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鎮慶祝和平的氛圍很濃,黑石儘管心有憂慮,也不忍心打擾他們。黑月鎮的居民的確是經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傷害,得之不易的和平,總不能因爲自己的猜測而去打破。
“回家吧。”黑石對沈煌道:“黑暗原力的學習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秘,只要你有天賦和信念,再加上足夠的刻苦,就很容易掌握。”
沈煌點頭道:“我會達到這些要求的。”原力的學習離不開一定的天賦和毅力,相當一部分人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修行原力的,這也是爲什麼赤炎鎮這個在隔離區小有勢力的賊匪羣體,只有不到七十個原力修行者。
原力真正的強大之處在於它屬於能夠被不斷開發和利用的身體力量,在科技的不斷進步下,配套產生的原力戰甲、機甲、武器都是能夠更大程度發揮出原力的科技產物。
對於變異和單純的身體強化者來說,這些都是羨慕不來的。也因此,在他們擁有強大的實力後,面對同等級的原力修行者,往往會選擇退避三舍,他們不敢去賭對方沒有攜帶原力武器,一旦判斷失誤,很可能就要面對實力和他相同,但戰力卻高出一截的對手。
修行原力對沈煌來說早已經不陌生,他了解了很多原力基礎知識和修行疑難。只不過在決定修行黑暗原力後,他就一直沒有去嘗試修行其他的原力。
因爲原力是種很古怪的存在,它好像無處不在,又好像存在人的身體內。而且有著屬於自己的特性,光明原力與大秦帝國的元力都屬於光明面,它們有著對黑暗原力的排斥和傾軋的本能,這也是爲什麼沈煌一直沒有選擇先學習它們。
相反,黑暗原力似乎更有包容性,讓黑暗原力成爲身體的根源力量後,再去學習光明原力,受到的衝突反而大大減小。
這屬於原力的隱秘,知道的人十分少,而如何調節兩種力量的方法,更是無人聽聞。但沈煌的幸運之處就在於他的出身,能夠接觸到這個星河中許許多多的奇人異事。原力的調節方法和隱秘,就是他在不停的探索和找尋中獲得的,告訴他這些的正是王小明的老師,陳。
所以說,該知道的,該瞭解的,沈煌比任何一個初學者都要明白的深刻,甚至一些沉浸此道許多年的老人,也不一定比他懂得多。
他現在欠缺的就是實踐,實踐出真知。
來到黑石的居處,老頭看上去衣衫襤褸,窮困潦倒的樣子,可在黑月鎮上,他有個相當大的宅院,前後都有院子,大門由重金屬打造,厚重高大,很有氣派。
進了院子,入眼的就是一片色彩鮮豔的花園,這在隔離區實屬少見。
老頭被赤炎鎮賊匪擄走幾個月,院子裡的花草一點都不見枯蔫,沈煌打量一番後,很快發現了原因所在。
一個靠在花園圍欄前的機器人,它腦袋標準的球形,身子是圓柱狀,外形看上去十分簡陋,此刻正在打盹。
天空中烏雲散去,幾縷陽光落下,照在它的身上,沈煌立刻認出這是個舊型號的家政服務機器人,擁有太陽能充電的功能。
似乎是察覺到了來人,機器人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睛,慢慢亮起光來。一陣紅外線從他眼中射出,在四人身上掃過後,機器人發出一陣歡愉的電子音,腳底的輪子滑動,繞著老頭歡叫:“可憐的黑老頭,我還以爲你要被人殺掉了呢。”
沈煌眼中露出一絲訝異:“智慧機器人?”這個外形簡陋的傢伙,和他靜風殿的那個冰語一樣,都是擁有一定智慧的機器人,智腦中有海量的詞彙信息,同時有情緒的設定。
黑石拿乾枯的手敲了敲機器人的腦袋,發出“哐哐”的聲響,他道:“它叫鐵皮,原諒我不太會取名字,這是個麻煩的傢伙,自從到了隔離區,它的腦袋就有點問題,如果沒事兒,最好不要招惹它。”
聽著黑石另含深意的話,沈煌瞧了鐵皮一眼,覺得還是和它保持距離的好,一個腦袋不正常的機器人,絕對不是個有意思的傢伙。
“噢!天吶!”鐵皮發出一聲尖叫,它這種程度的機器人應該早就實現了模擬人聲,可它的聲音裡還是完完本本的機械電子聲音。它怪叫著,兩隻鐵爪子抱著腦袋開始痛哭:“愚蠢的黑老頭竟然當著外人的面罵我腦袋有問題,這太讓人傷心了,我是說機器人。”
它向前一滑來到了王小明身前,道:“嘿小夥兒,你怎麼認識的黑老頭,該不會是偷了他的內褲吧,哈哈哈哈……”在它的笑聲裡有冰冷的氣息瀰漫開來,鐵皮的電子眼發出光芒,連連道:“危險、危險,檢測到強大戰鬥力……”
說著,它逃離了王小明身邊,捧著腦袋道:“天吶,小夥子可真可怕。”它轉了個圈,又來到了一臉冷漠的嶽思身前,眼中變成了心形:“真是個性感的老美人。”
隱隱約約,沈煌聽到了牙齒磨合,嘎嘎作響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被機器人一句話說的差點暴走的嶽思,搖了搖頭,跟著黑石往樓房的冥想室前去。
黑石似乎對鐵皮的樣子見怪不怪,他微微佝僂著背,緩緩走在前面,他突然停了下來。
沈煌見狀問道:“怎麼了,老師?”
黑石不語,他伸手到襠部一拉一扯,臉上風輕雲淡:“好了,走吧。”
沈煌一拍額頭,嘴裡嘀咕了句:“爲人師表個屁啊。”
身後院子裡,鐵皮的機器聲音依舊在響:“美人陪我澆花啊?”
“滾。”
“老女人你罵誰呢。”
“我拆了你!”
“天吶,小夥子快幫幫我。”
一陣追逐,而王小明蹲在陰涼處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蟲蟻,一言不發。
……
冥想室,內裡空空如也,四面牆壁都由特殊材質覆蓋,隔音隔氣息。中心放置一個半人高的木質燭臺。
但上面沒有蠟燭,而是一支黑色的形似石頭的燃香。這是黑暗原力修行前,用來測驗天賦的物品,就算是在百星上,也會見到。
原力的修行除了必要的一些實戰功課外,有一部分時間都是在冥想狀態下進行的,它需要感悟和溝通,才能夠完成自身的原力共鳴,然後再通過戰鬥爆發出來。
一靜一動相輔相成。
沈煌和黑石相對跪坐,面前就是那塊還沒有點燃的燃香。
黑暗原力的修行上,還保持著比較傳統的禮儀,跪坐就是其中一項,說起來這個坐法在古老的中華就曾出現過,是一種比較正式的坐法。
雙手手心向上,交疊在腿上,黑石正坐後頗有了一點長者風範。
“想要學習黑暗原力,首先要了解黑暗。”黑石神色平靜,不急不躁的緩聲說道:“你來自百星的帝國,應該聽到了不少關於黑暗原力的評價。我不用去看,就知道十成十的沒什麼好話。”
沈煌咂摸了下嘴巴,道:“不一定啊,老師,在民間流傳的關於黑暗原力的資料,雖然大多都是邪惡、狠毒、罪惡的代名詞。不過總還是有客觀評價的,我就瞭解到了不少,拋開一些負面性,許多人對黑暗原力的評價還是很精確的。”
黑暗原力之所以有這樣的尷尬地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它的特性和限制,對環境的要求和光明原力截然相反,還會對人的精神產生些許影響,自然而然就不被自詡正面的帝國和人類看好。至於觀念的對立,也屬於附加矛盾。
並不是哪一項決定性的解釋了黑暗原力的負面原因,它是由多方面情況導致的。
黑石扯了扯嘴角,正式的姿態也有點鬆散,他斜了眼沈煌,又道:“反正還是壞話多就是了。講完黑暗面……”
“老師,還沒開始講呢。”沈煌插嘴道。
黑石扣了扣手指頭,乾咳一聲道:“我是說,等講完黑暗面就給你說點燃節點的關竅,你不要打斷我的話,我都還沒說完呢。”
他說到這裡,語氣一頓,看沈煌沒有再打斷的意思,便清了清嗓子道:“黑暗原力從一開始就只是單純的力量而已,就算它跟宇宙的根源有什麼關係,也遠不是一個初學者可以去窺探的。”
“比如說瑞特斯這個以黑暗爲主,目前星河中最大的宗教,它從一開始就教導教衆信仰宇宙根源,黑暗爲主的觀念。我不知道他們是在爲自己的宗教粉飾,還是真的有什麼切實的根據。畢竟他們在黑暗原力的理解上,無疑是最接近那所謂根源的。”
“但是這樣的觀念會使人迷茫。陷入黑暗之中最危險的就是失去方向,所謂的根源你根本無從尋找,到最後只會迷失自己。這也是黑暗原力最讓人詬病的地方,也是今後你最需要謹記的一點。”
“我不是宗教的傳道者,不會給你灌輸任何有違我曾經修行的心念。黑暗原力是力量,也是工具,你只需要掌握它,而不需要去將它當作信仰和信念。相信我,瑞特斯的所謂神明懲罰不了你,在黑暗的力量中,能夠傷害到你的,也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