上攻擊她最厲害的絡腮胡子,“我家在京城,我老公是左輪的人。”
她很想加上一句,她老公是堂堂左輪的首領。
但是顧慮到對方可能不僅不相信,還會認為她在說謊,她就選了個折衷的方式。
“京城來的女人,左輪。”對方的臉色咀嚼著這兩個詞眼,冷冷一笑,“那還真是正好,我們就是因為躲左輪才只能選擇要從沙漠進來,正巴不得能弄死幾個左輪的人,沒想到,這就有左輪的女人送上門了。”
宋安安心里一驚,躲左輪的罪犯,可全都不是普通的罪犯。
絡腮胡子閃躲不及,被宋安安一腳踹得后退了幾步,他冷冷的一笑直接迅速的從掏出別在腰間的槍,舉起來就對準了宋安安——“砰。”
一槍就打在她的腳邊上,激起無數的黃沙。
“臭丫頭你再敢動,老子現在就廢了你這雙腳。”
宋安安臉色一白,看著對準自己的槍口,咬牙沒有再動。
腿再傷了,她就真的怎么跑都跑不了了。
“還得動槍,”收回槍,另外兩個男人立刻沖了上來,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后。
絡腮胡子的男人走了過來,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臉蛋,一臉的淫邪,“會功夫是吧,那真好,練過功夫的女人身體柔軟性應該特別的好。”
宋安安咬唇,眼神冰冷。
幾個人押著她準備歸隊。
在快要到終點的時候居然還能撿個女人,這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個不小的收獲。
正要將宋安安扔上脫落的背和貨物綁在一起,一陣車子的輪胎緊急剎車的聲音在風聲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宋安安一聽到聲音,原本的惶恐和不安頓時化成滿心的歡喜。
他來了。
她只要聽聲音就知道,一定是他來了,莫名的無比篤定的直覺。
轉頭,果然看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拉開車門走了下來。
一張英俊完美的臉冷冷的看了過來,一看到被以及其狼狽的姿勢被反剪的宋安安,眼神幽的一下暗了下來。
很好,今天早上甩了他一個巴掌他都沒舍得動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欺負了一把。
“那就是你的老公?”絡腮胡子望著毫不顧忌的朝著他們走過來的男人,側頭冷冷的問宋安安,“你是想讓他過來送死么?”
宋安安的臉色微微一邊,輕輕的咬著自己的牙齒,眼眸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心中有什么情緒從最深處涌現了出來,像是從海底爆發出的火山,一波比一波洶涌。
這種熟悉的感覺,他此時英俊冷漠的容顏,逐漸模糊的和少年青澀稚嫩的臉龐重合。
仿佛那年在絕望的大火中看到他從天而降時的模樣。
心跳驟然的加快。
她想開口叫他走,可是唇動了動最終無法從喉間逼出一個字節。
他這樣的男人,既然來了就不會走,哪怕現在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槍,她明白。
大概還有五米的距離,她聽到他冷冷的,異常不滿的訓斥她,“宋安安,你一天不給我惹麻煩就覺得全身不舒坦是不是?”
“對不起,”宋安安懦懦看著他,她也覺得自己很沒用,原本以為在美國獨自生活的三年已經足夠讓她獨當一面了,結果現在還是在不斷的給他惹麻煩。tqR1
“聽說,你還是左輪的人。”絡腮胡子上下打量了戰硯承一眼,嗤嗤一笑,“除了長得太有小白臉的資本,倒也還像。”
這男人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氣場,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
戰硯承像是這才看到他們一眼,冷漠的眼神瞥了過去,掠過所有的男人,駱駝,以及駱駝身上的東西。
黑眸瞇了瞇,唇畔掀起異常輕蔑冷漠的弧度,“邊境毒品走私。”眼神最后又回到宋安安的身上,“這么多的貨,夠我把你們在牢里關上一輩子了。”
只不過,動了他的女人,就連關在牢房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就一個人,也敢這么囂張?”絡腮胡子大笑,揚手就命令道,“把這個左輪的小子給我抓起來,替我們的兄弟們報仇。”
從戰硯承出現開始,早就有一幫人躍躍欲試了,此刻一聽到,個個熱血沸騰,馬上從身上掏出了槍。
“小心!”宋安安的心臟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理智瞬間被恐懼沖散,只能順著本能的意識尖叫。
“切,你真緊張你的男人。”絡腮胡子在一邊冷笑,“剛才自己動手的時候都沒這么害怕,輪到他倒是抖得不成樣子了,可惜了小丫頭……讓你看著自己的男人死在你的面前。”
“你給我閉嘴!”宋安安的神經被一個死字狠狠的撥動,頓時像是受了無比大的刺激,用力的尖叫。
激亂的槍聲充斥著她的耳朵。
她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嘴唇也開始劇烈的顫抖,某種認知像是在土壤中潛伏已久的種子終于破土而出。
他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有事。
她已經害死了他的妹妹……一定一定,不能再害到他了。
她怎么會這么沒用。
她怎么能沒用到這個地步?
她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前面的戰況,可是黃沙漫天的飄揚,淚水迷漫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沙漠里雖然沒有很好的遮掩物,但是好在被風化的山丘不少,可以暫時用作遮擋。
他從進左輪開始,就有隨身帶槍的習慣。
戰硯承靠在小山丘的后面,從容而迅速的裝槍,俊美的臉上只剩下冷靜得沒有一絲松懈的冷漠。
他的槍法和他整個人在黑道上的震懾力如出一轍,一顆子彈一條人命,槍槍命中心臟,沒有一絲一厘的差錯。
后面沒有動的人看著前方逐漸倒下去的自己人,神情逐漸的驚駭起來,他們長期被左輪的人追捕,對方的能力有多恐怖自然很清楚……
可是這個男人明明只有一個人,怎么可能……
簡直就是如鬼魅一般的身手。
宋安安好不容易眨掉自己的眼淚,看見殺地上橫七豎八倒成一片的尸體,還來不及欣喜,一把手槍就用力的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他奶奶的混蛋再敢傷老子一個兄弟,老子馬上斃了你的女人!”絡腮胡子隔空朝著山丘喊道,“馬上滾出來。”
槍聲頓時停了下來。
宋安安恨得咬牙切齒,可是眼淚又立刻盈滿了眼眶。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淚為什么總是掉個不停,明明他沒來的時候她半滴眼淚都沒有掉過。
戰硯承只猶豫了三秒鐘,就緩緩的從沙丘上站了出來。
幾腳踢開擋在前面的尸體,冷峻的臉龐面無表情。
男人一雙黑眸鎖著宋安安滿臉淚水的臉,“哭什么?他傷了你?”
宋安安怔了一秒鐘,立刻拼命的搖頭,“我沒事……”
她只是擔心他。
也許,她的心底有更多更深的惶恐,她已經欠他妹妹一條命,如今已經欠不起他任何的東西,如果他因為她再受點什么傷,那她要怎么償還?他是不是會更討厭她?
她連這樣鏡花水月般的一點點的虛幻的屬于她和他的生活都無法擁有嗎?
他怨恨她毀了原本屬于他的愛情,所以不顧現實蠻橫霸道的要她補償他。
可是,她又何嘗不會覺得遺憾呢?
如果沒有當年那一場大火,她喜歡了這么多年的男人,本來也應該是她的啊。
戰硯承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安撫性,“別怕,我馬上帶你回去。”
男人的心底涌出一陣深狠的冷厲,這已經是第二次,他讓宋安安面對這樣的事情了……
上次她還沒哭,這次居然哭得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