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云第二天起床之后，下樓看到司國昀晨練完剛進屋。
“爺爺，早安。”席若云小心地觀察了下司國昀臉上的表情，發現并無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她和司凌睿的房間也在二層，昨晚上折騰到很晚，這要是被老爺子聽到了什么動靜，席若云覺得自己在老宅也就住不下去了。
“早，凌睿呢？”
不過好在老爺子的睡眠質量和老宅墻壁的隔音都不錯，司國昀見到席若云之后臉色正常，還很和藹地招呼她到他身邊去坐。
“他在洗澡。”席若云依言坐到了司國昀的旁邊，現在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早飯了。
這時候司琪露和司凌翔穿戴整齊地走下樓來。
“爺爺，今天我和凌翔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上再回來陪您吃飯。”司琪露看到司國昀，淡笑著道了聲早安之后，也把今天她和司凌翔的安排說了一下。
“嗯，你們去吧。”司國昀倒也不想讓司凌翔在家里待著，就他最近的態度，司國昀看見他就心煩。
司凌翔站在司琪露的身后，表情有些陰郁，只是淡淡地和司國昀道了別，就頭也不回地跟著司琪露走了。
席若云全程把他們兩個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陣唏噓。
雖然她和司凌翔最終沒有在一起，但畢竟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時光。
在席若云的印象中，司凌翔是一個溫潤且有擔當的男人，所以她不懂為什么才短短的三年就讓這個男人有了這么大的轉變。
他變得自私又優柔寡斷，甚至還一意孤行根本聽不下去旁人的意見，真是和當初她眼中的翩翩公子天差地別。
席若云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眼光，會不會是司凌翔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而她現在跳出了濾鏡，總算是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呢。
想到這里，席若云忽然有些慶幸自己的原則讓她沒有原諒司凌翔，否則現在他們也不會有好結果的。
“丫頭，想什么呢？吃飯了。”司國昀見席若云怔怔地坐在沙發上，眉頭微蹙，不由得提醒道，“凌睿也下來了。”
席若云這才發現，司凌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客廳，正攙扶著司國昀往餐廳走。
“爺爺，今天周六，我和司凌睿都不去公司，等會兒吃完早餐我們賠您出去逛逛吧？”
席若云想起她之前和司凌睿的提議，趁著司國昀沒回澳洲之前，多陪他老人家在京中轉轉，畢竟老爺子雖說身體還算硬朗，不過這幾年腿腳也大不如前了。
司凌睿從小就沒有父母照顧，司國昀對他可算是非常好了。
席若云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司家的人了，自然要和司凌睿一起盡盡孝道，把老人家照顧好。
“……也好。”司國昀沉吟了片刻，才點頭同意。
此時餐桌邊只有他們三個人，雖然話少，氣氛卻不似昨晚那么僵硬。
司國昀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什么，嘆了口氣，終究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年紀大了，小輩們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
司琪露和司凌翔來到了司江源下榻的酒店。
或許是因為城北的項目，司江源和陸夢秋在司琪露結婚之后卻也不著急回法國去。
“凌翔啊，你們公司商量得怎么樣了？前期的投資雖說不急，但是手續方面最好是趁著年前可以申報上去。”司江源一見了司凌翔就熱情地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
“這個……”司凌翔還沒有把股東投票的事告訴司江源。
因為他之前信心滿滿地和司江源夸下海口說絕對沒問題，卻不承想接連在司國昀和司凌睿那邊碰了兩個釘子，就連最后寄希望于公司的其他股東的愿望，也落空了。
“怎么了？”司江源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臉上的笑意也不見了。
“爸，我們公司最近有其他的計劃，所以城北的項目……”司凌翔后面半句話說得異常艱難，“就不能參與了。”
司江源的表情慢慢地凝重起來，他那雙鷹一般銳利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凌翔，語氣驟然變得陰沉：“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司凌睿那家伙一直和我作對，公司的股東又都站在他那邊……”
司江源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我不想知道這些，當初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證沒問題的！”
“我也是好心，有賺錢的機會想關照下親家，為了你們司氏還拒絕了其他家族，現在你說不合作就不合作？”
司凌翔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為難道：“我也不知道爺爺會頑固不化，公司的事全都聽我弟弟的，一點主見都沒有。”
“那現在這事你準備怎么解決？”司江源這時的語氣又稍微緩和了一些，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司琪露，又繼續說道。
“我女兒嫁給你可不是為了受欺負的，你們一點都不重視咱們兩家的合作，那琪露在你們家豈不是要被你弟弟一家欺負？”
“司凌翔，婚禮上你不告而別，當眾讓我女兒以及我們司家出丑，這件事我們可是沒和你計較，我覺得我和你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現在你們家的態度，可有些不地道啊！”
“爸，那件事是我不好，我對琪露也一直很愧疚，您再多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想辦法！”司凌翔心中也是有苦難言，現在司江源舊事重提，讓他更是自覺理虧。
明明就是一個很賺錢的項目，放眼京城，位置好一點的別墅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不愁賣的，為什么司凌睿就死咬住了不同意呢。
除了他嫉妒自己曾經和席若云的過往，因此對自己有偏見之外，司凌翔真是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了。
“好吧。”司江源重重地嘆了口氣。
“也不是我逼你，本來我可以直接找更有實力的公司合作的，你也知道司氏雖然是京中的老牌家族，但卻不是我們家唯一的選擇，我就是因為你是我女婿，才放棄了其他的機會。”
“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
司江源心里清楚，現在司凌翔是他們最后的籌碼，如果真有其他人愿意和他們聯手開發這塊地皮，他也就不用費這些心思了。
所以對待司凌翔這種沒有主見的人，就必須甩一鞭子再給他一顆甜棗，司凌翔的家人自然要讓他自己去想辦法。
不過司江源心里也沒底，他手中現有的資金根本不足以支持他獨立開發這個別墅區的項目，如果找不到合伙人，就只能把這塊地再轉手了。
到時候賣出稍微高一點的價格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沒有別墅區給他帶來的利潤大。
那他這次回國可就算白忙活了。
司江源在國外的生意每年都在虧損，把地皮再轉手，對于他們家來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方案。
司琪露見狀就走過來和司凌翔說道：“凌翔，那你就先去忙吧，我再陪我爸媽待一會兒，等晚上的時候再一起回爺爺家好么？”
司凌翔現在被巨大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正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司琪露的話正重他的下懷。
“那好吧，我晚上來接你。”司凌翔溫柔地對司琪露笑了一下，“爸媽，我先走了。”
司凌翔一走，司琪露就把昨天在書房門口偷聽到的談話內容告訴了司江源和陸夢秋。
司江源聽完之后臉色變得有些發白，當初決定買下這塊地，倒也不是他沒有經驗或者是走投無路想賭一把，而是中間人是他在京城中的一位老朋友，所以他才完全沒有懷疑。
之前他在京城中的投資都是小打小鬧，隨便投一點錢，看起來好像挺風光，實際上圈子里的大老板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司江源曾經在海外也算是大企業家，現在急需要回國發展，巨大的落差感又讓他無法適應。本以為有老朋友的牽線，這次可以通過城北的項目在京中站穩腳跟，卻沒想到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擺了一道。
“爸，要不咱們還是把那塊地改建成普通住宅吧。”司琪露雖然不懂房地產開發其中的關鍵，但是建在工廠區附近的別墅，肯定是無人問津的。
“這事司凌翔知道么？”這時，司江源眼中閃過一絲希冀，似乎是已經有了打算。
司琪露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他。”
“那就好。”司江源欣慰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接下來，無論如何你都不要告訴他，而且最好讓他一直都不知道。”
“他挺相信您的，應該不會自己去查，知道這件事的也就是凌睿弟弟一家，他們肯定也不會告訴他的。”
司琪露想了想，便肯定地點了點頭，“想瞞住他不難。”
眼下的司琪露已經不是為了愛情沖昏頭腦的女人了，在家族的利益和個人感情之間，她自然會選擇前者。
更何況司凌翔對她的態度，早已經讓司琪露對他死心了，她必須要為她的家族和以后的生活早做打算。
但是司琪露萬萬沒有想到，從這個時候開始，司江源就已經把她也一并算計進去了，并且根本沒有給她留后路。
席若云和司凌睿陪出去老爺子逛了一上午，最后司國昀覺得累了，才回到了老宅。
回來之后扶司國昀到房間休息，席若云剛從樓上下來，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
“請問是席小姐么？”電話里面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我是貨運公司的，有一個包裹需要您簽收，我現在在您家小區門口呢，麻煩讓保安放我進去吧。”
“包裹？”席若云有些莫名，她最近沒有買東西啊，“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