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柏天長也不接受。受李衡源的淡泊名利的影響,柏天長對這些看得也不重。關鍵的是,他不想成爲一個,走到哪裡都被人注目的對象,那會渾身不自在。還有,成了英雄,言行可就沒那麼自由了。被人看到自己調戲美女,那會帶來幾倍的口誅筆伐。求求諸位,放過我吧。
人家自己不願意,領導們沒辦法了。強行宣傳,那是****。只得親切地握握手,讚許有加地說幾句和藹的言詞,各自回去了。龔方明多說了一句,“你和妙心是同學,請多關照她一下,謝謝了。”所有人皆是雲裡霧裡,你一個堂堂市長,需要拜託一個並不怎麼突出的學生關照你女兒嗎?不過今天這個場合,說這話也不算太離譜,柏天長畢竟一次救了一車的學生。
柏天長哼哼哈哈地應付過去,並不當真,只當都是場面話。
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幾個小時,徐福市就解除了戒嚴,一切恢復如常。除了順帶抓捕了一些逃犯,其他人的生活並沒受到多大的影響。按照柏天長的意願,事件的過程並未公佈,只是說**挫敗了一次恐怖襲擊,民衆無人受到傷害。所以,沒引起一點恐慌,當事學生的家長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經歷過一次生死的洗禮。
下午無事,柏天長直接回家,他這幾天正對武技感興趣,抓住一切時間來修煉。卻發現只有李衡源在,“老爸,媽呢?”
李衡源說:“逛街去了吧,我也不知道。”其實是知道的,但不知給兒子怎麼解釋,還是留待她自己以後來跟兒子說吧。如果李衡源知道發生在兒子身上那驚險的一幕,說不定會打電話讓柏鬥星立即回來。
柏天長也不在意,自去修煉不提。
第二天上午,運動場。柏天長一進場,就引來一陣熱烈的掌聲。他的事蹟雖然官方沒有宣傳,但學生們卻口口相傳,知道的人不少。還是那副邪裡邪氣的神態,懶散地揮揮手。但在學生們看來,他的神態非但不再討厭,而且灑脫自如,舉止自然。那斜斜的嘴角,淡淡的微笑,不知多少美女迷醉其中。
學生們多關注柏天長的比賽,但校長們卻不再感興趣了。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柏天長是勝是負,都很正常。所以他們開始關注其他的比賽,以期發現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好苗子。還有就是借鑑學習,取長補短,這纔是校長們的本質工作,前兩天被柏天長的賭賽全打亂了。
很快,魯有序和範恭明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武師嘛,優先關注,情理之中。
這一細看,有些人就漸漸瞪大了眼睛。先說魯有序,他們在這個學生身上,竟然看到了一股宗師氣度。守則不動如山,攻則疾如奔雷。出拳生風,舉足聞聲。章法嚴謹,氣吞山河。看似笨重,實大巧若拙。就是他們自己上場,氣勢也未必有魯有序那麼足。
相互間對視幾眼,趕緊翻看魯有序登記的功法名稱,大力神功。這是哪家功法,網上都查不到。再一打聽,發現魯有序以前跟柏天長一樣,成績慘不忍睹,也從沒用過這種功法。這次淘汰賽,才第一次使用,而且從末尾的位置,一躍而上,高居第一,甩開第二名好幾百分。如此奇效,不會真的是神級功法吧,要不怎麼所有人都沒聽說過?就算不是神級,也起碼是天級。
魯有序的功法非同尋常,那另一部號稱神功的功法呢?人們把視線移到範恭明身上。果不其然,也是相當了得。用曹子建《洛神賦》裡的‘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來形容此時範恭明施展的輕功,並未見得有多誇張。只見他忽前忽後,忽左忽右,疾如奔馬,輕若飛絮。對手的招數,往往只能打到他的殘影。
絲絲貪婪的光芒,悄然出現在某些人的眼眸。
聽著不由自主加重的呼吸聲,方星航冷冷一笑,某些人或許不知道死字是這麼寫的。
比賽圓滿結束,徐福中學共有一百零五人晉級,其他十八所中學共瓜分剩下的一百九十五個名額。五八班,破天荒地晉級六人。原本讓人提心吊膽的劉星葉、柏天長順利晉級,只有昨天受傷的王茂力,技差一著,被淘汰出局。
這一百零五人中,真正的寒家子弟並沒有幾個,跟文理值的測試形成鮮明的反差,窮文富武,在這裡是如此的現實和殘酷。
柏天長成了寒家子弟的代表,憑著自己的努力,強勢擠進強者的行列。魯有序,範恭明,劉星葉的家境同樣不咋的,他們又或多或少地跟柏天長有關。所以,無需鼓動,‘柏天長’三字,如雷鳴般,第三次響徹徐福市主運動場。其中夾雜著許多諸如‘柏天長,我愛你。’‘柏天長,求啪啪啪。’之類的鬧語。
當然也有一些低聲的‘狗屁。’‘垃圾。’‘狗屎運。’的不屑或嫉妒之聲。有愛就有恨,恨得最強烈的,莫過於王茂力。
這恨來得有一些莫名其妙,似乎柏天長的光彩本應該是他的。因爲他的武力值,一直排在柏天長前面。他之所以被淘汰,是因爲柏天長不願幫他。都是一個班的,爲什麼柏天長可以幫魯有序,幫範恭明,幫劉星葉,卻偏偏就不幫他,還不是柏天長怕他搶奪了頭上的光環嗎?人一旦偏執,道理根本講不通。因妒生恨,並不少見。
柏天長自是不知道有人在妒恨,知道也不會在乎,跟出線的三百人一起,高舉雙手,迎接大家的歡呼,朝四周鞠躬致禮,感謝大家的支持。
比賽結束,下午還有半天時間。學校宣佈自由活動,放鬆放鬆。明天上午,出線的三百名選手,將集體乘機趕往嬴政市。
高三學生,幾乎就沒有周末。卓青青來到徐福市一個多月,很少走出校門,早就想出去走走,難得下午自由活動,趁機纏著柏天長帶她出去玩。所謂的玩,當然只是藉口,現在,她準備反過來倒追柏天長了。
柏天長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可去哪兒玩呢?
徐福市是個新興工業城市,地處平原,既無奇山異水,又無名勝古蹟,值得一看的地方實在有限。除非走遠一點,向西一千公里左右,是大海,或向北三千多公里,去看天箭。但路遠時間短,不太現實。
看柏天長捏著下巴皺眉苦思的樣子,卓青青不由暗恨,真是個混蛋,該正經的時候沒正經,希望你不正經的時候,你到認真起來了。我又沒說非要風景區,你就是帶我喝喝咖啡,看看電影也可以呀。
別看柏天長調戲過不少女生,但那都是瞎胡鬧,認真地談戀愛,僅僅只有跟馮茹蕾那次,而且情商低下,哪裡猜得到女孩的心事。偏偏戀愛期的女孩,有話她不直說或故意反說,喜歡讓你去猜。猜中了,如她所願了,她像吃了蜜一樣,覺得你關心她,理解她,懂她,把她放心上了。要是猜不中或猜錯了,呵呵,大家可以想象。
卓青青希望柏天長跟她心有靈犀,一點就透,嘿嘿,早著呢。這其實也怪不得柏天長,在家裡,李衡源只知道一味說教,柏鬥星則是另一個極端,就沒跟他正正經經地說過話。又在一種放養的方式下長大,父母從來不在乎他的成績如何。也沒有姐妹,所以就別奢望他有這方面的天賦了。
卓青青正要開口,柏天長忽然一拍大腿,“有了,我們去魯有序家的農莊。”也不徵求卓青青的意見,直接決定了,高聲喊道:“大熊,打個電話給伯父,我們下午去游泳。”
卓青青以手撫額,天哪,有這麼笨的人嗎?我想跟你獨處,你卻帶一大幫人,這算什麼哦?湊到柏天長的耳邊,溫柔地說:“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柏天長很奇怪,“兩個人有什麼好玩的?”
卓青青氣得恨不能一口把他的耳朵咬下來,“你怎麼不去死?”
柏天長嬉皮笑臉地說:“我死了,你豈不是要守寡。”
“我,”卓青青氣得氣都喘不勻,要是在幾天前,卓青青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腳將柏天長踹出車外。但是現在,她打死都捨不得說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之類的話。
別人更不可能關注卓青青的願意,魯有序大包大攬,馮茹蕾、劉星葉雀躍響應,唯有範恭明躲在一邊偷笑。因爲商量這事是在回校的校車上,周圍很多同學都積極要求參加。柏天長爽快地一揮手,“想去就去,人多熱鬧。”
範恭明飛快地從後座爬起來,一把將柏天長的手按下去,瞪了他一眼,可是反對已經來不及,柏天長把話都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