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一輩子未婚,無兒無女,亦無私產(chǎn)。他的那點工資,根本不夠一個武皇的消耗。全部用度,都來源於天武。他的一輩子,也全奉獻給了天武。
柏天長沒有住進老校長的小院,而是把這裡作爲老校長和龍崑崙的紀念堂。
柏天長也尊龍媽爲媽,理由是視龍崑崙如父。怎麼都不敢說,龍欣然是自己的情人或妻妾。
龍崑崙還有兩個兒子,都已成家立業(yè)。不過都在外星,一個是天京大學教授,一個在某行政星的任副區(qū)長。龍崑崙去後,兒子們想接老媽出去住,因爲他們沒資格進入天武星。可是龍媽捨不得離開龍崑崙生前居住的地方,堅持留在了天武。
“媽,您別傷心了。老校長爺爺和龍爸爸的遺願,我會幫他們完成的。”
龍媽擦擦眼淚,“我不是傷心,是高興。人誰無死,不過比我先走幾步而已。老頭子看到你們軍威日盛,事業(yè)蒸蒸向上,當含笑九泉。他該滿足了,後繼有人不說,死後還得到一個義子。我也很快幫他看到,他女兒即將結(jié)婚生子。真的,我今天是高興。”
嘴裡說高興,淚水卻長流。
柏天長和嚴老將軍攙扶著她,緩緩走出紀念堂。
回望翠柏森森,柏天長總覺得兩人的英靈尚在。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走完兩位老人未走完的旅程。
會議時間到,柏天長和嚴老將軍等人隨著激昂的軍樂,走進會議大廳。全體起立,掌聲雷動。
柏天長等人走到主席臺,並未就座,而是轉(zhuǎn)過身,朝牆上巨幅的老校長和龍崑崙的畫像敬禮。所有人跟著一起,抱拳躬身。
柏天長回過頭,“請坐,會議開始。”他走到講臺,開門見山,“在座的都是天武精英和魚龍派骨幹。我就不喊什麼空洞的口號了。我們走到一起,只有一個目的,走完這兩位老人的未竟之旅,建立一個人類大同,公正平等的新世界。
或許有人質(zhì)疑人類大同究竟有沒有必要。某個暗勢力,剛剛利用所謂的人類大同,狠狠地坑了我們一把,以致天下大亂。馮老議長爲此自裁,老校長和龍校長亦因此而獻身。
可是,我肯定地告訴大家,外星文明不是假的,而且真的離我們不遠了。我們?nèi)祟惾绻俨荒軋F結(jié)一致,真的有可能走向滅亡,或者淪爲異族的奴隸。
不管是爲了兩位老人的心願,天武的理想,還是爲了人類的存亡,我們都必須堅定的走下去。
下面,我宣佈一下會議的議題。
第一,創(chuàng)立天武黨,作爲龍華的執(zhí)政黨。明確宗旨,確定黨綱。魚龍派全體併入天武黨。選舉黨主席和執(zhí)委會。
第二,建立軍部,設(shè)立大軍區(qū)。
第三,討論安排各軍輪訓事宜。大力發(fā)展新式武器的科研和生產(chǎn),積極備戰(zhàn)。”
會議進行了兩天。柏天長毫無懸念地當選黨主席,兼任天武大學堂的校長。
執(zhí)委會由柏天長、嚴老將軍,卓遠河,晁孝書,莫天闊五人組成。
晁孝書爲副主席,負責黨務(wù)和宣傳。嚴老將軍爲議長。卓遠河爲行政院長。莫天闊任天竺大區(qū)區(qū)長。
龍欣然任軍部部長。卓青陽調(diào)軍部任參謀部長。牛七任後勤部長。古一任裝備部長部長。寧十一爲情報部長。卓青青爲黃帝星地方艦隊司令。
第一艦隊耿崇山任天竺大軍區(qū)警備司令部總司令。第七艦隊司令田如峰任隋唐大軍區(qū)警備司令部總司令,第八艦隊司令唐鐵成任南北朝大軍區(qū)警備司令部總司令。提拔柳紫煙爲黃帝大軍區(qū)警備司令。提拔寧五爲倭族大軍區(qū)區(qū)警備司令。
另設(shè)四大野戰(zhàn)集團軍。龍威、龍志、始皇、崑崙。分別由範恭明、方星航、魯有序、冷二任總司令。
任人唯親也好,任人唯權(quán)也好,任人唯賢也好,柏天長必須將軍權(quán)牢牢地控制在手裡。天武一衆(zhòng)老將,全部提升級別,塞進黨部、議會、行政、司法等部門。
兩天之後,會議順利閉幕。
致閉幕詞後,柏天長一改嚴肅的表情,笑嘻嘻地說:“我宣佈了一條私人信息。一個月後,在黃帝星,將有一場集體婚禮。方星航總司令、卓青陽部長、龍欣然部長、寧十一部長,還有我,將同時同時走進婚姻的殿堂。魯有序總司令,也跟著補辦一下婚禮。大家有暇,歡迎光臨。不過申明一點,在場的都不許送禮。否則以賄賂論處。”
“哈哈哈哈。”全場爆笑,然後是恭賀聲不斷。
嚴老將軍給身邊的卓遠河道喜。卓遠河卻莫名其妙。柏天長應(yīng)該是娶卓青青,怎麼連他都沒說一聲。喜滋滋地跑到他身邊的卓青青說:“爸,現(xiàn)在通知你也不晚。爺爺說,他自有安排,不耽擱你的時間。”
嚴老將軍哈哈大笑,“有個老父親就是好,連兒女親事都不勞你費神。”
卓遠河氣鼓鼓地說:“是連這點權(quán)利都被剝奪了好不好。”
晁孝書笑道:“那你找校長出氣去。”
卓遠河桌子一拍,“我正要找那小子算賬。”
轉(zhuǎn)身找柏天長,柏天長卻早已不見了。卓青青也趕緊開溜。
衆(zhòng)人散去,卓遠河和嚴老將軍並肩向嚴家走去,沒有坐車,而且遣開了警衛(wèi)和秘書。
卓遠河說:“嚴老,你不覺得,柏天長的權(quán)利太大了一點嗎?”
顏老皺皺眉,“你在擔心什麼?”
“我擔心一言堂,我擔心他走上神壇,我擔心獨裁。沒看到軍隊重要將領(lǐng),清一色始皇系和魚龍系嗎?”
“不至於吧。龍欣然任軍部部長,你家丫頭任參謀部長。這可是兩個至關(guān)重要的職位。 ”
卓遠河嘆氣道:“我擔心這兩個丫頭也被他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何出此言?”
卓遠河苦惱地說:“你沒看到她倆找的對象,全都跟那小子長得很像嗎?”
嚴老將軍一驚,“你是說,那兩人只是······?”
卓遠河搖搖頭,“是替代品還是掩飾品,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兩人的來歷很神秘。上網(wǎng)查了一下,都出自春秋公司,在春秋公司倭族星區(qū)分公司工作。倆丫頭征戰(zhàn)倭族星區(qū)時,棄商從軍,分別加入了兩人的艦隊,直接進入的親衛(wèi)隊和參謀部。”
嚴老將軍詫異地看了卓遠河一眼,“你剛纔是假裝不知道他們結(jié)婚的消息?”
卓遠河淡定地說:“我是氣那小子至今沒跟我提過。自己女兒的婚事,我怎麼可能不關(guān)心?”
“哦。”嚴老沒有多說這個話題,“那是你女婿,完全可以就你擔心的事,跟他好好溝通一下嘛。”
卓遠河卻嚴肅地說:“公私不能混爲一談。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秉持天武的理念,確立議會乃最高權(quán)利機關(guān)的原則。儘快立法,讓軍部的軍事行動,必須經(jīng)過議會的批準,而不是由某個人隨心所欲。”
顏老深思了一會,“這事不能急。目前我們天武必須有個明確的核心,不能有分歧。天武再也經(jīng)不起動盪了啊。你覺得他會拋棄天武的理念嗎?這可是老校長和龍校長親自選定的繼承人。我相信他們的眼光。”
“分歧已經(jīng)有了啊。他正在大力調(diào)整天武大學堂的訓練章程。重魚龍思想,而輕天武理念。時間一久,這所天武軍政大學堂,或?qū)兂婶~龍大學堂了。”
“你過慮了。這我知道,當初老校長就答應(yīng)過他。而且他將魚龍派異名天武黨,顯然還是很尊重老校長的囑託。”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權(quán)力過度集中,總不是什麼好事。例如,我們一旦跟西太達成和平協(xié)議,但他不同意呢?我認爲,人類大同,不一定非要通過血腥的戰(zhàn)爭吧。和平的方式,更符合廣大民衆(zhòng)的利益。比如,強行打散世家,就一定公平了嗎?那隻會給世界經(jīng)濟帶來難以承受的損失。最終受害的,還不是老百姓?”
嚴老的神色一變,“你反對分拆世家?”
卓遠河說:“不反對。我家現(xiàn)在也不是世家了。老爺子捐出了一半財產(chǎn)給當時的**,又捐出一半給龍華**。現(xiàn)在所剩的不過是四分之一。而且老爺子準備分家,把剩下的財產(chǎn)均分給我們兄弟姐妹。也就是說,我家正在貫徹執(zhí)行那小子的政策。
我只是覺得,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比如積極加入地球聯(lián)席會,逐步掌握話語權(quán)。通過地球聯(lián)席會來制定世界經(jīng)濟的合理分配原則。強拆的話,戰(zhàn)爭不可避免。”
嚴老說:“我有點亂。等我想清楚再談。不過有一條原則必須記住,天武的團結(jié)不可動搖。”揮別卓遠河,嚴老神色沉重地回家。
“通過地球聯(lián)席會來制定世界經(jīng)濟的合理分配原則?哼!”柏天長和方星航坐在校長辦公室裡,正看著大屏幕。並非有意監(jiān)控,而是這顆星球,全在柏天長的意念場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避不過他的耳目。
柏天長喊方星航來,是將當初關(guān)於曲如璇的一些絕密資料給他看。屈如璇沉冤事件的主要操作者,是司寇尚武。不過老校長和龍崑崙,當時爲了大局也沒有制止。
事件已經(jīng)過去,當事者全都死了。方星航也就只好忍著傷痛接受現(xiàn)實。好在從曲如璉身上找到一點曲如璇的影子,聊作寄託。
這事說開,兩人正要談?wù)劵槎Y的事,卻不料突然聽到卓遠河的如此怪異的論調(diào),於是下意識地將嚴、卓對話的場景顯現(xiàn)在虛擬屏上。
方星航冷笑,“我倆當初驅(qū)逐的你這位老丈人,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老校長和老校長的清洗,不夠徹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