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之後的確輕鬆不少,但王巍奕的臉色還沒有緩和過來,一旁的陳杰站著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視線在許雁芙和王巍奕身上來回移動,好像在好奇這兩個人在鬧什麼彆扭。
大概又是他們總裁夫人鬧出來的?
“老公,王總,總裁大大?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別這樣嘛,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弊餍∠眿D兒狀,也不管陳杰在旁邊可能已經(jīng)內(nèi)心崩潰——畢竟屠狗秀恩愛已經(jīng)是他們的常態(tài)了。
她在一個勁兒的打滾求原諒,眼神真摯得連自己都信了,終於換來王巍奕的動搖,他開口:“行了,陳杰,你去把我所有的愛好還有不喜歡的東西都列一個清單上,打印出來交給她。”
“現(xiàn)在嗎?”
“現(xiàn)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而後陳杰率先反應(yīng)過來,立正轉(zhuǎn)身走出辦公室,再順道幫他們關(guān)上了門。
“把那東西給我?guī)致铮俊痹S雁芙不解,他們過不了幾天就要離婚了,而且她又不是不瞭解他的生活習慣,好像特意弄個列表出來的確有點誇張了。
不過王巍奕不這麼認爲,看她吃癟,心裡才舒服一點:“拿給你自然是要你記住,統(tǒng)統(tǒng)都被夏利,我隨時抽查。”
許雁芙不得不佩服陳杰的辦事能力,等她準備走的時候,清單就交到了她的手裡。
心疼小助理三秒鐘,現(xiàn)在可活似午休時間呀,叫人辦事兒還要追求效率。她拿著清單屁顛屁顛兒離開了,在回家途中終於可以放聲大笑,光是回想起王巍奕那吃了翔的表情就覺得可愛。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沒有備註的號碼,但對於她來說絲毫不陌生。
這三年期間,她看了很多次這個號碼,也好幾次差一點就要撥出去,最後還是算了,雖然表面上沒說,不過還真有那麼一點點期待著對方能夠打過來。
“喂,媽。”
電話那邊出現(xiàn)了短暫的沉默,繼而是中年女人微微哽咽的聲音傳來:“小芙啊,媽好想你。”
饒是許雁芙也禁不住紅了眼。
不行,要是再哭,眼睛就廢了。女兒有淚也不能輕彈。
“嗯,我也想您?!?
等許母情緒稍微平復(fù)一點了,她才問對方怎麼忽然給自己打電話,該不會是在電視上看到她的負面新聞了,還是看到她今天出醜的消息之類的?
“你爸住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今年,我們都希望你能夠回來看看?!?
“那……我可以帶上哲寶嗎,我的孩子。”
那頭果然沉默了,而且還掛斷了電話。
許雁芙?jīng)]再打過去追問,反正都是他們的心結(jié),等時機到了再說。
晚上九點,昏暗的私人酒吧內(nèi),不少人都在展現(xiàn)自己最自在的一面,而尚河靈也在這裡最角落的位置,請了人。
“劉導(dǎo),您看我們之前不是已經(jīng)商量好了嗎,最近也沒見您有什麼在動靜,我這心裡沒底呀。”尚河靈一邊給劉天凱倒酒,一邊笑著說。
這個酒吧是高檔酒吧私密性很高,所以圈內(nèi)人到這裡來戒備心都不會很高。
此時賀天也在,看到他們兩人在還很狐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他們的對話,準備過去打個招呼,卻不想劉天凱的下一句話就叫他提不動腳。
“我們的計劃是計劃,
但是你不懂,那個許雁芙看起來名不見經(jīng)傳,後頭可是有人撐腰的,我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不是。你放心吧,過兩天就是你們倆的對手戲,你一直打她就行了?!眲⑻靹P說得特別自豪,“反正我負責喊重來?!?
其實劉天凱在拍戲的時候挺認真嚴肅,再加上賀天作爲一個被家人保護得不錯的新人演員,還不太懂這其中的門道和曲折,乍一聽到劉天凱說出這種話第一反應(yīng)是不敢相信。
在不過後來兩個人越說越有勁,尚河靈也差不多快做到劉天凱的懷裡,賀天看不下去也沒了喝酒放鬆的念頭,轉(zhuǎn)身走人。
之後的兩天,賀天都在糾結(jié)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許雁芙,老是在片場走神。
“嘿,騰個地兒,嚐嚐我的手藝?!痹S雁芙把自己帶來的餐盒擺到桌上,看賀天還在發(fā)呆,“一般人都吃不到。”
當然了,她家哲寶吃剩下的點心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有機會吃到的。
事情還得從早上說起,本來是週末,她從王巍奕那邊溜出來之後特意回家看了看哲寶,發(fā)現(xiàn)新來的保姆在做小點心,她一時手癢就跟著擺弄了,不過哲寶表示自己是個有品位的男子漢,堅決不吃甜食。
“雁芙姐,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賀天吞吞吐吐好半天,到後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組織語言了。
很快,許雁芙被人叫走對臺詞。
“行了你,悶悶不樂想那麼幹嘛?難得沒有你的戲份,坐著好好休息就行了?!痹S雁芙拍了拍他腦袋,愉快地走了。
很快到了許雁芙和尚河靈的對手戲,是女一號發(fā)現(xiàn)小狐貍不對勁,悄悄跟蹤她結(jié)果被小狐貍發(fā)現(xiàn),藉機給書生做了個夢靨,離間兩人。而在這個夢靨中,原本雪蓮花的女主變成了雙面人,對書生各種溫柔體貼,但背地裡各種欺負小狐貍。
她們接下來要對的部分就是小狐貍被扇耳光和踢倒的戲,尚河靈想著自己能光明正大地出口氣,那神色都更加有光彩了。
“忍忍就過去了,頂多被NG個兩三次?!痹S雁芙倒是心大,抱著赴死之心過去,心裡不忘盤算待會兒要怎麼減少力道。
“卡,重來!”
“停停停,表情還不夠兇狠!”
“旁邊的人,搞什麼呢,入鏡了!”
……
“卡!”劉天凱十分氣憤,“都說了,手上用力,你是在給她做臉部按摩嗎,演這麼假?!笨雌饋硎窃诹R尚河靈不敬業(yè)沒有代入感,實際上受苦的還是許雁芙本人。
這都已經(jīng)第五遍了,許雁芙揉了揉自己的臉,看不出尚河靈身材單薄,打人倒是挺有力道。
就在第六遍中,尚河靈本來是要狠狠踢許雁芙一腳,結(jié)果用力過猛,整個人往後摔倒,當時的佈景是在柴房,到處都扔著木柴棍子,這一摔,叫尚河靈疼得夠嗆。
“沒事吧,快過來看看!”
“腳,我的腳……”尚河靈已經(jīng)聽不見周圍人的聲音,一連蒼白地哀嚎。
整個劇組亂作一團,然後讓救護車把她給接走。
許雁芙哭笑不得,本來是她受苦的一天,結(jié)果尚河靈作妖,把自己給滑倒進醫(yī)院。而尚河靈的倒黴還未到此爲止,就在這個時候,製片人單方面宣佈換角,不等她養(yǎng)好腿傷。
出於人道主義原則,劇組主要人員都去醫(yī)院探病了,當然
,外面就是狂拍照的娛記。
尚河靈知道這件事情,崩潰大哭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大概意思就是自己爲什麼會失去這次機會,爲什麼不等等她之類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這個時候才知道,一個新人能夠得到女主角的機會多難得。
“小靈啊,你這腿是骨折了,傷到了旁邊的肌肉,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是咱們進度還要繼續(xù)趕呀,實在是抱歉,不能等你了。”說完,中年男人站在牀邊,無奈地看了周圍的人幾眼。
似乎很不耐煩。
許雁芙也在,臉頰還有點不自在,但跟尚河靈自己作妖的骨折比起來她覺得這點小傷沒所謂。
“劉導(dǎo),您幫我說說話呀!”尚河靈還是不甘心。
好容易聽她鬼哭狼嚎完,一行人也就走了,該換的女主角還是得換。
“雁芙姐,你別自責,我看她就是自己活該,之前一直沒好意思告訴你,她和導(dǎo)演都商量著要你在這場戲吃苦頭來著。”賀天往前幾步,追上許雁芙的步伐。
等等,她哪裡表現(xiàn)得很自責了?
許雁芙假哭了兩聲繼續(xù)往前走。
賀天展現(xiàn)了不依不撓接近偶像的功力,靠著自己長腿優(yōu)勢一直追到了許雁芙公司派出來的保姆車邊:“你就不好奇咱們的新女一號會是誰來擔當嗎?聽說是個大美人?!?
“第一次見面你也誇我美來著?!痹S雁芙做出委屈表情,“你這麼快就有新的目標了?”
“沒沒沒,在我心裡雁芙姐你就是我的女神,不變的那種?!辟R天揚起招牌笑容,摸了摸自己後腦勺,聽到經(jīng)紀人在叫自己,跟許雁芙打了個招呼就小跑著離開了。
這麼一看,真是喜歡賀天這種大男孩的樣子。許雁芙朝著他離開的方向笑了笑,然後進了保姆車。剛纔尚河靈的確哭得撕心裂肺,她也覺得她可憐,不過並沒有可惜。相信這件事情對尚河靈打擊非常大,也會消了她的銳氣。
片場少了個跟自己作對的人,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雖然尚河靈在這之前也並不能夠給她造成太大的困擾。趁著新女主到來之前的準備時間,一口氣拍完了她和男主的對手戲,賀天這小子是越來越喜歡粘著她了。
關(guān)樂楓也煩人,自己來片場也就算了,還託賀天多多照顧她,誰需要一個小孩子的照顧?許雁芙一點都不喜歡這種關(guān)心。
現(xiàn)在她想的,就是離婚的事兒,怎麼就不見王巍奕有半點動靜呢?說好一週,時間過去了,結(jié)果還沒出。
說曹操,曹操到。
王巍奕又來電話了,她迅速接下:“halo老公?!?
“我最喜歡什麼顏色?!?
“呃……”別怪許雁芙懵圈,實在是王巍奕的話來得跳躍讓她反應(yīng)不過來,緩了幾秒鐘才找到答案,“灰,灰色吧?!?
“這麼慢,看起來你還不夠熟練?!?
該不會又生氣?
許雁芙想起了被自己隨身帶著的清單,立即澄清:“不是,我剛下戲就聽到你這個問題,懵了兩秒,這不叫不熟練,不信你現(xiàn)在考考我別的,關(guān)於你的喜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了。”
“機會僅此一次,你剛剛已經(jīng)浪費掉。晚餐你親手做,我還有一個小時回家。”
“嘟嘟嘟……”
“又來?”許雁芙把手機塞進包裡,迅速往家裡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