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出了小道上了公路,油罐車的速度也可以提起了,我也算松了口氣。一直緊崩著神經,生怕哪個地方殺出一群喪尸,將我們攔截在狹窄的小路上。
但我們高興的好象太早了,沒走多遠,前面的油罐車就踩了急剎,有狀況。
對講機里傳來子皓的聲音:“前面有幾輛車把路給堵了,像是連環車禍?!?
我一聽心里一驚,來時這段路明明是通暢的呀。大家緩緩跟著前面的兩輛油罐車停下,我則將方向盤一打越過前面的幾輛車,開到了最前面的子皓旁邊。視線不受阻,這下子我看得不能再清楚了。六七輛汽車橫七豎八的堆在路面上,地上一片狼藉,大片的鮮血,遍地散落的殘肢和碎肉,無語的訴說著剛剛這里發生的一切。這些人被尸群給襲擊了,看起來無一生還。
我忽然想到那輛大巴車,是不是這車隊的一員呢?奮力的從圍困中逃脫,慌亂中鉆進了通向儲油廠的小路,原以為會逃出生天,誰知道最后仍然全軍覆沒。血腥的場面再一次沖擊進我的腦海,我急忙甩頭,再次回憶那一幕,心里仍然會陣陣顫抖。
想通過這里的唯一辦法,就是將這些擋路的空車移走。
我和子皓義不容辭的從車上跳了下去,過去查看前面的空車。所有車的車鑰匙都在車上插著,很明顯,事情是突然發生的。我一邊將空車駛離公路中央,一邊疑惑萬分。喪尸的速度并不快,他們開著車是怎么被尸群困住的呢?我們進城來回這么多次,每回都會將或多或少的尸群撞開甩在后面,他們的車輛也不是紙糊的,怎么就給截停了呢?
但現在除了滿地的碎肉血沫和尸骸,我們沒辦法找到一個能開口告訴我們真相的幸存者,只能胡亂猜測了。
道路重新開通,我們紛紛上車,繼續向學院行駛。
我無法自控的去想原因,對講機里再次傳來子皓的聲音:“這個車隊內有感染者,行進到這里時剛好變異。而這個感染者不論是正在開車還是坐車,肯定會讓他呆的那輛車失控,而導致這一串車禍,而正混亂間恰好經過尸群,所以就……”所有秩序的崩塌都源于內部的矛盾爆發,這話果然不假。
回想起今天被困在儲油廠里的有驚無險,我心里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做這種草率的決定帶妹子出來犯險了。
一路上氣氛都很凝重,大家都沒了來時在路上說笑的興致,除了埋頭開車,所有人都陷入了壓抑的沉默之中。
這番出來真是一步不順,步步不順。路程剛走一半,我們突然遠遠的發現有尸群在前方的公路和兩側的田地上蹣跚前行著,而且數量不少。
車隊緊急停靠,雖然處于路面的喪尸并不密集,但我們一路行駛過去肯定會吸引左右田地里的尸群,到時候紛紛包抄過來,給我們圍個密不透風那可就遭了。
路遇尸群,數量小可以橫沖直撞無視它們,數量多就絕不能硬闖。馬力再足的車也架不住幾十幾百的喪尸圍擠,它們掀翻一輛重量普通的車輕而易舉。
這些該死的喪尸將我們回家的路給堵上了,看樣子它們都是從城區一路前行至此的。只是我們出來的時候可能它們還處在離公路較遠的荒野中,我們一路疾馳與尸群擦肩而過,它們對速度過快的物體興趣缺缺。原因簡單,根本沒可能追得上,這和食肉動物的本性倒是不謀而合。
那些喪尸不知為何竟然從荒野中慢慢的匯集到了公路上,這下我們可給堵了個結實。我狠狠的盯著遠處那還只是一個個黑點的尸群,胸口發悶,真想一腳油門過去將它們撞個稀巴爛。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要是能插上翅膀就好了。
突然,前方的喪尸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紛紛向著正中靠攏,公路周圍的喪尸也向那里聚集,密密麻麻站了一大片。此時,我們已經從車上下來,站在車旁看著前面。
“怎么會這樣?”胡醫生疑惑地問。
我朝前看了幾眼,眼睛一瞇說:“有人被困住了。”
大家聞言,朝著喪尸最密集的地方看去,隱隱約約好像真的有輛車子在中間。車里真的有人,難怪周圍的喪尸都在向那里聚攏。
“我們得去救他們。”胡醫生有些著急,把脖子伸著長長的,試圖想把被圍住的車里的情況看清楚。
我猛然抽了一口氣說:“不行。”
“為什么?那車里肯定有人,如果我們不救他們,車里的人就死定了。”
“如果不趕緊離開這里,我們也死定了。”
胡醫生堅定地說:“不行,我們必須要救他們,他們已經陷入了絕境。我們今天見到的悲劇還不夠多么?”
我轉頭瞪了她一眼說:“你去救?怎么救?那么多喪尸你能砍死幾個?一個?十個?還是五十個?”
看著前面密密麻麻的喪尸,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那車里現在有兩個活生生的人,他們孤立無緣,我們見死不救,如果此刻被包圍的是我們呢?
“長風,我們必須救他們,無論現在是否是世界末日,我們的良知必須存在,否則的話和那些行尸走肉還有什么區別?車里面那兩個人看到我們出現又離開,該是多么絕望?如果你在那輛車里,會不會祈求有人能救下你?”
半分鐘后,我猛的拉開車門對胡醫生和那些女戰士說:“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在這樣的世界生存。你們留在這里,見我們把喪尸引走之后,馬上開上其它車往學院全速開。子皓,你和我一起,你來開車?!?
說實話,對于能把被喪尸圍困的那輛車里的人救出來,我沒有抱著一點希望,純粹就是因為胡醫生說了那句話。
我對子皓說:“把車開穩?!闭f完,抽出我的長刀,把天窗打開,將上半身探了出去,準備一會把爬上車子的那些喪尸全給砍下去。
“站穩。”子皓大喊一聲,加速沖進了喪尸堆里。
巨大的慣力使我猛的朝后仰去,后背撞到天窗邊緣,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瞬間就撞翻了十幾頭喪尸,其余原本被那輛車吸引的喪尸紛紛調轉,朝著我們的車洶涌而來。子皓開著車迅速倒退幾十米,成功將那些喪尸引開了被包圍的汽車。
“丑八怪們,你們的爺爺在這呢,還不快過來,跑的慢了我的肉可是不夠分的?!蔽掖蠛按蠼兄噲D吸引更多的喪尸過來。
那車里的人抓住機會,猛地加速沖出了喪尸的包圍圈。那車上爬著幾乎滿滿一層的喪尸,看的我頭皮發麻。開車的人幾個漂亮的甩尾,將爬在車上的喪尸如數抖了下來,這開車的肯定是個高手。
砍翻幾個扒拉著車窗的喪尸后,我快速鉆回到車里將天窗給關上,然后對子皓說:“跟上他們的車?!?
車子開到了一片寬闊的地方,路的兩邊都是耕地,有喪尸的話遠遠就能瞧見。前方的車停了下來,從里面走出了一男一女,長相相似,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兄妹。
我和子皓走下車,遠遠就聽到了那女生的哭泣聲,刻意壓抑著的嗓音散發著劫后余生的后怕。
男人臉色蒼白的看著我們倆,語氣有些發抖:“謝…太…謝謝了?!?
我回到車里拿了瓶水遞給他,他接過后灌了大半瓶,情緒才稍微穩定了下來說:“實在太謝謝你們了,今天要不是你們,我和妹妹肯定沒活路了?!?
“不客氣。”
男人低聲安慰了幾聲依然抽泣著的妹妹,轉頭說道:“抱歉,她膽子很小,剛剛的情況把她嚇壞了。對了,我叫趙風,這是我妹妹趙雪,你們是……?”
“我叫任長風,他叫安子皓?!?
“安子皓?是那個武警二中隊的安子皓?”一旁剛止住眼淚的女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和一雙大眼睛,對著安子皓的臉仔細打量了好一會。
“怎么了?”安子皓疑惑地問。
“你是安子皓?早就聽說二中隊有一個大個子,多次立功。我是一中隊的,管后勤的。我還給你送過衣服呢,有印象么?”
安子皓盯著她看了兩眼,然后說:“哦,原來是你啊,竟然這么巧救下的是你。你們這是打哪來準備到哪去?我們有一處安全的地方,如果你們沒有地方去就跟我們回去吧?!?
趙風又喝了口水說:“我們準備去河心島別墅區,聽說那里有軍隊在把守,而且市長也在那里。”
我驚訝地問:“市長還活著?河心島那里四周都是河,只有一座橋和外界相連。如果真的有軍隊把橋口那里看守好,那里還真是一個絕佳的避難地。事不宜遲,那你們就趕緊上路吧,從這里到河心島也就半小時的路程。有時間我們會去那里看看的,希望到時候還能再碰見你們?!?
趙風說:“好好,我們就先走了,今天真的很謝謝你們,后會有期?!?
我和安子皓一起說:“再見?!?
后面的喪尸快追上我們了,而我驚奇的發現喪尸的隊伍里出現了兩頭冰凝所說的趴在地上走路的喪尸。我和子皓對視一眼,迅速上車向學院駛去,也不知道其他人安全到達學院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