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推開小樓的門,徑直上了二層。?她明白女神簡的意思,突然冒出的一頭小熊,不免令人有些生疑,魔獸和獸人變身還真的很難分清楚,除非能確認幾個獸人少年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房間內。
她剛走到門口,隔著門便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爭執聲。
“人類的東西有什麼好學的?還不如我們獸人族的傳統有用!我明天再不會去上那什老子的課了!要去你們自己去!”說話的是個大嗓門粗獷的少年。
“可……可是我們來這兒不就是上學的嗎?”另一名綿軟的聲音開口道。
“狼玨,只有你纔會以爲我們是來上學的吧?沒聽老大說嗎?我們這叫人質!”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
“就是!我告訴你狼玨!聽我的沒錯!明天起我們就一同罷課!我們要明確提出來想回家,看那個所謂的女神怎麼說!”第一個發話的少年說道。
“我同意!”“罷課!罷課!好好的鬧一通!”“就是!看她們怎麼說!”幾個聲音同時簇擁著起鬨!
紅袖冷冷的一笑,擡手敲了敲門。
屋內的聲音啞然而止,隨即第一個發話的粗獷少年問道,“誰?”
“白紅袖,女神的隨侍,奉女神之命來給你們送東西的。”紅袖開口道。
屋內叮叮噹噹的一陣亂響,門方纔吱呀一聲被打開。
紅袖捧著盆荔枝走進了進去,九名少年其中有三名化身爲了獸形,坐在最裡面大牀上的是一頭毛髮濃密的小棕熊。站在門口兩邊的則是小獅子和小狼,其餘的少年也都是充滿了敵意的望著她。
紅袖冷冷一笑,無視小狼和獅子的利爪,走到屋子中央的餐桌邊。將手中的荔枝放下。接著輪番掃視了每一張臉,方纔開口道:“天氣熱,女神派我送些冰鎮荔枝來給你們解暑。這城裡人人都是有活幹的。幹活纔有工分,有工分纔能有吃有喝,某些人別搞不清楚狀況,白養著還要不安分就有點沒意思了。”
她這話前面聽著還挺舒坦,後面就有些刺人了,一時間少年們紛紛臉色不忿起來。
帶頭的獅漓叫囂道:“我呸!別以爲我們會被一點好處收買!我們誰願意在這兒白吃白喝,有本事你們放我們回去!”
“是啊!是啊!放我們回去!”立刻有人便附和道。
“這你們就別想了。除非……”紅袖說道此處笑著瞄了他們一眼,小樣!一羣孩子自以爲是的瞎鬧騰,都明白是質子了還指望能回去?
“除非什麼?”立刻有人接茬道。
“除非你們進修成功,女神殿下發話了,只要你們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學識文化方面超過托特大神,我們便會放你們回去,在此之前就不要瞎折騰了。”
說完她掉頭快步走了出去。
大門普一關上,屋內的少年們紛紛鬆了口氣,那頭小棕熊又幻化成了人形,一名陌生的少年縮在了牆角委屈的抱著膝蓋。
獅漓和狼玨也恢復了人形,小獅子套上衣服,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坐下,說道:“你也別難過了。我們總有辦法回去的,暫時就忍忍吧,每天你要做的事也不多,只要冒充好塞緹老大就成了。”
那男孩聞言,哀怨的瞥了獅漓一眼,道:“叔父吩咐了。都聽你們的,我只是倒黴被選上罷了,和你們都一樣命苦。”
說道命苦,幾個少年不由都沉默了,誰不牽掛家裡的親人,誰願意在異鄉爲質呢?
衆人輪番嘆息了一陣,獅漓忍不住說道:“也不知道老大怎樣了,說白了我們這還算舒服的,老大可就慘了,萬一露陷,說不定會連命都沒了呢!”
“應……應該能騙的過吧。”狼玨顫顫巍巍的說道。
且不談獸人少年,空著手送完東西的紅袖行至飛船,遠遠的便看到簡茹坐在艙門口等著她,身旁匍匐的是那頭可愛的白熊,受傷的地方也已經被上了藥。它嗚嗚的扒著簡茹的膝蓋哼哼,一臉的狗腿賣萌樣。
“九個獸人少年都在。”紅袖掃視了一眼那頭白熊,衝著簡茹稟報道,“我藉機送東西,查看過了,他們正在商量明日罷課鬧事的計劃,準備鬧著要回去呢,真是一羣小孩子!”說著便把她聽來的對話都重複了一遍。
“哦?是這樣嗎?”簡茹微微一愣,隨即笑了,她狀似順手的楸了把小白熊的毛來回撥弄,“他們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紅袖詫異的重複了一遍,“開頭是在門外偷聽到的,進了屋他們又當面要求我們放他們回去。”
“那就好,”簡茹似笑非笑的衝著紅袖道,“你說我該怎麼懲罰那羣孩子呢?給他們好吃好喝的養著,讓他們學知識、學道理,卻不聽,非要鬧事。所謂讓人聽話,得胡蘿蔔加大棍,給了甜頭也得讓他們嚐嚐苦頭啊,否則還真當是來做客的了。”
聽到她這話,小白熊抖了抖。緊接著便愈發靠近簡茹的腿,很是委屈的嗚咽了一聲。
“女神殿下,那您說該怎麼懲罰他們呢?”紅袖問道。
“厄……”簡茹託著腮幫子思索了片刻,方纔發話道:“去稟告托特大神,讓他明日罰他們抄書!抄個一百遍、一千遍的!看他們還敢再鬧!”
所謂教學大殺器之一便是抄書,那是每一個經歷過學生時代的地球人的夢魘啊!
緊接著她又吩咐道:“派人在飛船邊上搭一座棚屋,再派兩名塔塔人奴隸來負責餵養這小白熊。我真喜歡它的手感,摸起來舒服極了!”說著她又狠狠的捏了小白熊一把,疼的小傢伙的臉都抽抽了。
“是,我這就去。”紅袖笑著也摸了一把,方纔轉身離開。
簡茹盯著泰迪那黑豆般的眼睛,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
化身爲熊的塞緹不禁有些緊張,她是看出什麼來了嗎?還是沒有?若看出了怎麼不直接揭穿它?還讓它住在飛船門口?但若是沒看出來……她此時這古怪的神情又是怎麼回事呢?
他拼命睜大小黑豆的眼睛,盯著簡茹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直視,試圖在她眼神中發覺什麼,卻見那雙清澈的眼睛如同一潭深水般的見不到底,看不出是喜是怒。
蠻蠻的小熊,瞪著個豆子眼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簡茹忍不住樂了。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一把摟住小白熊的脖子,用臉貼著它的腦袋,蹂躪般的蹭了蹭。
“你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她伏在他毛茸茸的耳邊說道。
塞緹的臉瞬間就紅了,要不是厚厚的毛遮著,此刻恐怕已經成了只更爲可愛的粉紅小熊。
親自監督兩名塔塔人奴隸給小白熊搭好了棚屋,簡茹才滿意的返回了飛船裡。
塞緹望著給他拎來生肉和水的塔塔人奴隸,不禁滿心的鬱悶。雖說自己的目的基本是達到了,也算是‘靠近’人類女神了,可這生活水平降低的也太多了吧?好好的從住石屋變成了住棚屋,從一日三餐蛋奶搭配,變成了生肉加白水,還有兩個奴隸給伺候著,說著好聽叫照顧,其實就是在監視啊!
他沮喪的將毛茸茸的腦袋擱在爪子上,無精打采的望了望那塊生肉,想到要吃這玩意,肚子裡的腸胃一陣抽搐。
那兩名塔塔人奴隸忙活完了它的口糧,便躺在棚屋外側的草垛上聊起天來。
塞緹一心想著刺探消息,好爲今後的復仇做準備,學起人類語言來很是用功,此刻他對於那兩名保姆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完全沒有障礙。
只聽到其中一人說道:“真倒黴!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了這頭禍害,非得讓我們給伺候著。按照女神殿下的吩咐,我們今後都得住在這窩棚邊上,這到了冬天可怎麼是好啊!”
另一人接話道:“哪裡來的廢話?這不還是夏末嗎?你急啥!”
第一個人扯了扯身下的稻草,隨即便煩躁的將其扔到一旁,索性光板的睡在地上道:“我這不是事先做打算嗎?按照那些文化人說的,叫什麼雨籌謀來著。”
第二人很是悠閒的翹起腿,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別掉書袋了,我倒覺得這樣挺好。大夏天的,這棚屋裡住著暢快,更何況這可是在飛船邊上,你不覺得我們這就像是在爲神靈看門嗎?”
第一個人聞言愣了愣,隨即便笑道:“嘿!還是你小子機靈,不說還不覺得,說了還真像是呢!”
第二人又道:“對不?這下你平衡了吧?多少人求還求不來的工作呢,你還嫌棄條件不好?”
談話間兩人會心一笑。
塞緹見狀很是鬱悶,方纔不是說這兩人是奴隸嗎?住了這幾個月了,對於日光城的塔塔人奴隸,塞緹還是曾有所聞的,中央廣場的立柱上寫的很清楚,他們是戰敗後的俘虜,論起來應該和他們獸人城的情況差不多,甚至有可能更差,獸人城起碼還保留著城池和宗族,而塔塔人可是連族都被滅了。
可眼前這兩人卻彷彿過的十分寫意似的,談起給神靈守門,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真是背祖棄宗!不知廉恥!
塞緹氣鼓鼓的一口氣喝光了白水,挺著肚子趴在地上假寐,真是鬱悶!雖然近在咫尺,但以獸形姿態,守在飛船外面能探聽到些什麼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