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墻裂開個縫,從里面走出大白胡子,也是紅皮大個子,頭上戴著個獸皮帽子,上面插著幾根彩色的羽毛,一頭白發披散著,手里拿根很長的黑色拐杖,看來年齡不小了。
他慢慢騰騰走到摩隆面前大概三四步遠的地方,又往旁邊挪開兩步,站住,大概怕摩隆噴火,他把我和摩隆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半天,一臉的驚訝神色。
“天神啊!這怎么可能?”他的聲音顫抖著:“真的、真的是一頭摩隆。您是怎么做到的?”
“它在迪那奎亞的田野吃人、搗毀村鎮,我奉了迪那奎亞伯爵杜卡珀閣下的命令來獵殺它,我打了它一頓,它就老實了,然后,我就騎回來了,就這樣。”
“您、您確定這東西聽您的話?”他指指摩隆說。
“啊,至少目前……還是。”我怎么敢確定。
他又往我身后看看:“那個,是什么?”
“哦,那是我的狗,先生!”
“不是狗吧?我們有各種狗,哪里有帶翅膀的?它雖然小,可看上去也很可怕……”
“先生,反正那是我的狗,隨便您怎么想。”
大白胡子略一沉吟,突然轉回身,舉起拐杖大喊:“天神保佑我們!摩隆騎士!”
“摩隆騎士!摩隆騎士!”后面的人跟著齊聲歡呼起來。
“我是沃列昂斯族族長康洛羅斯,偉大的摩隆騎士,歡迎來到我們的領地!”他右手按住左肩頭彎腰行個禮,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沃列昂斯”的意思是“紅高個的”,他們是“紅巨人”族。
寨門開了,我騎著那怪物在二十多個高大紅皮武士的簇擁下進了山谷,山谷里的人都跑來圍觀,一看基本上都是赤紅皮膚、身材高大的塔圖爾巴人,可他們不敢靠近,都遠遠地站著看。
摩隆倒是老實,抿著耳朵低著頭往前走,威風全無。可就是這樣,照舊闖了禍。
走了山谷的中間,經過一個馬廄,兩個紅色的武士正在喂里面的十幾匹馬,摩隆走過,那些馬一聲驚叫,有六七匹掙脫了韁繩撒腿狂奔,慌得馬夫喊叫著跟在后面追。
有幾匹沒有掙脫,在那里拼命掙扎,驚叫,當摩隆靠近的時候,它們屎尿一齊來,突突地哆嗦著癱臥在地。
我問:“那些馬,怎么回事?”
“是因為您的馬,勇士。”一個大個子勇士說:“幾乎所有的動物都怕摩隆,看到它來,要么逃走,要么被殺死吃掉,所以馬看見都會受驚的。如果它叫一聲,好多動物會被嚇昏,甚至被嚇死。”
“哦……”我心里想,這東西是“呼雷豹”啊,這么牛逼。
到了族長康洛羅斯的大房子跟前,我下了獸,卻不知道該怎么來放置這顆“恐怖炸彈”,四面看看,旁邊有棵大樹,足有三四個人合抱粗,拉著摩隆過去,卻沒有繩子拴。
“您請等等,”康洛羅斯說:“我讓人去取繩子。”
過了五六分鐘,一個高大的紅漢子手里拿個很大的金屬脖圈過來,上面連著很長的金屬鎖鏈,那鎖鏈足有茶杯口粗細。
“這個是我們鎖野生大蹄山牛的,也許您能用。”康洛羅斯說。
我拿過拿個金屬圈來看看,好家伙,又厚又寬,足有十幾斤沉,打開卡子張開脖圈,過去咔嚓扣在摩隆的脖子上,倒是正好,然后把鎖鏈圍著大樹纏了好幾圈,可我不知道這鎖鏈能不能拴住這東西,它力氣真的太大了,恐怕比那種大蹄山牛的力氣還大。
我對著摩隆吼道:“你,不許動!阿奇,你在這里看著,它要敢亂動就咬它!”
阿奇老實地蹲在摩隆背上。
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里三層外三層地在遠處圍觀,指指點點的。
康洛羅斯把我讓進大屋子,坐定,一大群紅色的高大武士進來拜見,給我行禮,似乎他們很崇拜我,象對待神靈一樣。
之后,康洛羅斯起身,把一顆紫紅色的石頭雙手遞給我:“這個是我們奉獻給您的禮物,請收下!”
拿過來一看,是顆比葡萄略大圓形寶石,原來是顆眼石,非常漂亮的紫紅色,對著光看看,里面還帶著黑色象蛇眼一樣的瞳孔,真的象顆眼珠,類似地球上的貓兒眼,不過這顆可夠大的。
我說:“族長大人,不好意思,我是地球人,用不到眼石。”
“我們知道,這只是個禮物而已。”
“那,好吧。”卻之不恭,我收下了。
康洛羅斯好像很高興,張羅人上菜上酒,各種肉類、水果、蔬菜,種類豐富,足有三四十樣,在面前擺了一大溜,還有一種紫紅色的酒,和葡萄酒的顏色差不多,但不是葡萄酒,一股很濃的果香味,喝到嘴里酸甜可口,而且度數也不低,這是我到普涅星以來,喝到的最好的酒了。
我狼吞虎咽地大吃了一頓,喝了兩大碗酒,肚子踏實了。
康洛羅斯說:“勇士,我代表沃列昂斯族對您表示感謝,我們受摩隆的禍害已經很多年了,它沖進山谷,殺死居民和牲畜,燒毀房屋,我們實在沒有辦法。”
“不能吧?”我說:“我看各位都是高大強壯的武士,怎么就對付不了?”
“沒辦法,我們試過多少次了,死了很多勇士,它刀槍不入,而且還會噴火,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對付的,所以我們才筑起高墻來阻擋它,其實原來山谷是沒有圍墻的。”
“你們是不是惹了它?”
“是的,有勇士打獵的時候偶然見到它,射了它一箭,從那以后,我們的災難就降臨了。這東西是地獄的魔怪,得罪了它,就等于得罪了魔鬼!”
“我想問問,這里就這一只摩隆嗎?”
“不不,不是只有一只,”康洛羅斯說:“在遠處的火山群里,生活著這種摩隆,它們都獨來獨往,每個都有自己的領地,只有到了繁殖季節才可以看到成雙成對的,但是它們很少到領地之外的地方來,只是偶爾跑出來找東西吃,可只要有人惹了它,那里的人就會遭殃。我們的山谷就靠近這只摩隆的領地,因為激怒了它,所以它經常來襲擊,好多年了,我們已經死傷了上百人,被它搗毀了很多房子。”
“哦,現在不會了,它被我教訓了一頓,老實了。”
“是的是的,只有天神派來的勇士才能馴服摩隆,您就是天神派遣來的摩隆騎士。以后您有什么差遣,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謝謝,非常感謝。”我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包里拿出那束草:“您認識這是什么?”
康洛羅斯一看:“哦,這是火焰菊,是一種惡魔之草,是地獄惡魔專門為摩隆生長的一種魔草,它有邪惡的魔力。這里火山很多,凡是有熔巖流動的地方都有這種草,它很堅韌,以前曾有人割了它編制鎧甲,但是很少有人去動它,它很熱,會燙傷人,最主要的是,它是摩隆的食物,如果割了火焰菊,就等于去搶摩隆的食物,摩隆會發怒的。”
摩隆獸竟然真的吃這個東西。
康洛羅斯說,這種火焰菊只生長在熔巖邊上,它溫度極高,冷卻之后就象金屬條,沒有任何動物敢碰,可偏偏那種摩隆獸喜歡咀嚼這東西,經常徘徊在火山的熔巖河和熔巖湖邊啃吃火焰菊,它的牙齒鋒利得像鍘刀,可以輕松咬斷并嚼碎這種堅硬的植物。它吸收火焰菊里的燃燒物質,儲存在脖子兩邊的皮囊里,是一種液體。
遇到獵物它會噴出這種液體,液體遇到空氣就會燃燒,燒個火圈把獵物困住,然后再走進圈子里從容獵殺;當然遇到敵人就直接把火噴過去了,它可以噴射七八米遠,象個*****,常常把對手燒焦。所以,這種動物和其他動物不同,它不怕火!
我才明白,那玩意兒噴火,其實和地球上的眼鏡蛇噴射毒液一樣,是一種獵殺或自衛的方式,只不過它噴射的液體可以燃燒而已。
康洛羅斯希望我把這束草留下來,他們做巫術的時候會用到,我把那把鐵條一樣的草交給他。
再問問這里的情況,原來這個山谷北面就是迪那奎亞,東南是火山之國埃里,南邊是哈高尼,是三國的交界之地。山谷本來屬于哈高尼伯國,但是紅巨人族不受哈高尼節制,他們是個獨立的族。山谷里有上萬名居民,大部分是紅巨人。
“你們這里靠埃里那么近,摩隆不說,火山軍團不來騷擾你們嗎?”我問。
“來過,但是他們打不過我們紅巨人,吃了大虧,從此不來了。”康洛羅斯說。
原來,火焰阿莉絲曾經派一支一千多人的軍隊來,想征服山谷,紅巨人奮起抗擊,把他們打得大敗;阿莉絲又增兵兩千,結果還是被擊敗,還輸得很慘,因為紅巨人們身高力大,可以以一當十,他們有3000人的勇士軍團,勇猛無敵。
后來埃里發現紅巨人們不好惹,不想再觸這個霉頭,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