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為營救溫士頓而攪盡腦汁的時候,SIO內務司和情報七部都一致為了就疑點調查事件而苦惱不已。
司南的機密權限比去德西前提高了一級,為C1級別。級別權限,即是查詢和獲知更多內部信息的級別。他的機密權限,顯然還不夠高——作為蒲公英,也實在沒有必要給予太高的機密級別。
但是,司南的安全級別(也稱保密級別)卻是J3,的。任何機密,只要沾上J這個級別,夠資格了解的,在驕陽數百億人中,絕對寥寥無幾。即便是在SIO內部,機密權限夠得上了解“熊貓”全部信息的,相信也惟有副局以上的行政級別。
這就意味著,普通特工沒法真正的展開調查行動——且不論司南的安全級別多高,光是“奔月”行動,就足以使九成九的調查員無法調查下去。
考慮再三,逼于無奈的SIO內務司和情報七部不得不將部門的副主管派來,只有副主管才勉強夠格了解一定的信息。
當他們秘密抵達的時候,也就宣告調查正式展開。
幸虧這只是疑點調查,所以不必隔離,否則司南大可打消營救溫士頓的念頭。
隨著級別更高的調查人員到來,司南也松了口氣,至少有些話可以隨意的說出口,而不必顧慮泄密了。
調查和談話瑣碎不堪。從司南在德西結交什么人,與什么人關系密切,平時都做什么,花十億打造一幢別墅是為什么等等!
其實無論司南還是舒悅卿都心知肚明,舒悅卿擅自放棄任務沒有想象中那么大事件。說到底,舒悅卿在CSS潛伏多年,由于是深度睡眠狀態,所以并沒有起到太大作用。事實上,這看起來更像是當初五部首腦地決策失誤。
況且,潛伏近二十年。舒悅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所以,確切的說,七部追究的并不是擅自撤離的罪名,而是司南“強迫”舒悅卿撤離,而是司南從哪里得知舒悅卿的存在,以及部分慣例的調查。
反倒是司南擅自放棄任務,給SIO帶來了無比的困惑。
正如葛巖之前的痛斥,放棄小萊斯頓這個身份,從長遠來說。實在是一項巨大的損失。要知道,即使SIO經營多年,也未必有蒲公英能做到像小萊斯頓那樣成功。
小萊斯頓的成功之處。不是在于目前地身份有多高多好,政治勢力有多么強大。而是在于,他徹底的擺脫掉所有嫌疑,清除掉一切不穩定因素,身家無比清白,前途遠大。這一點,縱然是迪恩等頂級蒲公英。也肯定做不到。
毫不夸張的說一句,小萊斯頓這個身份之所以會有著輝煌的遠景,很大程度是所有的巧合湊在一起,組成了這個前途。
如果不是因為假命令,司南絕不會參與大選,那一來就無法以極重要身份幫助卡內森贏下大選,更不可能一下子跳進德西中央政府的核心。
如果不是因為小萊斯頓的家族實力,即使幫助卡內森贏下大選,也不可能會一夜之間擁有龐大無比的勢力。令國會和總統都要交好的勢力。
如果不是因為“奔月”行動,軍火巨頭多半是看不起一個小小的萊斯頓。更不要提合作了。
FSS不愿意招惹這么個災星。CSS刻意巴結這么一位福星,意拉攏這一樣一位在總統和國會面前都說得上話地強人。
多方面的因素與巧合。成就了一個前途必定輝煌的小萊斯頓。正如當初在德西時,西蒙尼地一句戲言:“如果你想經商,三年內你就可以進入十大富豪榜。如果你想從政,將來你遲早能當上總統!”
是的,這就是最能體現小萊斯頓無限前程的一句話。
只要司南愿意繼續冒充小萊斯頓,將來成為德西總統,絕對很有可能。
如果成功,那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偉大最成功的間諜案。
但司南放棄了,就在一切都步向輝煌的時候,主動放棄了一切。
他知道為什么,可調查員不知道。
“為什么?”這就是調查組一直在糾纏在核心問題。
司南開始發現很難跟這幫人溝通,貌似他用的
類語言似的。
他之所以選擇撤離,絕對有足夠而且充分地理由。佛多#奧古斯只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他絕對不會懷疑當出賣他而利益更大的時候,佛多會馬上選擇出賣他——到時,一旦他失陷,他無法保證自己能在逼供下什么都不說。
而且,SIO高層眼里小萊斯頓所謂的輝煌前程,完全是建立在虛擬基礎上,只要任何事沖擊一把,隨時有可能倒下。
比如,情報網中任何一個人失手變節,比如內部情報泄密。
只有一種可能是成立的,那是小萊斯頓是一名像舒悅卿式的深度睡眠蒲公英。那樣一來,他不與任何情報員來往發傳遞信息,這才算初步斬斷泄密的可能性。此外,他在內部的安全級別,一定要更高——就像這一次,那個幕后黑手,不也一樣知道他的掩護身份嗎!
實在有太多的理由了。司南相信并且認為這些可能是成功地,因為練一進行過絕對精密的計算。
可調查族和SIO都不明白,或者他們是明白地,只不過,更明白另一件事:只要小萊斯頓繼續存在于德西中央政府核心,即使他失陷,甚至整張情報網都失陷,SIO獲得地好處也遠遠大于這個價值。
縱然司南極被葛巖和于大偉看好,他也只是一個“天才科學家兼天生情報員”式的特殊天才。但像小萊斯頓所達到地地位,才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巧合。
就算為此損失司南,甚至大批情報員進去,也是值得的!
就像葛巖說的,有時候,這個行業是要拿鮮血和生命來填的。
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在國家利益的角度,沒有人可以有自己的立場和思想。
即使司南極力向調查員和葛巖解釋自己撤離的原因,他們仍然不為之所動。
那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不曾在司南的位置上,所以不會理解司南當時的感受和決定。
在解釋明白后,調查組仍然不舍不棄的纏著他繼續調查,司南感到煩躁不已。這怎么就說不通呢?
練一譏諷:“不,其實你該知道,不是說不通,他們并不比你笨。只不過,他們更希望你冒著巨大的風險,拼著損失你和其他大批人員,也要你繼續潛伏下去。”
“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么不與其他人類打交道了,他們永遠都改變不了自私和自大,永遠會站在制高點要求你無條件奉獻。”
“只有你,是不同的!”練一冷笑著,他的情感越來越豐富了,站在旁觀的立場,他一眼就看穿了這些人的想法。
“不要一稈子打翻一船人哦!”司南抿嘴皺眉,顯出幾分憂郁式可愛:“就算是,我也是那樣的人啊。你幫了我那么多,救了我那么多,我也從沒為你奉獻過什么。”
“你能這樣說,就證明了我的看法!”練一笑吟吟的說,如果最初和司南在一起,只是因為那種特殊的紐帶將和他司南聯系在一起,那么現在顯然就有了其他原因。
“哈哈…”司南訕訕的撓頭:“不要夸我,我會驕傲的!”
“至于調查,隨它去吧!”司南很浮云的擺擺手,看來在德西的近兩年,真的使他成熟了許多。無論是人改變環境,該是環境改變人,至少他當時所處的角度,似乎都已經做到了:“現在更重要的是,怎么營救溫士頓!”
“難!”練一沉默了半天,緩緩吐出一個字。
“難!”司南想來想去,搖頭甩掉憂慮,看法一致。
越難的事,司南越樂意挑戰。
無論多么艱難,他都一定要救出溫士頓。
如果這執著甚至偏執,那就偏執吧,他才不在乎。
SIO一樣不在乎,只不過不在乎的是溫士頓。
但司南不能不在乎,也不愿意不在乎。
“幻影”,不只是一個代號,還是一個鮮活的生命。
一個為國家效力數十年,卻被遺忘和拋棄的生命。
也許“幻影”早有心理建設,但司南只想用行動來告訴“幻影”,還有人沒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