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的旋律迴盪，結束時，還覺得餘音在耳。“凱奇這小子，還不錯嘛。”伊賽亞率先叫出聲，凱奇回到後臺，然後我感覺大家的目光這下全聚集在我的身上。我深吸一口氣。“準備上場了，李。”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現在，讓我們歡迎，‘鋼琴王子’韓煦的上場。”主持人高昂的聲音帶動了全場的氣氛，我聽見了女生的尖叫聲，心裡一陣反感。

當我拿著小提琴出現在舞臺上時，又安靜了下來，我把琴架到肩上，示意李可以開始了。悠揚的鋼琴聲加上婉轉的小提琴聲，天衣無縫的配合，我能感覺到，所有人的心緒都跟著我的音樂在走。

《聖母頌》讓我很滿意，放下小提琴，李走上前，與我並肩，向臺下的觀衆鞠了一躬。我聽見了禮堂裡響亮的掌聲。媽媽，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收到了嗎？

回到後臺，我知道我的演出很成功，“韓煦，別忘了我的挑戰。”挑戰？我什麼時候答應那個挑戰了？李的話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李，你想好了，真的要挑戰韓煦的鋼琴？要知道，你根本贏不了他的。要不然，韓煦怎麼可能成爲我最得意的學生。”老師，他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啊，我站在原地，用眼角的餘光看向他們，一個個眼中的落寞的神情我看在眼裡，只有馬歐，眼中流動著異樣的光彩。

我不做聲的離開了禮堂，去了離禮堂不遠的楓樹林裡面，“你是，韓煦？”熟悉的聲音從背

後傳來，原來是韓亦臣。他不和那些人一起呆著，跑來楓樹林幹嘛。學校那麼大，萬一迷路了去哪裡找？他走過來，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剛纔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我們，是不是見過。”我一時愣住了，不是吧，哪有這麼容易就被看穿了，“怎，怎麼可能，你是認錯了。”我壓低了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男生很接近，然後，我看見了，不遠處的楓樹後面，一個人影在攢動。“我叫韓煦，請問你是？”我友好的伸出手去，爲了防止被認出，我特意在左手的小拇指帶上了一枚銀質尾戒。“我叫韓亦臣，很高興認識你。”他語調輕快，可他犀利的眼神似要把我看穿，這就是他，三年後的蛻變嗎？

“韓亦臣，你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女人的監視範圍之內，在這所學校裡，你最好不要做出什麼意外的舉動，我可不想被你牽連。”我刻意靠近他，低聲對他說出這句話來，我看見他眼中的詫異，嘴巴一張一合的卻沒有聲音。但看他的口型，我知道他是在說“韓雪雅”，我微笑著，很滿意他的反應能力。拉下眼鏡，露出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

沒多久，隱約有聲音傳進楓樹林裡，一開始我以爲只是一些偷閒的人，等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我聽見有人說起我的名字，而且還是好幾個女生一起。我下意識的拉起韓亦臣的手朝前跑去，一邊躲，一邊懷疑著，她們是怎麼知道我進了楓樹林的，我出來的時候，明明看見四周

沒有人的，等聲音變小了，我知道我安全了。

出了楓樹林，出現在眼前的事一幢乳白色的歐式建築物，我拿出鑰匙打開了門，側身對韓亦臣說：“這是我在學校讀書時，我的專屬琴房，進來吧，這裡，不會有人騷擾的。”我喜歡白色，所以琴房裡擺放這一架純白色的鋼琴，一旁的琴架上還放著小提琴還有黑管，笛子。“你，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就來這裡讀書了？是嗎。”韓亦臣的手指輕輕掠過鋼琴的外表，探究的意味加深。“是啊，從美國回來沒多久就來了這裡，哥，你知道嗎，一邊讀書，一邊工作的痛苦麼，我在這裡三年，被老師罵，被老師罰的次數我已經記不清了，哥哥，我真羨慕你，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的，我是不是應該替媽媽感謝那個女人，讓你過得如此自由？”

我的手指，無意識的敲響琴鍵的最高音，擡起頭，湛藍的天空纖塵不染，“哥哥，後悔麼，出生在這個家裡，出生在這個註定不平凡的家裡？說實話，我有，我曾經就後悔過，就在三年前，你被帶走的那一天晚上，家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後，我一個人坐在陽臺上一晚上沒有閤眼睡覺，哥哥，真的，我從小就羨慕你，明明同樣是母親的孩子，卻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你真的，什麼都比我好。”

說出了心裡憋了很久的話，心從所未有的放鬆。“對不起，雪雅。”他走過來抱著我，我能感覺到，他臉上的淚水在流淌進我的衣領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