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潮溼的眼角,咬著牙說,“傅豐,倘若你以後再提不讀書之類的話,只要半個字,我就沒有你這個不爭氣不讓我省心的弟弟。”
“姐……”
“夠了,我這麼辛苦是爲(wèi)了誰?還不是希望你能爲(wèi)傅家爭一口氣麼?”我咬著嘴脣說道,內(nèi)心卻在自責(zé),拼命地說對不起,如果生活的苦難一定要有人承受的話,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一個人總比兩個人來得乾脆利索。
再說了,他還小,理應(yīng)無憂無慮地成長才是。
傅豐的命也太苦了,別人一放學(xué)回來就是到處遊玩,打遊戲機(jī),可他呢?幫著家裡種地、收割、還有養(yǎng)豬什麼的?爸爸的身體不好了,很多農(nóng)活都落在他的身上,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覺得很對不起他,很對不起……
“姐,我錯了。”他頓了頓,聲音哽咽地又說,“今天院長又來催錢了,說爸爸的情況不容樂觀,希望我們趕快湊到錢,動手術(shù)弄散他腦中的血塊。不然,不然……”
“不然什麼?”我就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打電話給我,他可心疼著電話費(fèi)用呢?我想,他不是到了十分無助的情況,絕對不會讓我憂心。
“不然血塊繼續(xù)壓著神經(jīng)線,會造成終生失明,所以他們說不能再拖了。”
我聽了腦子“轟”的一聲,只覺得雙腿柔軟無力,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許久,才鎮(zhèn)定起來,說,“小豐,你千萬別急,別慌張,姐會想辦法的,知道麼?”
“姐,我知道了。”
“大姐知道了麼?”
“她知道了,只是,只是,只是她回來看了爸一次,又不見人影了。媽氣得半死,揚(yáng)言說就當(dāng)沒有生她這個女兒。”
大姐!
我委屈地暗叫了一聲,無助地地說,你能不能爭氣一點(diǎn)。
只是,我的無可奈何,她看不見,由始至終都看不見。
我閉了閉眼睛,呼了一口氣,假裝輕鬆地說,“小豐,這件事我會處理,媽媽的身體不好,你幫忙著照顧爸爸。過幾天吧,我會回去,好麼?”
“姐,我知道了。”他頓了頓,低聲說,“電話費(fèi)貴,我掛了。”
我還想問一下他的學(xué)習(xí)情況怎麼樣,可是,還來不及開口,卻聽到了話筒傳來了“嘟嘟”聲。
走走見我有氣無力地垂下了手,急忙走到了我的身邊,關(guān)心地問,“發(fā)生什麼事情了?”
“我要找一份工作。”我回過神來,開口就扔下了這句話,把她嚇得半死。
要知道,參加了這個選秀節(jié)目,絕對不允許選手在外面接活。
不然,直接取消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