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蔓收回自己的視線,淡淡的開口,“你來找我什么事?”
丹頓走到她的面前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就要拉著她起身往往外走,“你還待在這里干什么?真不知道你整天在想些什么,就算你不愛那男人,他讓那些東西出現在你面前就是當著全世界打你的臉!”
他真的覺得這女人不對勁,她就算不愛,好歹顧澤也是她的丈夫,出了這種事情最難堪的人就是她了,她還有心思在這兒畫畫。
溫蔓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只能把他抓住手腕拖著走,只能皺著眉頭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放手。”
丹頓聞言著才停下腳步,年輕的臉龐很狐疑,“很多年前?”
“嗯。”她垂著眸明顯的不想多說什么,“很久以前的事了。”
溫蔓試圖收回自己的手,但是丹頓始終不肯放,大力的掐著他的手腕,俊美的混血臉龐湊到她的面前,“可是你看上去還是很不開心。”
女人寡淡的笑,“難道我應該很開心?你當我有病?”
丹頓,“……”這種事確實無論如何都不值得開心。
溫蔓抬眸看著他,“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待著,你先回去吧,丹頓,別人家的事情是沒有你胡亂插手的余地的,就算你喜歡我,或者很喜歡我,這些都不足以構成理由。”
丹頓顯然是很不在意這種凡夫俗子的規則和道德的,他只看得出來眼前的女人看上去很不開心,“安靜的待著你就能開心了?別逗了,女人不開心的時候安靜的待著就只會變得更加的不開心!”
說完也不管溫蔓的意愿,扯著她就往外面走,“你活著就沒有一點脾氣嗎?不管是以前的事情還是現在的事情,都是他犯的錯讓你承擔了,你還能再家里安安分分的待著我真服了你了。”
她過得下去他也看不下去,“別的不說,你至少出去呼吸點新鮮空氣,我就不信你現在看見那男人能心情好。”
溫蔓被扯著往外走,她沒有用很大的力氣掙扎,踉踉蹌蹌的被丹頓扯著往外面走。
還沒到門口,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一身修長而冷峻的男人給擋住了,顧澤的視線落在那兩只牽在一起的手,眼神驀然的變得極冷。
“把她的手放開,然后馬上給我滾出去。”
還不等丹頓開口說什么,溫蔓就已經把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她轉過身重新往回走,單薄的身形立在窗前,緋色的唇一個字都沒說。
顧澤斯文的俊臉陰鷙得厲害,他一步跨到丹頓的身前,骨節分明的手揪住他領子的手像是徒然爆發出來的那般恐怖。
丹頓是中西混血所以也很高,但是抵不住顧澤那般強勢而凌厲的氣場,“我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敢出現在我家里,或者試圖帶走我的女人——我保證你以最快的速度從美術界的新貴成為收藏家眼里最值錢的大師。”
死了的藝術家最值錢了。
丹頓聳聳肩膀,朝顧澤笑著的模樣簡直是肆意的猖狂,“那么她就是第二個蒙娜麗莎了,我死前畫得最多的就是她。”
顧澤怒極反笑,連動手打人的沖動都沒有了,直接提著丹頓的衣領就一把將他扔了出去,腳跟著到了門口,淡漠的吩咐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傭人,“叫保鏢把他扔出去,以后都不準出現在我家。”
然后砰的一聲,就大力的把書房的門關上了,響聲震動了整個樓層。
顧澤走到書房前時,溫蔓已經重新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茶色和黑色的發下,白皙的臉龐很安靜,透著某種無聲的冷清。
男人走到她的面前俯身蹲了下來,一只手搭在她的膝蓋上,另一只手扶上她的臉龐,“蔓蔓,你都看到了是嗎?”
“嗯。”
“那些都是以前……”顧澤扣住她的臉龐,不讓她躲開視線去看別的東西。
“那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女人臉龐上得笑意很淡薄,像是深秋清晨的白霧,“顧澤我看得出來,你不用特意回來解釋。”
顧澤定定的看著安然的女人,那陣熟悉的空虛再度席卷上他的胸膛,他忍不住于是遵從心底的沖動,起身就將她抱入了懷中。
她閉著眸,淡淡的道,“你有時間來找我解釋,不如去把網上的輿論解決吧,我不希望小睿會看到,更加不希望小小長大后會被這些東西造成任何的影響,顧澤,那些我沒關系,但是如果傷害我的孩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能忍得了。”tqR1
“你不在乎?”顧澤抱著他,重復她的話。
“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何況那些還不算是光著的,在乎什么。”跟宋意如給她的錄影帶相比,跟郁笑笑的現場版相比,那些所謂的親密照算什么。
“蔓蔓,”顧澤有一下沒一下的親吻著她的臉頰,像是想要把這句話刻入她的心里,“我愛你,你只要知道這個可以了,我只愛你,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嗯?”
顧澤俯身抱著她,很用力的把她擁入了懷中,但那安靜的溫軟的身子仍舊無法填補那塊空缺的地方,“我愛你,我們會好好的。”
好好的?怎么樣才算是好好的。
“嗯,”她抬眸微微的笑,“你回公司吧,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你跟我一起去,”顧澤俊美的臉上恢復了能滴出水的溫柔,指腹摩擦著她的臉龐,“我在辦公室,你就在我身邊坐著。”
溫蔓眉心微蹙,“顧澤,我習慣在家里的書房畫稿。”而且她想一個人待著,她也不是很想——看見他。
可惜男人的溫柔只是一層偽裝,他骨子里的強勢只會很偶爾的妥協,而現在顯然不是偶爾,“我要你在我的身邊,蔓蔓。”
女人沒有要動的意思,顧澤眸一瞇抬手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我們回公司,這件事會馬上解決,嗯?”
溫蔓捏緊自己的手指,難得堅持,“顧澤我說了我的工作沒有做完,我以前從來沒有打擾過你,你能不能也不要打擾我?”
她的語氣控制得很好,如果不是最后三個字的尾音帶上了微末的狂亂,如果不是顧澤這樣的男人太過心細如發。
顧澤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女人,眼眸極深極深,黯啞的嗓音緩慢的開口,“蔓蔓,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發脾氣,你可以跟我耍脾氣你知道么?”哭也好鬧也好,只要不是這樣不溫不火的模樣就好了。
這讓他覺得……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
溫蔓緩緩的垂著眸,最終閉上,“她冒著得罪你的風險把那些照片發到網上是想要什么?跟你舊情復燃?要錢?還是你在結束這段關系的時候沒有處置的好?”
顧澤看著她沒有情緒的臉,黑眸覆上一層冰冷,在提起這件事時語氣十分的漠漠,“欠了幾千萬的賭債想找我替她還。”
幾千萬對他來說不算什么,只是顧總向來是精明的商人,這種錢他扔出去做慈善粉飾形象也不會施舍給曾經的舊情人。
“她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她手里還有一批尺度更大的……”
“我會解決!”顧澤冷著聲音打斷她的話,戾氣在眉目間浮現,“你不用操心這些事情,我都會解決。”
“你想要怎么解決?”溫蔓睜開眼睛看著他斯文儒雅的容顏上冷厲而無情的殺意,“因為你而死的女人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下一個宋意如或者溫影了,我來解決吧。”
顧澤皺著眉頭,想也不想就厲聲拒絕了,“不行。”他怎么會讓她來解決這種事情,只有最窩囊的男人會讓女人解決這種事。
以前的事……都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
溫蔓掙扎著從他的懷里落地,伸手從容的從他的身上找出手機,“顧澤,讓我來。”
顧澤看著她的動作,也沒有強行阻止,溫蔓在通話記錄里找到一個未接來電,“伍媚嗎?我是溫蔓,你有空的話來我家吧我們談談。”
說罷,也不等對方答應或者是拒絕,她就已經率先掛斷了,手機還給顧澤,“你回公司吧,我會解決。”
顧澤沒有接手機,一雙黑眸極其復雜的看著她,唇畔掀起幾分自嘲而極深的笑容,“溫蔓,對你來說我究竟算什么?”
她想也沒想的吐出兩個字,“丈夫啊。”除了丈夫,還能是什么?這個事實她從一開始就認了,難道他還想要什么嗎?
顧澤不接手機,溫蔓就把他的手機擱在桌面上,不溫不火的道,“我先去換衣服了,這件事交給我,我不喜歡你那些不給人留活路的辦事方式。”
她走到門口才把緊閉的門打開,男人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你記得我是你丈夫,溫蔓,你愛我嗎?”
白皙纖細的手指搭在門框上,微微的曲起,過了好半響,她才用輕得落在耳邊便被空氣吹走的聲音道,“顧澤,不要再問我要愛情了。”
她的腦袋微微的垂著,露出好看的脖頸,“我愛你就沒辦法一次一次的承受這些事情,你非要我留在你的身邊,我就只能忘記另一些事情,這樣我們才能平安無事的相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