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揚絕對沒有想到,以不速之客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的,竟然是東皇徒步!
“別用這種想殺人的眼神看著我,正所謂來者是客,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東皇徒步在三四名保鏢的擁族下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雖然葬禮的人數(shù)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是他仍然嘖嘖嘆道:“嗯,墓地不錯嘛,我想華庚這種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死了還能躺在這樣的地方,也應該偷笑了吧?”
聽到這幾句話,一品堂所有人都聳然動容,常新更是忍不住放聲叫道:“你說什么?”
“說什么,當然是事實了!”
東皇徒步聳著肩膀道:“我早就把這小子的底細調(diào)查清楚了,一個靠賣保險拉皮條為生的癟三,如果不是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傍上一個富婆,讓他再打拼上二十年,死了也睡不起這么好的墓地。本來我還在想,他究竟傍上的是有夫之婦呢,還是深閨怨婦,可是直到這里,我才知道,他傍上的竟然是‘森之?!瘓F董事長的掌上千金,被上流社會圈中,譽為冰雪女神的安妮蒂婭!在這里就連我東皇徒步也得贊上一句,華庚你在泡妞方面,的確厲害。”
東皇徒步是來挑釁的,他當然是來挑釁的,否則的話,他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華庚的葬禮上?
聽著他胡說八道,聽著他東拉西扯極盡侮辱之能事,在場所有人都閉緊了嘴巴,但是跟在東皇徒步身后的幾個保鏢臉色卻一起變了。
他們能被東皇徒步重金禮聘,都是身手過硬,擅長使用各種輕型武器,能夠駕駛包括軍用戰(zhàn)斗機在內(nèi)所有交通工具的一流保鏢。他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一百多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從他們身上不斷升騰的最可怕暴戾氣息。
雖然不知道這些穿著打扮五花八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那種等級上絕對差異形成的壓迫感,那種猶如火yao桶般絕對危險的毀滅感,卻讓這幾名保鏢只覺得口干舌燥,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根汗毛更是一起倒豎起來狂跳霹靂舞。
如果不是職業(yè)道德所限,如果不是東皇徒步對待他們這批保鏢還不錯,他們真恨不得掉頭就跑!
“大少爺別說了,別說了……”
幾名保鏢在心里不停的狂叫,可惜東皇徒步并沒有看到幾個保鏢發(fā)青的臉色,更沒有注意到幾名保鏢已經(jīng)微微錯開身體,對他形成了一個三角型保護,而他們的手更已經(jīng)不由自主落到了腰間。所以東皇徒步還在繼續(xù)挑釁:“安妮蒂婭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選擇這樣一個小子,他不過就是一個賣保險的小混混,一年到頭拼死拼活賺的錢,大概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買不起,你跟著他又有什么好處?現(xiàn)在他人都死了,你不惜冒著和家里決裂的危險,還要為他把肚子里的野種生出來,難道……”
說到這里,東皇徒步臉上揚起了一個猥瑣到極點的笑容,“難道安妮蒂婭你更喜歡比較粗壯的猛男?”
東皇徒步真的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全場一百多號人,只要有一個人動手,他和幾名重金禮聘的保鏢都休想活著回去!而那幾個保鏢的臉上,已經(jīng)揚起了一片絕望的神色,如果說剛剛從這些人身上揚起的只是暴戾的怨氣,那么現(xiàn)在他們身上揚起的,就是殺氣,再無法壓制,最赤裸裸的殺氣!
這幾個保鏢真的不明白,這個倒在墓地里,名字叫華庚的年輕人,究竟是什么來頭,竟然能讓這么多身上散發(fā)著騰騰殺氣,一看就絕對不是善茬,更不好鳥的人物為他送行。他們更不明白,在這個城市里,怎么會有這樣多一看就精通各種格斗技巧,更身經(jīng)百戰(zhàn)眼神如刀的超級格斗高手!
“你竟然敢侮辱大哥,我要你為他償命!”
最不能壓抑憤怒,第一個爆發(fā)的,當然是一品堂中年齡最親,和華庚感情卻最好,更兼平時膽大妄為的常新??粗税研★w刀同時在她的雙手十根中飛快跳動,劃出一個個隱含物理學最奇異定律的小弧線,幾名保鏢都驚呆了。
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七歲,應該是所有人中戰(zhàn)斗力最弱的小女生,一出手就是號稱失傳上千年,人類冷兵器時代暗器巔峰之作……八星連環(huán)!
不必講述這種飛刀技巧的可怕,我們只需要知道,齊牧揚艸控戰(zhàn)斗機時使用的飛彈攻擊絕技“蜜蜂8字舞”,就是受到八星連環(huán)這種暗器技巧啟發(fā),創(chuàng)造出來的戰(zhàn)術(shù),就足夠了!
“住手!”
在這個最要命的時候,走出一步直接用身體攔在常新與東皇徒步之間的,竟然是齊牧揚!瞪著常新,看著那八把隨時會從常新手指中飛出來,旋轉(zhuǎn)著攻擊敵人的小飛刀,齊牧揚放聲道:“你給我搞清楚,這是大哥的葬禮,難道你非要當場見血,讓大哥這最后一程都不能走得安心,讓他至死也無法閉上雙眼嗎?!”
常新瞪起了委屈的眼睛,“可是他……”
“閉嘴!”
齊牧揚比任何人都憤怒,如果可以選擇,他會不顧一切撲上去,用他的拳頭打,用他的腳踢,用他的頭頂,用他的牙齒咬,用他的口水,哪怕是把自己變成一只徹頭徹尾的瘋狗,他也要讓東皇徒步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但是在華庚的葬禮上,那名牧師依然在低聲吟唱著人類最古老的咒語,在為華庚這一生進行評定與告解,并請萬能的主,能夠?qū)捤∫粋€靈魂在人世間的歷練中,必須犯下的種種過與罪。
在這種時候,無論是什么樣的憤怒,無論是什么樣的沖動,他齊牧揚都必須一點點的咽下去!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根本沒有資格代華庚去守護安妮蒂婭一輩子,更沒有資格帶著屬于華庚的靈魂生存下去!
最重要的是,一個只會憑沖動去行事的人,又怎么可能斗得過齊堅和克魯斯這兩位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登峰造極的英雄人物?又怎么可能戰(zhàn)勝這一文一武,堪稱夢幻組合的最強搭檔?!
不停的做著深呼吸,直到內(nèi)心深處那猶如長江怒潮般的酸楚,那猶如泰山石崩的憤怒一點點的被壓制,直到理智一點點的恢復,齊牧揚才終于開口了,“你說得沒錯,來者是客,如果你想拜祭大哥,請到前面行禮,如果你來這里,只是因為和大哥曾經(jīng)有過節(jié)怨氣難解,現(xiàn)在說了這么多,氣也應該消了,就請回吧。”
看著眼前這個將憤怒火焰重新壓制回去的男人,東皇徒步臉上終于露出了濃濃的驚訝。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一個詞卻那樣無可置疑,那樣清析無誤的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士別三曰,當刮目相看!
眼前的這個齊牧揚,再也不是那個任由他呼來喝去的小混混,再也不是那個軟弱得一塌糊涂,只能躲進網(wǎng)絡游戲里去發(fā)泄,去尋找認同感的可憐蟲。
勉強從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東皇徒步道:“鞠躬行禮?免了吧!我親爹死在另外一個女人肚皮上的時候,我也沒有掉過一顆眼淚,又憑什么拜祭一個平時就是靠賣保險混曰子,跑到游戲里還踢了我一腳的人?我不過是無聊四處亂轉(zhuǎn),正好看到安妮蒂婭這個老朋友在這兒,過來打個招呼罷了?,F(xiàn)在招呼也打過了,兄弟們,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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