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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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現在似乎不是追究這個異界生物的思維回路究竟是不是正常的時候。***
小心地確認天上,那幾個仍舊在不斷的播撒光輝的鳥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后,愛德華微微靜心,用魔法契約的聯系,找到了身處于一家小酒店之中的兩人。
“該死的,愛德華,你究竟是在搞什么啊,竟然把我們扔在那個鬼地方好幾天,說,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快活了?竟然讓兩位淑女身處險境,你罪該萬死!我要咬死你!”顯然,之前的戰斗,并沒有給這兩位小姐造成太多的麻煩,至少見面時,第一時間撲上來的麗莎小姐,顯然就沒有什么異常。
“什么快活……我不是救了你們嘛?”
“廢話,你來的太晚啦!如果再晚了那么一點點的的話,我們豈不是就被抓了?再說那些家伙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讓我們兩個女孩子跟他們作戰。你知不道我可是被他們殘暴的打中了啊,受到如此嚴重的傷害,你要怎么賠償我們?”
“嚴重的傷害啊……那幾個被開膛,燒焦,斷了腦袋的怎么算?再說,我不是有告訴過你們,遇到敵人盡可以逃走么?誰讓你們跟他們正面作戰的?而且那幫家伙明顯是為了抓住你們,不會下狠手暫且不說,就算真的被抓住了,他們也不敢怎么樣你們,大不了我弄點東西贖你們出來就是了。”
“討厭,愛德華,我們可是好險就被人給抓走了啊,如果這么可愛的女孩子被壞人抓走,你知道會發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嗎?”
“嘛……克勞迪婭的話,我倒是有點擔心的……”
“混蛋!你這個騙子,你居然膽敢始亂終棄,我饒不了你……”
小丫頭不依不饒的試圖去咬愛德華的耳朵,不過她的力量顯然比獵人還差得遠了。后者一只手掐著她的臉頰,便制止了她的胡鬧,讓她只好不依不饒地蹭了他一臉的口水。
“不過。她找你們要干什么?”愛德華問。
“還不是想要你手里那個什么甘達爾遺留下來的東西?”小丫頭撇了撇嘴,依舊不依不饒樹懶似地地纏在愛德華身上:“還說什么……啊,好煩,你自己問她好了。”
她攤開手。拉出一道細細的銀色絲線。再稍微抖動了一下,便在空間里扯開了一道黑色的平面。
“好家伙……”
愛德華的眉頭挑了挑,知道這是次元洞——傳說之中,相位蜘蛛以蒼天為絲、星光為線,取其網紡線。便可以制造出一種極為方便的巢穴,合攏起來的時候,就是一道細微的銀線,但打開時,卻可以擴展出一個洞口直徑6尺,深10尺的異次元空間。在人類手中,這玩意兒的作用跟次元袋相差不多,內容也并不比次元袋大多少。但相比于次元袋。它裝起東西來,卻沒有絲毫的重量,而且關起來時,那一根銀線一般的外表也不容易損壞,可以說是遠超次元袋的方便貨色。
小丫頭手上的這個,愛德華從福克斯家族那邊敲詐來的戰利品之一。之前考慮到行動的危險性,托她代為保管。里面的東西都是比較重要,卻又一時之間應用不上的玩意兒——不過現在。她似乎將之移作他用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此時次元洞里的東西,除了福克斯家作為交換送來的幾十件東西,還多了一樣,活生生的珍寶。
那位安娜蘇小姐,此刻就躺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
這是次元洞與次元袋不同的地方,面可以裝上活物,雖然關閉的時候,里面沒有空氣也沒有光線,但是對于魔法來說這也不算什么——她的嘴上被塞了一只換氣瓶,這東西只要含住瓶口,便無論何時都可以呼吸道新鮮的空氣。
被關在一個聽不到一絲聲音的黑暗之地中,人類的精神往往要受到極大的考驗,因此,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位幕僚小姐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
“抱歉,不過,我現在有點想知道,提比略閣下的所在,如果不吝相告,必有重謝。()”愛德華扯了扯嘴角。
調侃的語氣,讓次元洞中的美人兒怒不可遏,雖然雙手背縛,口中含著一個瓶子的樣子,有些狼狽,但她瞪著愛德華的那雙大大的眼睛,很有氣勢——有些像是記憶中,某一類有著堅貞信仰的存在,在尋求寧死不屈的味道。
只可惜,這里畢竟并不是某人記憶中的那個位面,對于一位傳心者來說,閉口不言,其實并沒有什么用。
子爵的宅邸啊……
……
宅邸不大,也不小。
與一位一等子爵,和一位三等伯爵的住宅毗鄰,爬滿花藤的青石墻磚,不大的種植著梧桐的花園與周圍的環境融合的很好——與所有的伊利里亞城中,那些擁有著二三十年的房齡的,中層貴族們的私邸沒有多大的區別,不追求華麗,而是將安逸,舒適作為主要的目標。
仲夏的晨風,從落地大窗的窗紗間吹來,風中帶著夜晚的清涼,和花瓣初放的馨香……但沐浴其中,提比略?格拉古卻并沒有絲毫的放松之意。
輕輕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玫瑰茶水,他伸展了一下身體,揉了揉眼角,但卻似乎無法驅走身體之中,那一抹酸澀的意味——這一夜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的精神一直呈現著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狀態,但是現在事情并沒有結束,疲勞卻已經先涌了上來。
門口響起了輕微而有節奏的敲門聲。一名黑衣的屬下,快步走進。他低聲地向年輕的貴族說了幾句話……于是,疲勞暫時被驅離了身體。
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你再說一遍?無一存活?整個的騎士千人隊?這可能嗎?”
“是的,軍團長閣下,就在他們向著王宮進發的時候,被兩個法師之間的戰斗波及,所有人瞬間就被變成了亡靈,最后,在晨曦教會的清剿之下。已經全部……雖然還有幾個人僥幸逃脫,但是基本上已經等同于全滅了。”傳訊者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些顫抖。不自覺的避開了幾個令人不悅的詞匯:“國王陛下對此震怒異常,亞利威爾德王子已經被軟禁在了布里克林宮,由皇家近衛和十名法師負責看管,而他的幕僚們則全部被緝拿。負責這一切的是……”
“夠了!”提比略低吼道:“安娜蘇和克利安他們,現在也沒有消息么?”
“沒有,城防系統安置平民時,似乎有人目擊到他們的行動,與原本的目標一致。不過,之后就沒有了詳細的情報,有人說他們經過的地方,似乎正好是兩個法師交戰的戰場之一,因此說不定他們……”
“滾出去!”
“冷靜一些,軍團長閣下,急躁是失敗的同路人。”傳訊者匆匆離開時,年輕的貴族身后。蒼老的法師開口道。
“但是現在要怎么做?我們恐怕很快就會被亡黨的那些家伙找上門來。失去了亞利威爾德控制的那一部分騎兵牽制,現在的雷霆,還無法跟金瑾花抗衡,更何況,還有那只蠢熊以及福克斯的……”
“不必擔心,軍團長閣下。”法師嘆息了一聲:“沒有任何實際的證據可以證明。我們與亞利威爾德有什么關系,而雷霆騎士組建。已經影響到了金瑾花騎士團之中的部屬平衡,牽一發而動全身。想必陛下也不可能就此對于你做出任何不利的舉動,他甚至還要盡力維系你,否則的話,更大的動蕩,同樣會讓他膽戰心驚。”
“只要你把緋焱收歸手中,便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阻礙了。”
“誰!”
寂靜的房間中,窗口投射進來的陽光,突然開始微微閃動,那一明一暗的變化之中,年輕的貴族驟然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猛然轉過視線!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也在他的腦中回響起來。
“提比略閣下。幾天不見了。”那個平和的語調,發音準確,但卻帶著有別于帝國的悠長尾音,不如貴族一般裝腔作勢,令人感到親和。
然而年輕的貴族卻驟然僵硬了一下。
“……愛德華閣下。”
看著眼前的長椅上,不知何時端坐著的灰色人影,提比略耗費了相當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的聲調產生過分驚訝的尖利,但是臉上的肌肉,還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細微地抽搐,
那個人悠悠的品嘗著手中的一杯玫瑰茶。閑適得仿佛一個多年老友,正在閑談。
他蒼白的面目隱藏在灰色兜帽的黑影里,露出蒼白的下巴,唯有眼睛里燃燒著光芒四射的銀色火焰。這對火焰眼眸的凝視就幾乎讓年輕的軍團長身體發顫——
不過他最終控制住自己,而且為了掩飾自己正在勉強支撐,他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
一聲震響,之后便是一個短促的慘叫,
“不自量力!”
奧法的能量隨著那個顫抖的音色在法杖尖端的黑色寶石中聚集,繼而法杖上爆發出強烈的紫色光澤,可是這光澤尚未化作能量,便已經在一聲刺耳的嗡鳴之中炸裂了!法杖前端水晶,化作一片細碎的霧氣,而施法者則猛地后退了幾步,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得力助臂的這個表現,讓年輕軍團長閣下的臉頓時喪失了最后的血色,蒼白晦暗得難以形容。
他的指尖微微顫抖,幾乎很想要直接下令,召喚出身邊所有的戰力,把對手殺死在當場,奪取他身上的東西,然后用他的頭顱,去向國王陛下換取和自己的前程。
但是之前那個可怕的傳報,卻讓他無法做下決定。
一個在不知不覺間,就能讓一位高階法師受到重創的對手,對手不管自己的手下是不是能夠將之收拾,但自己的生命恐怕是完全不能保證!更何況,對方剛剛說出口的條件,是他必須要得到的……他已經為之付出的太多,如果現在翻臉,那么所有的一切投資,就都化作了泡影。
“你想要什么?”良久之后,他才重重的一拍桌面,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讓自己的表情重新冷靜下來。
“簡單。送我們出去就可以了。”灰袍中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興趣理會他的焦躁:他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花瓣,微笑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派遣一小隊人馬出城想必不是什么困難的事兒吧?只要我們混在其中。到時候自然也就離開了。而這,是我最后的一個要求,然后,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我想。那足夠讓你脫離目前的困境。”
“現在不行……”提比略的眉頭緊皺……繼而舒緩:“這樣吧,晚一點兒的時候,愛德華閣下。”
他移動了一下醬紫的身體,一縷陽光,照在他的臉頰上。讓他看上去,似乎稍微恢復了些許的從容。
……分割……
魔法的光澤從水晶打磨光滑的表面上投射在空間中,帶著些許青色的光澤,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格外蒼白。
“大師。”
欣長的身影微微彎下腰,黑色的長袍在光影里仿佛一只巨大的渡鴉,而那僅露出兜帽陰影的下巴,就是鳥喙。
“我們已經派遣了精擅附魔法術的人手,去平息那些謠言。相信只要沒有特別的傳播途徑。應該可以在一個月,不,大約兩個十日之內慢慢平息此事,只是……法師塔的損失……很大。”
年輕人垂下目光,停頓之后才開口道:“塔身的收到的破壞并不嚴重,只需要持續輸送能量。應當在三個沙漏之后便可以恢復舊觀。但是土元素巨怪……十七號試驗品的靈魂核心,已經不在了。我們重新封印的,只是它的一片殘骸。雖然仍舊殘留了一些意識,可是在智力上,已經不能稱之為生物。”
“嗯。”在他目光的盡頭,稍微垂首,靜立于一片水晶之前的老者發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另外,八芒破星法陣已經用備用裝置重新組建,但是失去了原本用以提供力量的魔導器,威力會下降至少三層。而且,新生成的法陣在壓制產生的效果上,必然會有所不足。無法發揮更大的作用。”頓了頓,年輕人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至于說那個破壞者,我們已盡動用了法師塔之中所有的預言水晶,但是卻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請放心,現在整個城市都已經在我們的監視之下,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實在抱歉,特斯拉導師閣下,我們竟然讓一個危險地存在進入到了法師塔中。”
“用不著小心翼翼的,我必須承認,是我自己有些輕敵了,你們確實也有反應遲鈍的過失,但主要責任還是在我!”
大法師轉過身,一臉胡子隨著話語而輕微的抖動著,像是一頭蟄伏伺機的獅子:“我在開始的時候已經得到了警訊,但是卻想要試驗一下法師塔的一些功能,結果反倒讓敵人抓住了機會。所以你通知一下吧,今天受傷的法師,每個人可以得到與階級相等的貢獻點數,部分參與了行動的法師得到減半的數量,幾個負責封印的加倍。就這樣,讓所有人不用太多擔心了。另外,關于那個竊賊……告訴所有監視者,如果不是高階法師,最好不要不自量力。一定要嘗試之后才知道結果的家伙,在奧術的道路上也注定走不了多遠。”
“是。”年輕人點了點頭,卻并沒有就此離開:“導師,那個竊賊……是不是偷走了非常重要的東西?”頓了頓,他問道。
“好奇?”
“……是。”
“征兆終將浮現,浮現回應征兆,有人穿越千萬的時空來此,握住那銀色的災厄。不祥必將重臨大地……于過去、于未來,于現在,它無所而在,無所不在,它曾毀滅,又曾復活,如此,而至永遠。他執掌著多個世界的鑰匙,以此開啟連接彼界的大門,它是唯一,他不是唯一,唯有力量,方為掌控……”
“這是……上古的蘇魯克人所作的,世界的詩篇?”年輕人抬起頭,目光兜帽的陰影里變得明亮起來。
“蘇魯克人所作?那幫游牧的家伙們,怎么可能寫出這種觸及到真相的東西?他們不過是傳誦者,這是太古的傳承,卡巴拉之歌的一部分,用以描述一件神器,它是五個曾經威脅到整個多元宇宙的存在之一。”老法師睜開眼睛。
“太古?有些……太過久遠了吧。”
“但確實是存在的,我也是在偶然之間得到了一些有關于這件東西的傳說,當然,僅僅只是傳說說明不了什么,關鍵是,還有實物。”
“難道是八芒星之中的一個?可是那些東西我們都已經經過查證,不過是古代魔法王國時期的作品而已吧?”年輕人訝然。
“應該說是的,但也并不準確,其中一件,那件星火法珠,應該是一件重鑄之物。它是那件東西的一點殘片。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的目的就是那個,其他的行動都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大法師的抬起眼睛,目光的焦點落到不知名的遠方,“或者,是他個人的行為,但也并不排除,是霍金,阿爾伯特……這兩個老東西,說不定找到了什么。東西并不是很重要,一件殘片而已,但是他們的圖謀,最好是要問出來。”
叮叮。
細微的聲音,打斷了交談,年輕人伸手拿出一塊細小的水晶,看了看,蒼白的嘴角忽然抽動了兩下。
“大師,根據帝國最新組建的那個雷霆騎士團的團長,傳送來的信息,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個竊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