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素珀斯嘆著氣:“閣下,皇帝陛下和德爾勃人作戰(zhàn),眼睛都?xì)⒓t了,可德爾勃人有阿蓋比納帝國的幫助,很難取勝。”
我點點頭:“是啊,畢竟阿蓋比納是恩魯瑪?shù)牡谌髧瑒萘軓姡偷聽柌蹏?lián)合,肯定不好對付。”
“所以啊,皇帝陛下就要求各國增兵、調(diào)軍需,特別要求皇城及周邊加倍交稅、出徭役,結(jié)果民怨沸騰,他殺了幾名進(jìn)諫的大臣,結(jié)果一些家族就開始反抗,據(jù)說在一個神秘組織的幫助下,發(fā)動了叛亂,前兩次都被禁軍鎮(zhèn)壓了。最后這一次,皇城外面的人都進(jìn)來參與了,差點占領(lǐng)了皇宮,皇帝陛下不得不從前線回來收拾,鎮(zhèn)壓了叛亂。”
“死傷了不少人吧?”
“那還用說?三次叛亂,前后一共處死了八千多人呢,包括一些涉案的貴族,還有一些無辜的受害者。”提高說:“皇城的廣場四周、城門內(nèi)外的路兩旁,全是處死人的十字架,太恐怖了。可前方戰(zhàn)事激烈,皇帝陛下還得去親自督戰(zhàn),所以,最后留下了一半的禁軍,還有萊婭大人保護(hù)皇宮和皇后。可誰知道還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我心里想,維卡門斯為了星云石,窮兵黷武,什么都不顧了,顯然,他對星云石的渴望超級強烈,因為他如果沒有了星云石,生命就難以保障了,這個倒是可以理解。
我轉(zhuǎn)移了一下話題:“我走了這么久,花園這里有什么變化?”
“沒太大變化,閣下,”里素珀斯說:“我們按照您的計劃把中央部分的樹木整理了,又移栽了一些新樹種,特別是湖邊那些……啊呀,對了,還真有點新鮮事兒。”
“什么新鮮事兒呢?”
“上個月,是皇后陛下的生日,許多國家來給皇后陛下祝壽,送了好多禮物。吐忽米爾瑪大陸東南的樊比拉多帝國皇帝送來了兩匹海龍馬,被放在御花園的湖里了,旁邊還新建了一個馬棚。”
“什么?海龍馬?”我一愣:“我說,誰讓你們同意把那東西放在花園里的?那個只能交給畜牧部,讓他們送到海邊的地方去養(yǎng)。海龍馬是一種兩棲動物,很難伺候的,我們都不會養(yǎng),要是弄出個好歹來,可吃罪不起。”
“開始我們也是這么想的,閣下,”提高說:“但是樊比拉多同時還送來了一位馴馬師,還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呢,據(jù)說是最有經(jīng)驗的海龍馬馴馬師,由她住在湖邊馴養(yǎng)那兩匹古怪的馬,海里蒙斯大人專門派了兩名女仆伺候她,說讓她歸御花園管理。閣下,您有空可以去看看。”
“哦,她叫什么?”
“哎,好像……叫菲提拉娜·提朋伯斯……”
我驚得差一點跳起來:“什么?菲提拉娜·提朋伯斯?”
“是啊。怎么?閣下認(rèn)識她?”
“啊……不,我只是在蓬凡那的海盜那里見過一位叫安·紐克·提朋伯斯的伯爵,這個女孩也姓提朋伯斯,所以感覺有點奇怪。”
我打著馬虎眼,可心里已經(jīng)驚得夠嗆了——希爾拉尼茲這個女人真夠厲害,她竟然用這種辦法把人塞進(jìn)皇宮里來了,菲提拉娜成了女間諜!
“這個不用奇怪,閣下,”里素珀斯說:“提朋伯斯家族本來就是樊比拉多帝國的一個大家族,后來他們的家族內(nèi)訌,其中有一支加入了蓬凡那海盜,帶領(lǐng)海盜艦隊襲擊過樊比拉多,樊比拉多損失慘重。不過這都是六七十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樊比拉多帝國還有提朋伯斯家族,姓提朋伯斯的人也很多的。那個女孩來自樊比拉多,很正常嘛。”
“哦哦,原來是這樣。”我放下刀叉站起來:“現(xiàn)在就去看看她,也許可以請她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哎,好吧,我?guī)ァ!碧岣哒f。
出來上了摩隆,凱諾和提高騎著馬,沿著花園的道路一口氣跑到了湖邊,我怕摩隆驚著海龍馬,所以老遠(yuǎn)就下了野獸,快步走過去,凱諾和提高也下了馬,在后面跟著。
在夕陽的余暉下,一個高挑的女子穿著簡單的短衣、短褲和絆鞋,手里拉著一匹海龍馬站在湖邊上,好像正給那馬說什么;還有一匹海龍馬臥在湖邊的淺水里。
提高老遠(yuǎn)就喊:“菲提拉娜大人,總管閣下來看您了!”
那女子立刻放開馬走過來。
我讓提高和凱諾站住,自己快步迎上去。
走近了,也看清了,棕色的長發(fā)在腦后扎成一條粗辮子,棕色的大眼睛,藍(lán)色的眼石,窈窕修長的身材,果然是卡肯拉度島的菲提拉娜!
她走到我跟前,頓時眼睛里一股驚異,不過她倒是很沉穩(wěn),給我行禮:“總管閣下,菲提拉娜·提朋伯斯,現(xiàn)在是皇后陛下的御用馴馬師,負(fù)責(zé)馴養(yǎng)海龍馬。”
“免禮,馴馬師大人!”然后放低了聲音說:“你瘋了嗎?竟然千里遙遠(yuǎn)地跑到這鬼地方來,不想要命了?”
菲提拉娜淡淡一笑,也低聲說:“閣下,您不用擔(dān)心。這是女皇陛下的命令,讓我先到皇宮里來等機會。”
“可是這里真的很危險,一旦被皇帝和皇后知道了,你小命就沒了。”我急乎乎地說:“如果我還能繼續(xù)在這里當(dāng)總管,還能保護(hù)你,可我過兩天就要走了,幫不了你……”
沒想到,菲提拉娜笑起來:“閣下,您不用擔(dān)心我,其實我不是一個人的,所以您可以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天神保佑,但愿。”我無奈地?fù)u搖頭。
“我就住在湖邊的云石廳,一起去坐坐嗎?”菲提拉娜指指不遠(yuǎn)處的云石廳,一旁的湖邊就是新建的馬棚。
云石廳是一棟坐落于湖濱的精巧建筑,據(jù)說當(dāng)年皇帝、皇后帶著貴族們到湖邊玩耍、游泳就在那里更衣、吃飯、休息,不過后來幾乎被廢棄了,去年才修復(fù)起來。
“不去了,”我擺了一下手:“現(xiàn)在去換換衣服,跟我到小石廳去一起吃飯吧。我剛從海上活著回來。”
“天啊,您剛回來?”
“是的,幾乎死在海上,不過老天保佑,我命大,沒死成,活著回來了。”
“哈,那很不錯。”菲提拉娜笑了一下:“請稍等,我去換衣服。”
菲提拉娜走到湖邊,打著手勢對海龍馬下命令,兩匹馬下了水,潛下去,不見了。
她去云石廳換了一身淺紅色帶金花的長袍,跟著我們回到小石廳,一起吃飯,閑聊。
很快我就放心了,菲提拉娜非常沉穩(wěn),說話很少,也很得體,大部分時間她只是在靜靜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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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jié)束,眾人散了,我和凱諾都覺得身心疲憊。
回到臥室,想了一下,從桌子里拿出那本厚厚的日記本,把從出使到回來的事情一點一點地回憶,然后象記流水賬一樣記在本子上,都是用漢字書寫,一直寫到深夜。
同時也發(fā)現(xiàn),這個大厚本子幾乎要被寫滿了,雖然不是每天都寫日記,可畢竟十三年了啊,我的老天!
實在困倦得不行了,放下筆,合上本子,脫了衣服往那張大床上一躺,雖然沒有美女相伴,可感覺安心又舒適。
我不知道能安心多久,更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會是什么樣的。
四面看看,長出口氣,閉上眼就睡死了。
第二天上午,我又去了湖邊,對菲提拉娜又囑咐了一番,讓她多加小心,尤其是和貴族們接觸的時候言行一定要謹(jǐn)慎,一旦暴露了身份,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菲提拉娜答應(yīng)著,反而安慰我,不用擔(dān)心,她會處理好的。
之后,我?guī)е鴪@丁們在園子里修剪樹枝,雖然我明天要走了,但是閑著也是閑著。
正干著,軍政部的澄子爵來了,說中午,由政務(wù)部大臣奔克丘斯大公聯(lián)合了軍政部留守的大臣們,舉行了宴會,專門給我接風(fēng)洗塵,據(jù)說這也是皇后陛下授意的,邀請我必須參加。地點是政務(wù)部的宴會大廳。
我和凱諾參加了宴會,來的大臣是不少,都是留守在皇城的各部的大臣,宴會由奔克丘斯大公主持。
果不其然,在宴會上,奔克丘斯反復(fù)詢問我這次出海、被俘以及逃脫的經(jīng)過,我和凱諾就按照演練好的臺詞,一唱一和地把“經(jīng)過”講了一遍,算是密不透風(fēng),眾人貌似也沒聽出什么破綻來,只是點頭、搖頭嘆息,慨嘆我們命大福大造化大,落在希爾拉尼茲那個女惡魔手里竟然還能活著逃回來,真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