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南京,就不得不說那秦淮風月。秦淮河即淮水,相傳秦始皇東巡時,望金陵上空紫氣升騰,以為王氣,于是鑿方山,斷長垅為瀆,入于江,后人誤認為此水是秦時所開,所以稱為“秦淮河”秦淮河分為內河和外河兩段,秦淮風月卻是指入城里的內秦淮河東西水關之間的河段,這段河約為十里,所以又稱‘十里秦淮’。明代正是秦淮最為繁盛時期,金粉樓臺,鱗次櫛比;飛檐漏窗,雕梁畫棟,畫舫凌波,槳聲燈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的美景奇觀。正所謂“秦淮無語話斜陽,家家臨水映紅妝。春風不知玉顏改,依舊歡歌繞畫舫?!?
李香君的住處乃是南京城最出名的媚香樓,它位于南京秦淮河南岸,左牽文德橋,右攜來燕橋,南望烏衣巷,北依夫子廟。當真是風水寶地。周云隨著卞玉京來到媚香樓時,樓下正擺著一頂花轎和一些身穿紅衣的漢子。
樓上傳出一片女子的哭聲,其中一個聲音哭得最為悲切,她竟然是在哭女兒。卞玉京一聽,焦急的說道:“壞了,香君出事了,這是李媽媽的哭聲?!?
周云道:“李媽媽的香君姑娘的娘親。”
卞玉京道:“李媽媽是香君的養娘,他為人豪爽,對香君很好,若不是她從中極力周旋,香君早就被搶去了?!?
這時,兩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人氣呼呼的從樓里走出來,那群護著花轎的漢子抬著轎子跟了上來。有人笑問道:“田大人,那妞兒呢?怎么沒帶下來!
那兩人中一個長滿大胡子的說道:“還不是田大人憐香惜玉,看到她在欄桿上輕輕撞了一下,就說什么別弄出人命來,哼哼,難道真有人不怕死么!”
一行人經過周云身邊時,周云大聲喝道:“站??!阮大鋮是吧,看到本官為何不請安?”
阮大鋮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嚇了一跳,這可是南京城里最惹不起的人物。田仰剛進南京,沒見過周云,回過身來,只見一個頂多二十歲的青年男子,身上穿得倒是氣派,大概是哪位勛臣的后代或者是朝廷大員的子侄,便板著臉斥道:“誰家的小孩子,這么沒禮貌,本官?難道你比侍郎大人官還大么?”
阮大鋮連忙拉住田仰,恭敬的說道:“下官拜見大統領,下官走得沖忙,沒見到您,還請恕罪?!?
大統領,田仰心中一愣,大明有這個官職么?隨即一想,這大統領不就是禁衛軍大統領,太皇太叔的義弟么,頓時嚇得全身冒汗。周云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自然看不到本官了,你是侍郎大人嘛,微風的緊,帶著這么大一幫人來欺負一個弱女子,挺微風的啊!來人來,把這兩個目無王法的、濫用職權的犯官給我綁起來!”
阮大鋮、田仰聽了,心中一驚,高呼道:“大統領,我是朝廷命官,你不可以。。?!?
周云喝道:“閉嘴,再多說一句,給我拖下去砍了!朝廷命官又怎么了,我說你是你才是!”
阮大鋮、田仰馬上不敢做聲,要是真被他殺了,就劃不來了,畢竟以他現在的權勢就算殺了自己,也沒人敢把他怎么樣,頂多去太皇太叔面前告他一狀,然后太皇太叔惺惺作態的責罵他幾句也就了事了。
周云身邊的兵丁沖了上去,那些大漢們雖然不認識周云,但知道周云肯定比他們主子大多了,所以不敢阻攔,眼睜睜的看著阮大鋮、田仰被綁走。
周云回過頭來,滿臉的煞氣立馬變成滿臉春風,笑瞇瞇的說道:“仙子,我們上去看一下香君姑娘現在怎么樣了吧”
卞玉京住在蘇州,對南京城不是很熟悉,而且周云除了整理軍務外,也很少露面,就是南京城中除了身居高位的官員和地位尊貴的勛臣權貴,下層的許多人物根本就不知道周云才是南京城最有權勢的人。所以她很驚訝的看著周云,疑惑的問道:“小將軍官職很大么?玉京對大明官職也有些了解,卻不知有大統領這一要職?!?
周云笑道:“好了,不要說這些俗事,我們進去看看香君姑娘吧?!?
卞玉京領著周云來到媚香樓,那些姑娘們都認識卞玉京,見他到來,都笑著迎上來,說道:“玉京仙子,你來來?!?
卞玉京道:“香君怎么樣了?!?
一個姑娘答道:“沒什么就,就額頭上擦破點皮。”
李香君的閨房叫做,周云自覺不好意思上去,只讓卞玉京一人去了。卞玉京來到暖香閣,見那李香君正躺在床 上,李媽媽坐在床邊,她快步走上去,握著李香君的手急切的問道:“香君妹妹,你沒事吧。”
李香君笑道:“是玉京姐姐,今天這事總算過去了,但是就怕那阮胡子不死心。妹妹今日觀之,那田仰全是受到阮胡子挑唆的?!?
卞玉京笑道:“妹妹不要著急,姐姐今日遇上一位貴人,他答應幫妹妹渡過難關。”
李香君眉頭微蹙,說道:“能成么?我們也托許多達官貴人走了門子,但他們不敢得罪阮胡子,得罪了阮胡子就是開罪馬士英?!?
卞玉京道:“我瞧他年紀很輕,應該還不到二十歲,可是幾句話就嚇得阮胡子求饒了,我聽得阮胡子稱他為大統領,妹妹,南京城里有個很厲害的大官叫做大統領么?”
李香君驚道:“難道是禁衛軍大統領?據說他是太皇太叔的義弟,今年才十九歲,可是領兵數萬鎮守南京,就是皇上也得看他的臉色。”
卞玉京道:“原來如此,這世道,誰有兵馬,誰就有理。他現在尚在樓下,妹妹要不要去拜謝一下?”
李香君道:“正該如此?!?
二人下得樓來,周云見了,迎上去道:“仙子,香君姑娘沒事吧,若是有事,我砍了這兩個家伙替你出氣?!闭f著,他回個頭去,惡狠狠的盯了阮大鋮和田仰一眼。
卞玉京笑道:“多謝將軍關心,這位便是玉京的好姐妹李香君?!?
李香君朝著周云福了矣福,說道:“多謝將軍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
周云笑道:“沒什么,這事是阮大鋮濫用職權、崩壞朝綱在前,在下只不過是肅正朝廷綱紀而已。嗯,香君姑娘說,你要如何處置他們,在下一定照辦?!?
李香君道:“兩位大人是朝廷命官,小女子萬萬不敢開罪,只求將軍能勸他們以后不要來找小女子的麻煩。”
周云笑道:“嗯,有道理,只有死人才不會去找別人麻煩,那在下就把他們拖出去砍了。”
阮大鋮、田仰嚇得臉色鐵青,連忙說道:“大統領明鑒,卑職以后再也不敢踏進這媚香樓半步?!?
李香君、卞玉京也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他們二人畢竟都是朝廷命官,將軍若是因為這些小事就將他們處死了,只怕于太皇太叔面上也不好交代?!?
周云說道:“既然 兩位都為他們求情,那就饒他們這一次吧,你們兩還不快滾?記住剛才所說的話,以后要是誰還敢來,我一定殺了你們。”
阮大鋮、田仰走后,周云笑道:“其實我剛才是在嚇他們呢!這些人你要是給他們說軟話,他們絕對聽不進去,只有說狠話硬話才有用?!?
之后幾日,周云每天都要去趟媚香樓,那李香君也慢慢瞧出端倪來,知道周云對卞玉京很又意思,心中尋思這個苦命的姐姐能傍上周云這棵大樹也是不錯的選擇,便極力撮合他們。卞玉京雖然遁入空門,但也是事出無奈,她心中對周云也很有好感,一來一往,二人關系變得很曖昧起來。
這一天,周云再到媚香樓時,面帶愁色。卞玉京見了,便問其故,周云苦著臉說道:“那阮大鋮回去后,不敢對我怎么樣,便拖馬士英寫信在大哥面前高了我一狀,我大哥今日來信,責罵了我一頓,還說我不適合呆在南京城了,讓我帶兵回山東?!?
卞玉京一聽,面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周云笑道:“這倒沒什么,只是想要 以后不能再和仙子見面,心中很是惆悵?!?
李香君在一旁笑道:“將軍把玉京姐姐帶回山東去,不就完事了嗎?”
周云聽了,馬上眼巴巴的望著卞玉京,說道:“玉京,你若不嫌棄,便和我一起去山東如何?你若是想繼續做玉京道人,我便為你在山東修建一座很大的道觀。你若是還俗,我便娶你做妻子。”
卞玉京聽了,臉上閃過一抹嬌紅,羞澀的說道:“將軍身為濟王殿下的義弟,玉京只是一個風塵女子,而且還嫁過人,只怕配不上。何況,濟王殿下也不會允許的?!?
周云道:“沒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在沒認識大哥之前,我還只是一個山野村民呢!我大哥人最好了,一定會答應的,你不相信?到時我讓大哥親自為我們主持婚禮。”
卞玉京道:“可是,濟王不是來信責罵你么?還讓你回山東去,你若把我帶回去,王爺會罵得更兇。”
周云興奮的說道:“大哥讓我回山東是另有深意,這些事和你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你瞧大哥是讓我帶著兵馬回去而不是派人來接替我就知道了。而且我猜的不錯此次回去肯定有仗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