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德拎著習擇離開了破碎高原,進入一片叢林當中,找了個地方就將習擇丟下,環顧了周圍一圈,就走向一個方向。習擇道:“喂!你去干什么?”安赫德甩也不甩習擇。習擇又道:“你就這樣把我丟在這里,就不怕我逃走?”說出這話習擇都覺得有些害臊,可他總得知道安赫德去做什么,被丟在這種危險的原始叢林中,被野獸當點心吃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安赫德道:“如果你想要逃跑就隨意。被魔獸吃了,就說明[空神]徹底拋棄你了,也省了我的精神。”說完就消失在參天巨木的后面。
習擇張了張口,然后化作一口嘆息呼了出來。找了個曬得到陽光的地方坐下,嘗試撤了撤腳上的鐐銬,用盡力氣也沒能扯斷。習擇不由的有些泄氣,將鐐銬一丟。還是不去廢那功夫了,這鐐銬要是這么容易扯斷,就不會用來鎖他這樣的“重刑犯”了。
冥想,恢復能量!
只要補充了足夠多的能量,尤其是水晶色能量微粒,能夠開啟“絕對領域”,也總不至于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雖然安赫德已經明確說不會害他性命,可在這大漢帝國的疆域中,危險來自方方面面。自己從那傳送法陣出來,又拆爆了對方五架戰機,肯定已經引起了大漢帝國的注意。
別人是認不出他來,可李牧茵知道黃金巨龍就是他習擇操控的。屆時大漢帝國如何會放過自己?在邦聯的時候,自己還能夠勉強周轉,又有那位宋大元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罩著自己。可在這大漢帝國……自己不但擁有無數人覬覦的黃金神脈,還是邦聯人,這就足以讓帝國人對他動殺心了。
更別說……還有那一段和大漢帝國太子妃要命的、爽翻的一夜之情,也不知道這事兒暴露出去了沒有,不然……習擇都不需要往下想,自己鐵定沒有機會活著踏出大漢帝國疆域。
不過習擇心里也不全是頹喪。因為既然來到了大漢帝國疆域,那么距離邦聯還會遠嗎?大漢帝國和邦聯各成員區同處于“盤古星域”的“起始大陸”,就算彼此相隔甚遠也不算什么。那“圣琉璃帝國”壓根就不知道位于什么地方,距離邦聯有多遠。
剛出被安赫德拎著趕路,習擇就在心里琢磨著如何脫身,如何搞清楚現處位置,然后如何回到邦聯,與父母親人團聚。還有韓梅,也不知道她在S-413區998兵戰怎么樣了,蓋克猿的攻勢又如何。
習擇覺得,如果能夠打通邦聯和圣琉璃帝國之間的溝通通道,憑著自己和薇莉佳的關系,雙方互補,人類在神脈運用領域一定會跨前一大步。習擇到現在都還忘不了,整個人類都被薇莉佳給鄙視了,在她眼里,人類對神脈的運用和開發簡直粗糙落后的不可思議。
就在習擇貪婪的吸收精靈十字架中的水晶色能量微粒的時候,突然感應到有生物靠近,一陣開眼睛,就看到安赫德扛著頭通體漆黑的生物,一對獠牙彎曲粗長,直指向天。習擇一眼就認出那是D級威脅物種,象齒黑彘,危險的同時,也是人類桌上的一道美餐,在上流社會,象齒黑彘已經取代了豬,成為了深受富豪名流喜好的美味食材。
就習擇所知,最受美食家鐘愛的“瀚海游彘”,其做法就是將乳彘餓上幾天,讓它半死而不死,以特制料酒灌入乳彘口中,清理其腸胃,再給差不多要餓死的乳彘喂食各種香料,甚至是米、麥、肉,等等,然后將油燒滾開,最后直接將乳彘丟入滾油當中,活炸至熟透,出鍋裝盤,此時乳彘渾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可食用,但最精華的還當屬乳彘胃里剛剛喂食進去的東西,最受歡迎。
人類在“吃”上面的奇思妙想,恐怕要大于他們在任何領域的投入,畢竟“吃”乃是人生頭等大事。
這個時候,習擇也大概知道安赫德為什么弄這么一頭肥碩的象齒黑彘來,她餓了!也是,人是鐵,飯是鋼。前前后后,又是追逐又是廝殺,消耗無數精力體力,餓了也正常。別說,一想到“吃”,習擇也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安赫德就在習擇五米外的地方將象牙黑彘丟到地上,直接揪著它的皮一撕就將它的皮整張扒了下來,這手段也沒誰了。隨后又在它的屁股上開了一刀,整個拎起來一甩,內臟腸子之類的就整團飛了出去,留下的全是骨架和肉,最精華之處。
燃起篝火,一棍子捅穿,就將堪比大象個頭的整頭象齒黑彘架在火上烤。
從始至終她都沒看習擇一眼,完全當習擇不存在,搞得習擇想打打感情牌都無從下口。
“喂!你是姓沙羅門對吧?我知道沙羅門也是[十大圓桌姓氏]之一,這么說來你也是出生與真正的貴族家庭,你怎么會加入圣杯騎士?”
圣杯騎士,又有人稱之為苦行騎士,簡單來說就是“吃最苦的苦,干最累最危險的活”——圣杯騎士的指責就是抓捕一切褻瀆者,維護空神和教典的權威,是空神的狂熱信徒。
習擇有些好奇,明明出生超級貴族,安赫德為什么要加入圣杯騎士。
安赫德根本不搭理習擇,在那專心致志的翻滾著烤肉。象齒黑彘已經被烈火烤出了晶亮晶亮的油脂,一滴滴的油順著清晰的肌肉紋理低落,在篝火中發出“哧哧”的聲音,似乎非常誘人,然而……習擇并沒有聞到肉香,反而聞到一股惡臭,直刺激的他要作嘔。
安赫德也緊皺起眉頭,顯然也不喜歡烤肉散發出來的奇葩氣味。不過她并沒有別的什么表示,仍然是不急不緩的轉動著。
習擇直接爬了起來,走向一片低矮灌木。
安赫德看了習擇一眼,淡淡而不屑的哼了一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習擇在灌木叢,雜草叢中找了一番,拔了一團青色的葉子,走到篝火邊,嘀咕道:“早就聽說臭鼬葉的汁液臭的能讓人發瘋,今天終于是見識到了。”
安赫德眉頭緊皺,終于說出了一句話道:“把那些臭東西都丟掉!”這肉已經夠臭了,你還搞一堆更臭的葉子,故意惡心我是吧?
既然你不打算殺我,那我就沒啥好怕你了,習擇笑道:“臭嗎?我也覺得很臭。不過我馬上讓你見識一下,奇跡是怎么發生的。”說完,習擇就將臭鼬葉丟進篝火里,瞬間一股簡直就要將人熏死的惡臭就彌漫開來。習擇自己第一個沒忍住,撇過身去就干嘔起來。
安赫德怒了:“你找死嗎?”
不過很快,難以置信的事情就發生了,夾雜著惡臭的煙火撲到了同樣腥臭的肉上,瞬間就有一股誘人的肉香飄散開來,嗅一下直叫人食欲大開。
安赫德微微一愣,吸了吸鼻子,悄悄的動了動喉頭,“你好像很會,那就你來弄。等下我可以賞你一個后腿。”說完就走到一旁的樹下坐著。
“……”
習擇翻了翻白眼,暗道一聲“為了吃口飽的,忍吧”,不過……習擇還是道:“一個后腿不夠,我要倆!”
安赫德瞥了習擇,又閉嘴不說了。
象齒黑彘那么大只,一時半刻顯然烤不熟,不過這難不倒習擇這個餓的前胸貼后背的。解決辦法很簡單,直接邊烤邊吃!
習擇又從周圍著了一些香料,還很幸運的摘到了幾個剛好熟了的“紅茶包果”,用干凈的樹葉當餐盤,“喂,開吃了!”
安赫德看習擇那架勢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沉默兩秒,終究饑餓戰勝的對習擇的不爽起身走了過去,但是還是隔著篝火而坐,對習擇遞過來的調料直接無視,一刀借著一刀的割下肉吃了起來。
“不要算了。”習擇聳聳肩,用軍刀片下一片薄厚適中的肉片,在火上過了一下,然后將香料灑在肉片上,一下全部塞進嘴巴里。
“香!油而不膩,肥瘦恰好,果然是人間美味啊。”習擇完全沒有一個做俘虜的自覺,吃的嘖嘖有聲。
安赫德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習擇嘆息一聲,開啟了話癆模式,道:“這位圣杯騎士大人,何必呢,咱們又沒多大仇,你抓我是你的職責,我被你抓是我自己沒本事,這荒郊野外的,咱們能坐在這一起吃頓烤肉也是緣分,干嘛搞得跟仇人一樣。你要知道,[空神]給了我們嘴巴,可不僅僅是用來吃東西的,還用來說話,交流思想。就連你們的教典也多次提到[你們有什么需求就和我說],[你們要說真誠的實話,不要說虛妄的謊言]。就算我在你眼里是罪人,可教典里還說[要聽有罪的人訴說他的罪行和原因,要公正]。你看,你身為神職,怎么可以違背神圣的教典呢?”
“……,”安赫德眼角的肌膚幾乎要皺出一個“井”字,“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而且教典只適用于空神虔誠的信徒,而你……”
習擇道:“我怎么了?我雖然不信仰空神,可我也沒有對她不敬吧?要說異端,怎么也輪不到我啊。”
安赫德道:“你煩不煩?這些話你不要對我說,留著給裁決主教說吧。你不要想在我身上動任何心思。否則下次我給你吃的就不是肉,而是我手中的刀!”
習擇看安赫德動了真火了,聳聳肩,不說話了,默默的對付起美味的烤肉來。
兩人都擁有恐怖的食量和消化能力。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一頭大象般大小的象齒黑彘就給他們吃的只剩下骨頭架子了。臨了習擇還不舍得骨頭里的髓,一根根敲開來爽吸了一番。
之后安赫德就拎著習擇繼續趕路。前往的方向可不就是他們來時的方向?顯然安赫德要回到傳送法陣的位置,希望從傳送法陣回去。
習擇忍不住道:“不是我潑你冷水,你的想法行不通。法陣的傳送是單向的,除非有懂行的重新設定。”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女人,那就不是問題。我會找打她。”
“你自信過頭了。”
“和你無關。乖乖的閉嘴,我對你也許會友好一點。”
“……”
就在這時,習擇突然看到前方大山的后頭冒著濃濃滾滾的煙,等安赫德翻過那座山,習擇就看到下面的一個村莊正在遭受一群蓋克猿的襲擊,到處縱火殺人,村莊里一片哀鴻,他的眼睛登時就紅了,喝道:“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