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眼展飛木不屑地說:“我們傷人是違法,他們傷人就合法是吧。果然蛇鼠一窩。我們要是不出手,這家主人早就被他們打死了。”
打死顯然不至於,方星航已經看到他們收手了。但聽到先前捱打的,居然是主人家,嚇了一跳,那可是魯有序的父母。趕緊跑到湖邊的小木屋前,扶起被打到在地的兩人。雖然血流滿面,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果然是魯維剛夫妻。
魯維剛跟魯有序體型差不多,身高體壯。不過此時卻狼狽不堪,戰戰兢兢,不停地嚷嚷,“沒農藥,真的沒農藥,我從來不給瓜果打藥的。你們冤枉我。”
方星航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傷勢,發現並無大礙,稍稍放心,安慰道:“您別激動,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魯維剛這才發現那些行兇的人,已經全被打暈了,唯一清醒的,還在水裡撲騰。看到方星航身上的制服,問道:“你是老師?”
方星航點點頭說:“是,我是魯有序的老師方星航。專門來看看你們。”
魯維剛急了,“那混小子又惹禍了?”
方星航給坐在地上的魯維剛順順氣,“沒有,沒有。我是來報喜的,你家魯有序這次摸底測試,武試成績全校第一。”
魯維剛驚呆了,回頭跟妻子對視。兩人心意相通,互相明白對方想的是什麼,想說什麼,不過都沒說出口。魯維剛嘀咕了一句方星航莫名其妙的話,“哎呀,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還以爲魯維剛是想表達對自己或對學校的感激,“報答什麼,教好學生是我們老師的職責。”
魯維剛一激靈,醒過神來,順勢趕緊說:“真是太感謝方老師了。”
客氣了幾句,讓兩人洗了一把臉,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問起今天衝突的起因。
才聽了幾句,方星航就知道那些人是故意找茬生事。肆意糟蹋農場的瓜果牲畜不說,還誣陷瓜果上含有農藥。
方星航非常氣憤,因爲這些是什麼人,心中多少有點譜。大華延續一貫的國策,嚴控槍支。能持槍的,除了非法持槍的黑道,就是合法持槍的社安警員。看穿著,這些人顯然不是黑道人物。
想起先前看到一人接了個電話,就招呼其他人住手走人。方星航走到那人身邊,正是他的一隻手被飛刀砍斷。
撿起地上的天訊,隨手點了幾下。解密普通的天訊,對方星航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了。查看了一下資料,竟是徐福市某社安所的所長。再看了一下通話記錄,赫然顯示著張長劍的名字。
明白了,想起昨天張長劍跟三人行的衝突,方星航立即知道這些人的來意和緣由。在市內,張長劍不能把柏天長三人及家人怎麼樣,竟然指使人來報復魯有序的父母。
說不上多氣憤,也沒有多少辦法,這事很常見。國家飛速擴張時期,監察系統不夠完備,以強凌弱者數不勝數。這也就是‘俠客行’這種怪異的組織,能夠生存的根源。當然,另一個原因,是因爲武術的盛行,使得個人實力差距被極度放大。
說‘俠客行’怪異,是因爲這些人似乎真的有一顆古代俠客那種行俠仗義的心,用非法的手段來爲弱者伸張正義,劫富濟貧。俠以武亂禁,顯然他們的行爲不被國家所允許,所以‘俠客行’的成員,全是掛名的通緝犯。
方星航也看不慣社會上的不公,對‘俠客行’的理念不贊成不反對,又因爲抓捕他們不在自己的職責範圍,所以往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絕不贊成他們的行爲方式。方星航覺得要改變社會現狀,還是要通過合理合法的途徑,纔是正確的出路。所以他跟‘俠客行’非敵非友。
方星航站起來,對溫慎遠說:“你們走吧。但是記住了,千萬別在始皇星亂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溫慎遠笑了笑,“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們可以談談。”
方星航擺擺手,“道不同不相爲謀,沒什麼好談的。”
溫慎遠說:“不要說得太絕對了。你的處境我們知道,我原來什麼身份你也知道。何必非要撞上南牆才醒悟。你如果加入我們,我們願意奉你爲二哥。”
方星航略顯怒意,“你們竟然調查我。趕緊滾,再不走,就別走了。”
劉鐵奎、展飛木正欲怒對,卻被溫慎遠攔住了,“好吧,我們走。不過我相信,我們遲早會走到一起的。”說完三人匆匆離去。
方星航瞇著眼,一直看到三人的飛車遠遠飛走,纔回過頭來問魯維剛,“你認識那三個人嗎?”魯有序的武功顯然不是來自魯維剛,難道魯家跟‘俠客行’有牽連?
魯維剛搖搖頭,眼神非常坦誠,“不認識。他們是昨天才來的客人,付了五天的吃住費用。喏,就住湖對面的那幾間木屋。”
可能真的是巧合,他們懲治作惡者,也符合他們一貫的作風。拋開‘俠客行’不管,方星航把社安相關人員救醒,出示自己徐福中學副校長的證件。
這批人共八個,被救醒後,只有兩人還在叫囂,其餘六人都噤若寒蟬,嚇得渾身篩糠。爲首的那位所長,連斷肢之痛都忘記了,乖乖地站在方星航面前,如同等候判決。
兩位叫囂者,一人捱了方星航一個耳光,再看到其他人都像乖孫子一樣,終於老實了。
方星航好笑地說:“這兩位是真暈。剛纔裝暈的,都聽見了吧。今天要是我沒來,‘俠客行’會把你們凌遲碎剮咯。
剛纔看見你們帶了一些瓜果樣品,是不是準備回去撒上一點農藥,再送去化驗?身爲公務人員,卻爲非作歹,公器私用,我都恨不得宰了你們。
第一,賠禮道歉,第二,回去自請處罰。如果沒辦到,我會找你們局長說話。滾吧,再不走,你的斷手可就接不回來了。
至於張長劍,我自會找他。”
先是被‘俠客行’這個名字嚇得魂飛天外,又被方星航抓了現行,所長哪裡還敢有什麼小心事,麻利地撿起天訊,跑到魯維剛面前連聲道歉,並劃賬一百萬華幣,賠償農場的損失。然後撿起斷手,狼狽地跑了。
需要說明一下,因爲國家對教育的高度重視,使得學校和教師的地位得到極大的提高。徐福高級中學的校長,兼任市教育局長。也就是說,方星航的行政級別,相當於副局長,比那個所長高多了。
對方的行政級別比他高,又是惹不得的教師身份,所長只能自嘆倒黴。一上車,立即給張長劍打電話,說了一下過程,以及方星航的要求。他不敢提‘俠客行’,擔心一旦‘俠客行’知道他們的行蹤是自己泄露的,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
張長劍無所謂地說:“辛苦了。我劃了一千萬給你們,請兄弟們喝喝酒,壓壓驚。再給你兩千萬,你找個兄弟把事扛起來,算是給方星航一個交代。我這你不必擔心,一個通話記錄算不上證據。”
這些手法,張長劍和所長都輕車熟路。其實方星航也耳熟能詳,可他又能怎麼辦。在魯維剛的熱情挽留下,他留下來吃午餐,當然是想進一步查詢心中的疑問。
結果可想而知,一無所獲。魯維剛的大兒子當兵,駐守遙遠的漢武星系,好多年都沒回來過。二兒子在城裡一家機械公司上班。三兒子就是魯有序。還有一個女兒,在城裡上初中。整個家庭成員就只有這麼多。堂親到是不少,卻來往不多,而且也沒有什麼出色人物。
飯後急急地往回趕,魯家既然沒線索,那就只能從魯有序身上著手了。
直接詢問,肯定不行。既然是秘密,魯有序哪會隨意吐露。唯一的機會,就是分析魯有序的功法。功法雖然是絕對不可侵犯的個人財產和隱私,但魯有序在淘汰賽上,總要使用出來。即使不全面,方星航相信自己多少能看出一點端倪。
下午,萬米速度測試和耐力測試如期進行。三千人同場競技,允許低年級的同學到場觀戰,整個運動場熱鬧非凡。
五八班的學生和老師們,對魯有序、範恭明寄予厚望,希望他們能夠再次創造一個奇蹟。可是,他們失望了,並且恨得牙癢癢。我說,你們兩人已經比柏天長強的不止一星半點了,還屁顛顛地跟在他後面幹啥。
柏天長始終貼在卓青青身邊,一步不拉。馮茹蕾又緊跟柏天長。魯有序和範恭明就像兩個保鏢一樣,一直跑在馮茹蕾身後。於是運動場上出現了一幕奇景,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五個人,始終保持一致,隨著卓青青的步伐,齊快齊慢。
卓青青實在甩不掉,只好埋頭跑步,就當旁邊無人存在。馮茹蕾則是咬牙堅持,大庭廣衆之下,絕對不能輸。也不知動力到底來自哪裡,竟然超水平發揮,直到最後也沒被拉下。
最後的成績,五人一模一樣,且顯示出來的數字,讓全校爲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