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雁芙醒過來的時候有點懵,覺得腦袋疼,於是揉著小腦袋半坐起來,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小天天,你怎麼會在這裡?”許雁芙記得自己喝了一杯酒就有點暈乎乎的,伸手接住她的人也是王巍奕而不是賀天,再說了賀天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這個酒會上面,而且——她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
到底怎麼回事兒?
許雁芙懵圈了。
“我在等你醒過來啊,你也真是的,那杯酒裡面被人下了藥也不知道,還敢喝,要不是發(fā)現(xiàn)及時,你要是不小心中了它的副作用怎麼辦?”賀天站起來叨叨了半天,才準備出去,“現(xiàn)在都第二天早上了,我出去叫人,順便給你帶早餐。”
“吃什麼早餐啊,我這麼可口的美女你都捨得扔下?昨晚該不會是你一直守在牀邊等我醒過來吧,這種絕佳的機會居然都不會對我動手,我要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對我很崇拜了。”
說著,許雁芙有種小可憐的表情看著賀天,嘴裡說著調戲的話,自己還要裝可憐。當然了,按照賀天這種活潑的老實人來看,不太能夠聽得懂她話中的調侃,而是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我可不敢抱有這種想法,三哥要是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
“別說了別說了,肯定是姐姐我的魅力下降,連你都對我不敢興趣了,嚶嚶嚶,真是日子心塞。”她在故意自怨自艾說自己沒魅力了,卻不想話音剛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就“奪門而入”,VIP病房的門被狠狠打到牆壁上,發(fā)出一聲巨響。
賀天和許雁芙同時轉過頭看向門口,卻是不同想法。
許雁芙:完蛋,感覺又被聽到了,這小氣的男人,不知道又要怎麼弄我,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who怕who。
賀天:這丫的是誰,好沒有禮貌,臉黑成這樣真的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而王巍奕則是像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的表情一樣,淡定地走進來,把手上的清粥小菜放到牀頭的櫃子上,連看都偶看賀天一眼,就冷冷說道:“勞煩這裡多餘的人出去。”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叫許雁芙尷尬地笑了。
“憑什麼,我就不要,雁芙姐還沒有徹底好起來呢,我要在這裡陪著她。”賀天上下打量王巍奕,就是不喜歡他說話做事之間那種目中無人的習慣,於是故意唱反調,“再說了我是三哥派來監(jiān)督你的,萬一你要是想對雁芙姐做點什麼不恰當?shù)氖虑椋乙部梢约皶r阻止。”
王巍奕一個白眼扔過去:“那就讓你那個所謂的三哥過來。”
“你……”賀天一口氣被梗在胸口,一時間尷尬不已,對許雁芙解釋道,“雁芙姐,我三哥不是故意不過來看你的,只是公司那邊真的出了急事兒,所以,所以昨晚很晚的時候就匆匆離開,讓我在這裡等著你醒過來。順便守著你千萬不能讓這個男人乘人之危。”
其實被他乘人之危一次好像也挺不容易的。許雁芙扶額,對屋子裡越來越低的氣壓有所察覺,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巍奕對賀天越來越不滿了,要是她再不出手,王巍奕一下秒就會叫保鏢直接把人拖走。
“小天天,這是我的老朋友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趕緊回去吧。”許雁芙朝他眨眼示意。
雖然是接收到了信號,但賀天還是不放心:“昨晚他差點跟三哥打起來,我纔不放心把你交給
他,整天黑著一張臉,嚇唬誰呢!”
“行了行了,小孩子家家別胡鬧,你也該回去吃早餐了,今天不是還有你和思琪姐的拍攝任務嗎,別再這兒耽擱了。”
許雁芙的勸說下,賀天終於走了。
之所以加上一個“終於”,是因爲許雁芙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王巍奕像用武力解決問題的念頭,偏偏賀天察覺不到。
“跟他很熟?”王巍奕把門反鎖上,然後一步步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點頭,搖頭。
許雁芙自己都很混亂。
“老公,你又吃醋了?不是說了絕對不會愛上我嘛,怎麼還動不動就吃醋,他又沒對我做什麼,人家也是好心。”雖然許雁芙說這些的時候底氣十足,但看著王巍奕一點點靠近自己都已經(jīng)到了牀邊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尾音還是有點顫抖。
媽呀,閻王爺發(fā)怒了。她在心裡哀嚎。
“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勾搭上這麼多男人?”
“不是不是。”許雁芙搖頭,“我覺得……大概是你的眼光太好,找了個這麼優(yōu)秀的老婆,所以外面那麼多人惦記著我。”
順帶自我誇獎一番,也是可以的。
“我怎麼覺得這個老婆很不聽話呢,總是給我惹麻煩。昨晚爲什麼要忽然衝上來把酒搶過去喝了?”
話題轉換很快,但是許雁芙的反應更快,笑著說:“那是因爲我吃醋呀,這麼多美女環(huán)繞在你的身邊,作爲你的伴侶,我嫉妒死她們了,所以我要過來滅滅她們的威風,只不過……我什麼時候酒量變得這麼差了?”
“笨。”王巍奕甩了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酒裡被下了藥?”許雁芙壓根兒沒往這個方面想過,不過現(xiàn)在反應過來也不晚,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一下子撲倒在王巍奕身上,“老公是不是因爲擔心我纔會這麼生氣,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給你一個親親安慰安慰你。”
紅脣嘟起,眼看著就要碰到他的薄脣。
然而不出預料地,王巍奕又在最後關頭給避開了:“你一天除了這些都沒有別的想法了?”
“有啊!”
王巍奕挑眉示意她說出來聽聽。
許雁芙還掛在他的身上,雖然腦袋有點暈,也絕對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揩油的機會,揚起一個燦爛笑容:“還有別的想法就是撲倒你,榨乾你。”
王巍奕已經(jīng)對她不抱希望了,滿面黑線把她從身上扒拉下來,一邊將餐盒打開,一邊冷靜說道:“過兩天我就會把離婚協(xié)議給簽了,最近比較忙,沒空去管這個。我聽律師說,你什麼都不想要?”
“這不是我們說好的嗎,好聚好散。”許雁芙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心聲,立即又把話給圓回來,“其實我好捨不得你的,這幾年老公你已經(jīng)給了我很多東西,我怎麼敢在離開的時候再獅子大開口呢?都說了,人家要的不是錢,是你這個人。”
“無聊。”
王巍奕站起來,把勺子遞給她。
然而許雁芙還不想接過,仰起頭坐在病牀上看著他的眼睛:“你餵我好不好。”
“不好。”王巍奕把勺子放了回去,“我說過別對我抱有別的想法,我不會對你有感情,也不會主動照顧你,這一點咱們一直都說得很清楚。”
“哦。”
許雁芙的神色明顯黯淡了一點,然後自己拿起勺子,一點點吃著粥。
“好難吃啊,你在哪兒買的?”她試圖轉移話題,“以後絕對不能再在這家店買吃的了,特別難吃,不信你試試,張嘴,啊……”
“算了,我現(xiàn)在就讓陳杰把協(xié)議書拿過來。”
王巍奕忽然站了起來,把許雁芙打算喂他喝粥的勺子推開,沒注意到其中的熱粥撒到了許雁芙的手背上。
其實不燙,就是讓人不太舒服。
他給陳杰打了個電話,當著許雁芙的面兒,讓陳杰把離婚協(xié)議帶過來。
其實心裡多少會有點失落,但許雁芙只是拿起旁邊的紙巾把手背上的粥給擦乾淨,看著王巍奕的身影發(fā)呆。
哼,不要我就不要我,拖這麼久還不是要離婚。
她纔不會一把鼻涕一把淚求著他不要這樣,反而會走得瀟灑,然後活得轟轟烈烈的,最好比王巍奕過得更好。
天下的美男們,等著哀家一個個來寵幸吧。她揚起一抹笑意,在王巍奕轉身過來之前迅速收起笑意,免得刺激到對方他又改變主意。
陳杰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拿著離婚協(xié)議過來也不過短短二十分鐘的事情,比起這兩個當事人,他反而更加猶豫和緊張,站在病房門口小小地糾結了一下,才嘆了口氣敲響房門。
是王巍奕親自過來開的門。
“總裁,這是您要的東西還有筆。”陳杰往許雁芙那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笑著,心裡真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兩個人了。
對於離婚這種悲傷遺憾的事情,這兩個人卻可以做到這麼隨心所欲雲(yún)淡風輕。
陳杰只能在心裡感慨還是自己的道行太淺。
“嗯,你先在外面等著,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湯文彬那裡。”關於合作案,還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是。”
許雁芙還在笑,她知道自己不能笑,越是顯得太輕鬆,王巍奕就越是可能隨時反悔。好像相處這些時日下來,她已經(jīng)把王巍奕的性格摸得十分透徹了,對她沒有愛情,也沒有珍惜,有的不過是佔有慾。
她越是對他好,對他百依百順,他反而會覺得越無趣。
若是在這個時候痛哭流涕,大概王巍奕會簽字簽得更快。
但是她哭不出來啊,最多隻能做到不笑而已。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寫在白色背景的紙張上面,比她的簽字要高調太多。許雁芙看著他簽好,心裡一面覺得鬆了口氣,一面又很不是滋味。
做人還真是矛盾。
“親愛的……不對不對,以後我就不能理所當然地叫你老公了,祝你早日找到真愛哈。”她伸手想要給王巍奕一個擁抱。
王巍奕沒有配合也沒有閃開,任由她抱了自己一下,隨後將其中一份離婚協(xié)議交到許雁芙的手上:“過兩天我讓陳杰把房產(chǎn)證給你,別墅你自己住,我會搬走。”
“真的?”出手這麼闊綽,許雁芙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手裡拿著離婚協(xié)議,臉上卻越笑越燦爛,“那我可以隨時把它出手是嗎?怎麼豪華的別墅肯定得賣幾百萬,老公你這麼子做生意是要虧大發(fā)的,以後可不能這麼隨意了。”
意思就是,她不想要這棟別墅。
“隨你,我走了。”王巍奕走得乾脆,給她一個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