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夏手里拿著一把切肉的刀,往前追了幾步。
文藝揮手告別的動作,卻漸行漸遠。
人的兩條腿,注定沒有可能和巴博斯700大G相比。
第五夏可以不搭理文學(xué),但她不能不搭理文藝。
幾步之后,直接折返,想著開車去追。
就算還沒有想好要怎么解釋,至少也要先把人給留下來。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車還停在古堡。
回過神來,第五夏跑回廚房打電話。
然后,意外,卻又不是那么意外地,文藝的手機關(guān)機了。
文藝在自己寫的劇本里面,入戲太深,無法自拔。
年輕的時候,誰,還沒有演過幾個,感動自己的劇本?
顏滟都會為了讓齊亦去北大,單方面提出分手,還自以為是為齊亦前程著想。
文藝的單方面祝福,頂多也就是接近的程度。
感情豐富的人,往往都喜歡生活在“偶像劇”里面。
平平常常的日子,完全無法顯現(xiàn)偶像劇主角的氣質(zhì)。
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像逐漸調(diào)低音量的音響,從大到小,從有聲到無聲。
既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又控制不住滿心自豪的蘿魔女孩,只覺得自己史無前例的帥。
啊!
小藝藝這么好的閨蜜,簡直不是地球物種!
啊!
小藝藝可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一等一偉大的好閨蜜。
啊!
小藝藝為了夏夏,連親愛的熱愛的樓尚大師,都可以在小小地發(fā)過一次脾氣之后,就主動相讓。
藝藝啊藝藝,你可真是超級無敵棒棒噠。
文藝越想越入戲。
文學(xué)看著副駕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感動,以至于非常沒有形象地涕淚橫飛的文藝,怎一個揪心了得。
除了揪心之外,文學(xué)還異常地煩躁。
艾萊島的泥煤,果然是一個會讓紳士都狂野的存在。
文學(xué)深吸了一口氣,猛踩了一腳油門。
此島怪異,趕緊離開,才是正理。
…………………………
擁有古惑之心的蘿魔女孩發(fā)脾氣,是第五夏隔三差五就要經(jīng)歷一遍的事情。
以前沒有哥哥“撐腰”的撒嬌妖姬,就算是發(fā)脾氣,也不會直接走人。
就算是走人了,以文藝動不動就摔跤的“特長”,第五夏簡直一追一個準。
現(xiàn)在好了,哥哥來了,脾氣和行動能力都升級了。
放空三秒,稍作思考。
第五夏發(fā)現(xiàn)自己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過了,就不再糾結(jié)。
糾結(jié)不能改變的事實,是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情,第五夏從來都和“很多人”扯不上關(guān)系。
事已至此,糾結(jié)無益,再怎么樣,文藝也不可能真的丟了。
шшш●tt kan●c ○ 第五夏連文藝的家在哪里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還怕想找的時候找不到嗎?
“要不要我讓帥戈給文總打個電話?”目睹了第五夏持刀追人“劇情”的樓尚,希望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忙。
“不要。”第五夏很快就回歸到了平日清冷慣了的樣子。
如果撒嬌妖姬要是自己一個人“離家出走”,第五夏肯定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想辦法去追。
自以為應(yīng)變能力宇宙第一等的文藝,壓根就沒有處理事情的能力。
現(xiàn)在有國民哥哥陪著,再怎么樣都不可能讓文藝發(fā)生點什么意外。
只要第五夏不打算回國發(fā)展,那她和文藝的分隔兩地,幾乎就是必然的。
現(xiàn)在最多也就是提前了幾天。
文藝心中有氣,說不定還能更好地度過分離的“焦慮期”。
這就和分手似的,一個讓你討厭的前任,總好過讓你念念不忘的。
“這一大清早的,就要還是不要的,還不害臊啊,你們各位。”胖戈噸人未至聲先至。
文學(xué)剛剛說艾萊島神奇的那會兒,樓尚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xiàn)在想來,艾萊島確實有說不出的詭異。
往常不到日曬三竿絕不起床的帥戈,竟然在這個時候從房間出來。
帥戈一見到樓尚高興:“我們被甩哥都能自己隨意走路了啊,今天可真是一個令人期待的日子呢。”
“把我們?nèi)サ簟!睒巧羞@會兒有點一朝被蛇咬。
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鸚鵡學(xué)舌”。
“好的,呀。”帥戈好說話到根本就不像是又嚴重起床氣的胖戈噸。
帥戈哼著歡快的節(jié)奏,完全沒有意識到現(xiàn)場的氣氛,直接對第五夏發(fā)問:“夏妹妹,今兒個早上吃什么?”
樓尚滿心的顧忌,帥戈滿臉的期待,就差口水直接流下來。
樓尚拉了拉帥戈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亂叫。
第五夏卻是半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三明治。”
“啊?才只有三明治嗎?三明治怎么能展現(xiàn)夏妹妹你的廚藝呢,本帥剛剛要醒不醒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到夏妹妹昨天給我們被甩哥單獨煮的那一晚排骨百合小米粥。”
帥戈說到這兒,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然后,本帥就醒了。還以為醒來就能夢想成真,嘗一嘗我們被甩哥昨天吃剩下的那鍋粥呢。”
盡管胖戈噸渾圓的身材,很難和可憐這兩個字聯(lián)系在一起。
但可是,可但是,沒聽***說世界上怕只怕認真二字嗎?
明明答應(yīng)得好好的,還加了一個“呀”,一開口就左一個我們被甩哥,右一個我們被甩哥。
虛心接受堅決不改,才最最符合胖戈噸的人設(shè)。
帥戈當然也可以用別的稱呼。
但可是,可但是,樓尚所有的稱呼里面,就只有被甩哥和“哥”沾邊。
從叫樓夏夏妹妹開始,帥戈可是花足了心思的。
誰敢說被甩哥的“哥”不是哥哥的“哥”,帥戈就和誰急!
“帥戈,你正常點說話。”樓尚從拉帥戈的袖子變成直接發(fā)生制止。
帥戈并不理會,再度可憐巴巴地看向第五夏。
“昨天,沒有了。”第五夏一發(fā)話,帥戈就蔫了。
“蒼天啊,大地啊,本帥到底是做錯了什么?為什么連獲得殘羹冷炙的機會,都被壞人拔走的象牙一樣,一去不復(fù)返了。”段子手一哥的形容詞庫,總是來得比普羅大眾更豐富一些。
從蔫了到枯萎,帥戈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
“給你做。”第五夏并沒有按照人設(shè),直接忽略帥戈的需求。
“啊?嘿!夏妹妹夠意思!”帥戈一臉嘚瑟地看著樓尚,故意伸出蘭花指,以一個胖子最妖嬈的方式,把樓尚拉著他衣袖的手給挪開了:“我就問,我們夏妹妹是不是很夠意思?”
“夠,很夠。”樓尚老老實實的回答。
不多時,第五夏就給帥戈做好了一鍋排骨百合小米粥。
專屬一人。二十七寸。琺瑯鑄鐵鍋。
“蒼天啊,大地啊,此生能得夏妹妹的一鍋粥,可真是三四五六七八生都有幸啊。”帥戈前一秒夸張完,下一秒就正經(jīng)到不行:“本帥明天有個約好的酒廠直播,你丫是今天和本帥一起回去,還是后天和文總他們一起?”
“……”
“咋啦?啞巴啦?”有帥戈在的地方,冷場是不可能冷場的。
“文總和文化大使,剛剛已經(jīng)走了。”樓尚只能出聲更新帥戈的信息系統(tǒng)。
“不能夠啊,你丫騙三歲小孩呢,本帥又沒有喝斷片,我倆昨天晚上才敲定了回程的機票。”
“要不然,你打個電話問問?”樓尚看得出來,樓夏并不想讓文藝就這么走了。
“打就打,看到?jīng)],通了。”帥戈依言。
只是打通一個電話,帥戈就驕傲地好像學(xué)會了飛翔。
嘚瑟到直接開免提。
然后,他的電話,在響了兩聲之后,就被掛斷了。
放棄,帥戈是不可能放棄的。
再打,再通。
響鈴一聲。
緊接著,有聲音提示:“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擺明是被加進了黑名單。
帥戈用同樣的提示音,拉黑過孟千尋。
堂堂第一脫口秀主播,幾時有過這么丟臉的時刻?
好好的中國人,怎么能丟臉丟到艾萊島?
“文學(xué)這是長本事了?有種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本帥面前。看本帥不壓死他丫的。”帥戈生氣了,后果很嚴重的那一種。
“估計也不是文學(xué)親自操作的。你等回去了在找機會和找他聊一聊就好了。”
“咋地啦?是不是有什么本帥不知道的八卦?”胖戈噸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沒有。”樓尚臉不紅心不跳地予以了否認。
“不可能,看你丫的心情,明顯就不是沒有八卦的樣子。”帥戈堅定了自己的八卦雷達。
“你幾時看到我和八卦扯上關(guān)系了?”樓尚反問。
“被甩哥可不就是為八卦而生的?沒有本帥寫的八卦會有你被甩哥,沒有被甩哥會有求帥聯(lián)盟?你丫不是幾時和八卦有聯(lián)系,你丫就是八卦本尊,好伐啦。”
“你長得帥,你說的對!”樓尚用了足以消滅帥戈一切怨氣的“必殺技”。
“本帥從宿舍一把屎一把尿養(yǎng)大的崽子,終于重大了,帥心甚慰。”帥戈是屬于那種沒有陽光都能燦爛的。
在陽光普照的狀態(tài)下,怎一個泛濫了得。
樓尚有點想笑。
又覺得現(xiàn)在不太適合。
畢竟,他才剛剛親歷了舉刀追車的閨蜜決裂現(xiàn)場。
這絕對不是一個適合笑的時刻。
可樓尚就是想忍也忍不住,還好巧不巧地讓第五夏看到了。
樓尚很是有種做了壞事被抓個正著的感覺。
“笑。好看。”
從來都不會笑的第五夏,最喜歡看別人笑。
尤其是好看的笑容。
她最開始,就是被文藝沒有雜質(zhì)的燦爛笑容給收歸了的。
樓尚的笑容也很純凈。
卻是和文藝完全不同的類型。
文藝是被保護得很好,永遠徜徉在陽光里的笑。
今天親自主演的,足以感動自己的劇本,大概就是文藝到目前為止,經(jīng)歷過的,最大的挫折。
樓尚的笑,不是天生的燦爛,而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出淤泥而不染。
樓尚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第五夏是在夸他。
等到他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想要回應(yīng)。
卻被以風(fēng)卷殘云的架勢吃完一整鍋排骨百合小米粥的帥戈,給搶了一個先:“我們被甩哥的笑,確實是沒有那么難看,也就比本帥差了20萬粉絲的距離。”
有很多人,都會有點天生的自戀。
但像帥戈這樣,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都擁有“絕對自戀”的,怎么都是鳳毛麟角。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每天都要嘆息一遍“為什么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還要帥”的胖戈噸本尊,就再也沒有能夠打擊到帥戈顏值的存在了。
一個五大三粗,腰圍出眾。卻穿了西裝,戴了白手套的男人,過來敲門。
帥戈請了好幾天,卻一次都沒有“派上用場”的司機,終于迎來了“粉墨登場”的時刻。
“這就走?”樓尚聽到帥戈和司機的對話,不免有些意外。
“是的呀,本帥哪有你丫好命?你丫就會點釀酒,就可以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本帥還得趕今兒個唯一的一個行李直達的航班到上海。”
帥戈說到這兒,才想起來,他要是走了,樓尚可不就落單了:“你丫行李都在這兒吧?”
他和樓尚的機票不是同一時間買的,也不知道樓尚原本準備哪天回去的。
帥戈和文學(xué),昨天大半夜商量回程機票的時候,樓·傷員·尚已經(jīng)睡了。
“就一個?”這是來自第五夏的三字訣。
“呃,是的呢!廚藝處眾人長得又美的夏妹妹,本帥就這么走了,你肯定舍不得。帥哥哥要是趕不上這一趟只需要中轉(zhuǎn)兩次的航班,其他都得至少三次,還是不同航空公司,行李不能直達,還不得把本帥給累夠嗆?光累也就算了,能留下來多吃夏妹妹的一頓飯,也是極好的,但可是,可但是,放明天約好直播的酒廠各自,完全不符合本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偉岸信用。”
帥戈極少贊美一個人。
見誰都是一通懟。
唯獨對第五夏,態(tài)度好得和個暖男似的。
“我送你。”第五夏拖了圍裙,做好隨時出發(fā)的準備。
三字訣一出,才是真正的駟馬難追。
“啊?嘿!要送我嘿?夏妹妹莫不是也和孟千尋一樣,深深折服在本帥滔天的顏值之中,無法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