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果然是認識的人？
我說不定，人格有點問題也不一定，不只是現在，以前就曾經有過這種感覺。
平時明明覺得自己很膽小，卻又在有的時候很強悍，強悍到甚至遺忘了這個弱小的自己，不管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不管是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並且，說出來的事情，不做到就不可以。
對於這樣的自己，雖然有的時候會覺得很困擾，但我卻並不覺得討厭。或者說，因爲有這樣的自己，自己才能在需要果敢的時候表現的果敢，需要柔弱的時候表現的柔弱。
當然我也並不覺得我是雙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之類的。我就是我，我的身體裡只有我一個人。我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是覺得，那樣的事情，在我原來的心態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而已。對！就是心態，在這種覺得無論如何都覺得應該堅強的心態下，纔會激發出我做出那樣的舉動。最後我給自己定下的結論，就是這樣的。
曾經，不管我做出怎樣的事情，是否出格，是否會傷害別人，我也從來不曾討厭過這樣的自己，但是現在，我卻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討厭……
“申總……”
我緊追著申駿一一步不離，只希望他能夠收回原來的話。當然，也不用說完全收回去，畢竟，如果連對客人說出這樣的話都能安然無事的話，別說是俱樂部裡的其他人，就是在方總那裡也交代不過去。但是至少，工作……我不想要停止……
“申總……就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不會再跟任何客人發生口角，而且，偷東西那樣的事情，我也是真的沒做過的，求求你好不好？我現在，是真的很需要一份工作，就算……對了！我可以不招呼客人的，你讓我去廚房工作，或者，去衛生室工作，不管是什麼工作我都可以的，只要……”
“你煩不煩啊！”
如此對我說著的聲音中沒有氣憤，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淡到彷彿沒有一絲情感似的。
我應該知道的，相比他大發雷霆，這樣的口氣才更加說明問題，他不想用我了。如果我不是書雅姐推薦進來的，別說是工作，現在恐怕早就被趕出去了，說不定，連今天晚上應該住哪裡都不知道了。可是即使如此，我卻仍然……
“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停下腳步，在聽到他說出我煩不煩的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已經沒希望了，但是即使如此，我卻仍然開了口，不厭其煩的。
看著他慢慢離我遠去，我的嘴巴，明明早就已經連原本那樣的強烈的氣勢都已經沒有了，身體，也彷彿因爲他的冷淡而失去了動力一般了，可是即使如此，我卻仍然這樣開了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面前那個漸漸遠去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是因爲我沒有繼續追上去而覺得好奇，故意停下來看情況嗎？還是說……
見此狀況，我彷彿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追了上去……
但是當再次站到申總面前的時候，我卻反而覺得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沒有不理我的一扭頭繼續離開，而是一臉無奈的看著我，直視著我的眼睛。不知道爲什麼，每次每次，看到這樣的他注視著我，總覺得，心中有一種淡淡的，很複雜的感覺，內心的某一個地方，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我想要逃走……
“你就那麼需要這份工作嗎？”
突然，他這樣問道。
“誒？”
我不解的擡頭重新注視他的眼睛。
這不是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因爲需要錢，所以不管怎麼樣都必須要工作才能活下去。而且我現在需要的不是一點錢，是很多很多錢，甚至於，到底需要多少，我都還不知道。雖然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但是隻是從一般人身上考慮的話。人被關在一個地方不讓她出去，又不能讓她在裡面工作，這顯然就是在坐以待斃不是嗎？雖然這裡有好好的安排我的伙食……
我沒有說話，也是呢！正是因爲他從一般人的角度上來視察我，所以纔會做出這樣決定的吧！在這裡，有東西吃，有地方住，不用我工作，相對應的，就是不讓我出去，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待遇應該比坐牢還好一點了吧！可是對此我卻……
心中有太多的東西放不下，以至於最終，終於連目光都已經沒辦法正對這個人了。
他看人，一直看的都是眼睛。對他來說，眼睛中反應出來的東西，纔是真實的。而現在，我卻正在反抗，不想讓他看到我的真實。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突然，從他的口中這樣一句話說了出來。讓我一下子甚至都沒能明白過來。
我再次擡頭看向他，可這次，他的面孔卻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淡，不對，應該是冷漠纔對。冷得讓我只是看著都覺得汗毛都要倒著豎起來了似的……
“不對，說你沒變也不太正確。模樣是變了不少。性格也顯然變得更柔和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你對方尋淵露出那樣一張面孔，我甚至都沒辦法把你和那個時候的林羽婼聯繫在一起。可是說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果然還是不管怎麼僞裝，都是裝不了一輩子的吧！”
“誒？”
我聽得一腦袋霧水，僞裝？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啊！僞裝什麼？
“我……”我解釋道：“雖然我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僞裝過什麼，而且你，我也是到了這裡之後才認識的，之前我真的不記得有見過你，所以你說的我真的是……”
“現在也還是那麼喜歡錢嗎？”
突然，從他的口中蹦出來這麼一句話，讓我忍不住頓了一下。
“那個時候你是這樣跟我說的吧！這種小東西也想要打發你之類的，想要跟你交朋友，先拿一百萬擺到你的面前，別說你沒說過這樣的話。”
“誒？”
我的腦袋裡仍然朦朧的一片。這樣的話，絕對不是這種狀態下的我會說的話，可是腦子裡，卻總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探出腦袋似的，然後，這句話，好像也確實是出自於我的嘴巴。
我盯著申駿一的臉看了半天。那冷漠的雙眼到了此時更是充斥著鄙視，明明看著覺得那麼難受，但是我卻仍然緊緊的盯住了那雙眼睛。結合了他說是我說的那句話，再加上這張臉……
“啊！”
腦袋裡，彷彿有什麼被當成日常一般遺忘在大腦的某個角落裡的小盒子被找到了似的，記憶在那一刻，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