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突破到星幔境,費天宇的自信心無限膨脹。他今天出現(xiàn)在這裡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在殺練碑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殺練塔出現(xiàn)的時間和宗門創(chuàng)立的時間相差無幾,數(shù)萬多年來,闖過第三層的天才無數(shù),但能取得好成績的卻不多,能在殺練碑上留名的這百人,更是天才中的天才,他們無一例外,最後都成爲了坎域叱吒風(fēng)雲(yún)的大人物。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是歷史,殺練碑上的名字,已經(jīng)數(shù)千多年沒有更新過。
這樣一來,能夠把自己的名字留在殺練碑之上,不但能夠證明自己是宗門當代第一天才,更可以證明自己有超越前輩的實力。
絕對是名利雙收的一大好事。
以費天宇那強大的背景,甚至連宗規(guī)他都能無視。
而且,他一沒動手二沒說話,如果鍾厚被當場打死,殺人兇手的罪名跟他無關(guān),教唆他人行兇的罪名同樣與他無關(guān)。
最重要的是,就算宗門事後追查鍾厚的死因,現(xiàn)場絕對不會有一個人出來作證。
所以,鍾厚如果被打死了就是白死,執(zhí)法隊即便秉公執(zhí)法也奈何不了費天宇。
狗腿子甲滔滔不絕,把費天宇的身世來歷一一道來。
費天宇也不著急,而且十分享受。他希望看到鍾厚得知他的背景後,表現(xiàn)出驚恐、畏懼、惶惶不安的樣子,然後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請求他原諒,這樣才能滿足他的虛榮心。
他非常喜歡一句話甚至一個表情,就能決定別人生死的感覺。
鍾厚的確被小小的震撼了一把,對方的背景確實牛逼,和他一個草根出身的人根本無法相比。
不過,你牛逼跟我有半毛錢關(guān)係?
所以,對方希望看到的一切,鍾厚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看到鍾厚非常平靜的道:“再不出來,我就要被打死了。”
鍾厚突然爆出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都以爲他被嚇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寧封子一直尾隨自己而來,這麼久都沒有現(xiàn)身,肯定是躲在一邊看熱鬧。
兩人平輩相交,對方又是殺練塔的執(zhí)事長老,總不能不管這事。
不要說費天宇,就是包圍在身邊的這十幾個內(nèi)門弟子隨便來一個,鍾厚都不是對手。既然話已講完,眼看敵人都準備開幹了,如果再不把人喊出來,鍾厚就只能開溜了。
果然,話音剛落,寧封子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鍾厚面前。
寧封子一出現(xiàn),準備動手的狗腿子們只能罷手。別說他們不敢繼續(xù)動手,就算敢,面對一個長老,來多少都得死。
費天宇以勢欺人的事情他幹多了,被打死打殘的不知凡幾,從來沒有人干預(yù)過,也沒有人敢?guī)诸A(yù)。
以前他也曾經(jīng)在殺練塔外弄死弄殘了好幾個,寧封子屁都不敢放一個,卻想不到今天居然會爲了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出頭。
他嘴角不屑的笑容徹底收斂,向?qū)幏庾游⑽⑿辛艘欢Y,道:“見過寧長老。師傅他老人家經(jīng)常在弟子面前提起您老,說您老是逍遙自在特立獨行的前輩高人,如果想在殺練碑上留名,必定要向您老多多請教。難得寧長老今天有閒暇,弟子斗膽,請您老指點一二。”態(tài)度不卑不亢,既不恭敬也不傲慢,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自己的與衆(zhòng)不同。
費天宇話說得好聽,但誰都能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其實是在說,我?guī)煾凳谴箝L老,你這老不死的別多管閒事。你平時的作風(fēng)宗內(nèi)無人不知,除了吃就是吃,宗內(nèi)長老誰都看不起你,只要我向師傅告狀,你肯定要倒大黴。不過作爲晚輩,總要給你一點面子,既然你已經(jīng)站出來,正好我今天準備衝榜,也不指望你能指點什麼,隨便說兩句話,有個臺階下,然後馬上滾蛋吧。
寧封子都已經(jīng)是千歲的老古董,哪裡不明白對方話中的含義,不過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反而笑著對鍾厚說道:“你不是要進塔嗎?怎麼還在這裡?是不是反悔了?正好,我剛想到了一個問題,大家回去再交流交流。”
鍾厚當場滿頭黑線。
烹飪不是我的愛好,沒興趣跟你這個瘋子交流,你老人家就放過我吧。
鍾厚心裡已經(jīng)想好,以後儘量和寧封子少往來,否則他很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瘋子。
雖是這樣想,但肯定不能說出來,特別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於是鍾厚只能裝著沒聽見,道:“我剛準備進去,不過有人要殺我,我也沒辦法。”
“在我的地盤,沒有人敢動你。”
話音剛落,以往好吃懶做放蕩不羈的寧封子徹底消失不見,恢復(fù)到當年張狂、霸道、豪情萬丈、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
現(xiàn)在的寧封子纔是真正的寧封子。
此時他那滿是污跡的道袍無風(fēng)自動,一股無形的氣流帶著濃濃的酸臭味,以他爲中心擴散開去。
現(xiàn)場除了鍾厚,所有人都受到了這股氣流的正面衝擊,直接倒退出十幾步。
幸好寧封子並沒有傷人的意思,否則這一下絕對要倒下一大片。
費天宇同樣被嚇得臉色蒼白,一種無比屈辱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這是他二十五年來的第一次。
一股滔天的殺意直衝雙眼,本該黑白相間的雙瞳不再是閃爍金光,而是直接變成了深邃的金色,彷彿內(nèi)裡藏著一把著能夠劃破空間的利劍。
不過作爲天之驕子,他擁有著非比尋常的成長環(huán)境,所以他更知道進退,更懂得隱忍。
他知道,就算他底牌盡出也絕對不可能是寧封子的對手,所以他眼中的殺意很快被收斂了起來,金色的雙瞳也恢復(fù)了正常。
但是吃了虧,總不能這樣就算了。
費天宇想了想,又看了看鐘厚,馬上有了主意。
他先是向?qū)幏庾庸傲斯笆郑会釋︽R厚道:“這位師弟如何稱呼。”
“鍾厚。”
聽到這個名字費天宇也是一愣,總感覺這個名字在哪裡聽說過。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沒有再細想,反正在他眼中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於是繼續(xù)平靜的道:“在下費天宇,今天很高興認識你。”
此話一出,現(xiàn)場被雷倒了一大片。
費天宇費少,任何時候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何曾試過用這樣的語氣跟一個外門弟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