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的速度極快,四周風景飛速倒退。衛良仍不滿意,道:“再快點。”
趙廣向來對衛師兄馬首是瞻,當即咬牙,真氣噴薄,速度更快三分。
一個時辰后,他氣喘吁吁,道:“衛師兄,我實在飛不動了,要不咱們歇會?”
衛良問:“走了多少里地?”
趙廣道:“少說也有五百里了。”
衛良道:“還不夠。”
趙廣欲哭無淚,道:“你這么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去哪?”
“逃命。”
“莫非有人要殺你?”
“不單是殺我,還要屠盡指玄宗。”
趙廣啞然失笑,道:“師兄,你莫嚇我。”
衛良知道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也不愿與之廢話,道:“閑話少敘,專心趕路。”
趙廣已累的滿頭大汗,道:“我也想趕路,奈何真氣虧損的厲害,實在有心無力。衛師兄,你道行比我高深的多,要不換你來一會兒?正好我也緩口氣。”
衛良若能御劍飛行,哪里還用得到他?經過昨日的相處,他摸透趙廣是個軟骨頭,對付這種人不能好生相勸,唯有以威迫之,當即一瞪眼,森然道:“你倘若再說一句廢話,我便扒了你的皮。”
趙廣不由打了個冷顫,他可知道衛師兄的脾性,不敢討價還價,有再多的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咽。
太陽一點點落下,衛良距離指玄宗也越來越遠。
又過了一個時辰,趙廣已經累得面無血色,氣喘吁吁道:“衛師兄,我實在跑不動了!”
衛良不為所動。
趙廣欲哭無淚,哀求道:“我紫府里面最后一點真氣都被榨干,若再強撐,唯有掉下去活活摔死,師兄啊,您就行行好,讓我歇息一會吧!”
衛良見他確實到了極限,這才應允,道:“正好前方有一片大澤,四周無人,環境幽靜,我們便過去休養片刻。”
趙廣喜出望外,一咬牙,用盡最后的力氣向前飛去。
衛良道:“莫怪我心狠,留在指玄宗是死路一條,你現在如此拼命,不
僅是幫我,更是救你自己。”
趙廣早已累的腦袋發暈,只感覺耳邊嗡嗡作響,衛師兄說的什么已經聽不清了。不過話說話來,哪怕聽真切了,他也不會當真,畢竟指玄宗已經存在了千年,還是有些底蘊的,怎么會毫無征兆的覆滅?
兩人停到大澤畔,趙廣就像一頭渴極了的騾子,大口豪飲,喝痛快了又縱身躍入水中,洗刷著身上的臭汗。
衛良坐在岸邊,警惕四望,生怕再出現什么變故。待趙廣洗漱干凈,衛良問:“你多久能緩過勁來?”
趙廣擦著臉上的水漬,道:“最少要半個時辰。”
衛良道:“你盡快。“
趙廣點點頭,盤膝而坐,閉目冥想。以他為漩渦,四周的天地靈力緩緩涌來,進入紫府,化為真氣,彌補著之前的虧損。
一刻鐘后,衛良忽然覺察到了動靜,猛然回頭,看到一個美人飄然而至。他定睛一瞧,此女怎么有些眼熟?女子越來越近,他看的也越發真切,漸漸有了頭緒,這不是師尊的海泥傀儡么!它怎么來到了這里?
一股不妙的感覺從心頭升起。
海泥傀儡徒有皮囊,卻沒有人的靈性,故此,哪怕它從衛良這兩個大活人身旁經過,仍舊目不斜視,直挺挺的停在岸邊。
衛良不由問道:“你怎么來了?”
海泥傀儡不言不語,置若罔聞。
衛良心頭的不安越發強烈,他猛地拍了拍趙廣,道:“別打坐了,我們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冥想時最忌有人打攪,趙廣被衛良這么一拍,著實嚇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驚道:“出了什么事?”他瞧見海泥傀儡,奇道:“咦?怎么忽然多出一個美人兒?”
他眼中閃過一抹賊光,見那美女孤身一人,不由打起歪念頭,對衛良使了一個眼色。
衛良暗自搖頭,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本就是好色之徒,趙廣自然也不會是什么好鳥。他佯怒道:“睜大你的狗眼,瞧仔細了,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具傀儡。”
趙廣一驚,也不尷尬,溜須拍馬道:“還是衛
師兄慧眼如炬。”
“莫說廢話,快走!”
“好嘞。”
趙廣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祭起飛劍。就在此時,一聲巨響傳來,水面炸開,里頭躍出一道人影。
浪花飛起,反射著夕陽的橙光,照的衛良二人眼花繚亂。
浪花落下,他們終于看清了此人的廬山真面目。
血色道袍隨風飄展,似燃燒的火焰。
趙廣呆了呆,因為一直跟著衛良飛揚跋扈慣了,倒也不懼,問:“此人是誰?”
衛良面色平靜,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用微不可查的聲音吐出兩個字:“謝特。”
“你說什么?”趙廣耳尖,聽到這倆字,卻沒懂是什么意思。
海泥傀儡跪下,恭聲道:“拜見血公子。”
這句話趙廣仍舊聽到了,還是沒明白,迷惘的看著衛良,問:“什么血公子?”
他只聞血公子之名,卻未見血公子之面,而且他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恐怕這輩子都是見不到那等曠世大魔頭的。現在聽海泥傀儡這么一說,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個情況。
隨后,他見到紅袍修士來到女修面前,低聲問了兩句,隨后女子便成了血霧。
趙廣終于有點怕了,低聲道:“衛師兄,我看此人不是善茬,咱們還是走吧。”
衛良搖搖頭,嘆道:“走?走不掉了。真應了那句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趙廣聽得云里霧里,覺得今天的衛師兄很怪。
再看那紅袍修士,拿出一塊古樸的龜殼,閉目推演。沒一會便睜開雙眸,鬼面下紅芒閃爍,直勾勾看向衛良。
衛良面色如常,他已經快習慣了。
趙廣頭皮發麻,那紅袍修士本是看衛良的,只是余光掃向他,都令人汗毛聳立,此人定有通天道行,否則不可能有如此濃烈的威壓。
他又想起剛才女子的話,拜見血公子……他偷偷打量對方一眼,一身紅袍,一張鬼面,恰好與傳說中吻合,難道此人真的是血公子不成!
趙廣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