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依言上前拿起幾個看了看,發現做工很是精美,薄厚均勻,而且沒有一絲瑕疵。
“我很滿意!”
“滿意就好!你看你們是不是再點一下數量?”錢途擡頭詢問柳若冰,他知道,這兩人其實還是小一點的這位公子說了算的。
“不用了,我們相信錢老闆。”
“那好,那好,那我就讓夥計裝箱子裡了!”錢途摸摸頭上的汗,高興的吩咐活計把貨品裝箱。
“錢老闆,這是八兩銀子,你數數看。”若冰把尾款遞給錢途。
“不……不用了……”錢途的話還沒有說完,作坊門口就傳來一陣騷動。
“錢途,十天時間到了,我們今天可是來收房子了,怎麼著,你都給爺騰出來了嗎?”七八個高大威猛的大漢,其中一個嘴裡嚼著一棵稻草,叫囂的進了作坊。
“騰出來了,等這兩位客人把這批貨物拉走就可以了!”錢途看到這些人,眼中迸發出一種仇恨,但是隻是瞬間仇恨又變成了深深的無助。
“還是錢老闆明事理!呶,這是錢老闆寫下的欠條,今日我們也帶來了,給你。”
錢途上前默默的接過了欠條,小聲的嘆了一口氣。
“柳公子,貨銀兩清,咱們就此別過吧!後會有期。”錢途朝著柳若冰兄妹拱手送別。
“錢老闆!可否借一步說話!”若冰從剛纔就把一切看在了眼裡。知道錢途這是借了銀子沒銀子還,把作坊抵給人家了!所以若冰的腦子轉的飛快,在想如何能把錢途忽悠到柳河村去。
“柳公子,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避開衆人,錢途神色暗淡,又帶點焦急的問道。
“錢老闆不必驚慌!我只是好奇錢老闆爲什麼賣了作坊?”
“唉!柳公子,一言難盡啊!”
“那錢老闆可有打算?”
“暫時還沒有,但是好歹手裡還有二三十兩銀子,先找個地方住下,再慢慢打算吧!”
“錢老闆可曾考慮過離鄉?”
“柳公子這話何意?”錢途詫異的問。
“我看中了錢老闆的手藝,我想開一個玻璃作坊,請錢老闆做玻璃作坊的管事,一年百兩銀,不知錢老闆意下如何?”
“這……柳公子,我其實做不出厚玻璃。”錢途腦子還有點懵,不相信面前的小公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只要你做這個。”若冰指著馬車旁的兩口大箱子。
“可當真?”沉思片刻,錢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皺眉問道。
“當真!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柳若冰擲地有聲。
“好!那我就跟你幹了!不過,我只幹三年,三年之後,我要再回來,買回我的祖產。”錢途看著柳若冰,眼睛裡迸發出一種深深的堅持。
“我答應你!”若冰看著錢途眼睛,眼神同樣堅定。
“好!請東家稍後,我要去客棧裡接回老母,咱們一起上路。”錢途這就改口了,朝著柳若冰作揖道。
“也好!那咱們驛站見吧!我們在那裡等你們。”
“驛站?你……你們……你們是官家的人?”錢途很是吃驚,對他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不,我們只是普通人,只是湊巧和這裡的縣太爺認識罷了!好了,這些以後會告訴你的。現在咱們趕緊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東家慢走,錢某午時之前,必定前去。”
“靜候佳音。”說完,若冰就上了自家的馬車,因爲剛纔她和錢途說話的功夫,大哥和那幾個夥計已經把箱子裝進了車上。馬車出了作坊,柳若冰無意間回頭看了看,看到錢途正在給那幾個夥計發銀錢,嘴裡還說著什麼,那幾個人頻頻點頭。馬車使出了巷子,若冰再也看不到作坊裡面的情景,聽到前面趕車的大哥再問自己什麼,索性就和大哥聊了起來。
“大妹,你真要開玻璃作坊?”
“嗯!開,要不然以後每次來這裡訂購玻璃杯子不方便,而且這個東西,路上及難運輸,磕了碰了都會碎。咱們請了錢途回去,跟他好好學學,以後咱們自己用不是也方便嗎!”
“是這個理,就怕你沒有時間管理作坊。”柳剛實在不想大妹如此辛苦,但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幫她,所以內心很是煩悶。
“大哥,我打算把作坊交給你管理。”
“這……不,不,不,我不行,我怎麼能行呢?”柳剛立刻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連連拒絕。
“大哥,你可以的!不懂的事情多問問錢途或者是王大哥,你暫時只要管理好作坊的夥計就好了,至於偷師,以後慢慢來吧!”
“冰兒,我真不行!”
“大哥是男人,是咱們家的頂樑柱,難道大哥忘了娘死前說的話了?娘讓你照顧我們幾個,難道大哥想違背對孃的誓言?”
提起死去的孃親,柳剛和若冰兄妹的眼中都閃爍著淚花。柳剛更是被若冰的話鎮住了!“是啊!自己纔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己才那個應該照顧好弟妹,扛起家裡的事情的人,而現在自己在做什麼?自己在把這一切都推給了大妹。”
“大哥錯了,大妹放心,我一定會把作坊管理好的!大哥也會好好照顧好下面的幾個弟弟妹妹的!”“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柳若冰很欣慰,有這樣的一位大哥,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到了驛站,柳若冰收拾行李,讓柳剛代替自己去跟縣令辭行。
不多時柳剛就回來了。兄妹兩人把行李都裝進了馬車。正午將至,從西面行駛來一輛馬車,平凡無奇,甚至就連輪胎都沒有。遠遠看見了柳剛,馬車上的人趕緊下車,急步走來。
“東家。”錢途朝著柳剛抱拳。
“馬車上的可是令堂。”
“正是令堂,還有內人和小兒。”說著馬車就駛到了柳若冰的馬車旁邊。駕車的是劉老漢,馬車停穩之後,從車上下來一位婦人,二十左右的年紀。婦人長的並不怎麼好看,但是仔細看又覺得很漂亮,屬於那種耐看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