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克尼斯瑪斯……祝福大家生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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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怕的疼痛,讓**師大吃一驚!
負傷野獸般的慘嚎一聲,他猛地收回視線,注意到自己左肩正在不住的收縮,身上的紅袍一瞬間就已經干癟下去,甚至自己原本高大的身體也矮了一截!
紅袍從領口上滑落下來,其下露出可怕景象觸目驚心——那里的肌膚和血肉正在抽搐著,不停地收縮,就像活物一樣,最終變成暗紅色,潰爛的裸露肉塊一般的瘢痕,而這種收縮的程度向四周擴散,人類的身體幾乎已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干癟!
“啊啊啊啊……你這個該死的小鬼!該死的……”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特工,讓**師不住的尖嚎著,他伸出完好的右手去抓自己身上的魔法物品,可是即使緊緊握住了一枚護符,他卻沒有激發出任何的效果——失去了一只手和半邊身體,所謂的咒文和動作也就成了妄念,而那可怕的疼痛電流一般摧殘著他的神經,即使是是他幾十年精研魔法而鍛煉出來的精神,也無法幫助他集中精神來催發魔網的的變動!
而且,身體上的力量似乎一下子就已經離開了他。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師的身體慢慢栽倒下去,但他還是注意到,自己的魔法構裝臺座上,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件什么東西……一根一握粗細,黑褐色的繩索,表面上閃爍著一種粘稠的液體光澤,在臺座上微微扭動了一下,然后便縮了回去。
對,縮了回去……目光再轉,特斯拉就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原本一片狼藉的戰場上,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塊……大石頭。
那灰黑色的東西就矗立在**師身后四十幾尺的地方。像是一根從地面上凸起的高大石筍。但幾乎所有人,包括**師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三四尺粗細九尺多高的石頭是什么時候出現在戰場上的——特斯拉**師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經集中在眼前那個大敵身上,而他手中的雷霆轟鳴,電光閃爍,爆發的光亮比正午的調養還要刺眼十倍。幾乎連天邊的落日也失卻了顏色,周圍的人能夠兩眼不花已經算是視力良好……更何況兩位這樣的強者相斗的場面恐怕是大部分人生平僅遇,他們又怎么可能分出精神再去關注戰場上是不是多了一根石柱呢。
可事實上,那東西,本來應該是非常顯眼的。
不僅僅是因為那九尺以上的高度……那石柱的中心,一顆人頭大小的煙水晶珠子正在慢慢滾動。其中一團漆黑的沉淀,讓那水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兇狠的眼睛。
不,那就是一只眼睛。
在這眼睛之下,那石柱上還有一張足有兩尺多寬的石洞,卻能夠看到其中亮晶晶的石頭……像是牙齒一樣七扭八拐的排列著,將之裝飾成為一張裂開的大嘴,而就在這嘴的兩側。石柱上延伸出六條那樣的粘稠的繩索,這些足有四五十尺長短的東西如同蛇一樣在地上翻滾著,慢慢收攏。
這是樹繩妖。
特斯拉被驚怒與痛苦占據的腦海里閃過那怪物的底細——這是一種在幽暗地域之中生活,類似植物的怪物,并不算是什么特別的東西,只不過身上長著六條長達五十幾尺的觸手,如蛇一般靈活,可以用來纏繞和攻擊獵物。
本來任何魔法的攻擊。都不可能沖破**師身上的防御,可是那個小鬼不知道給這只繩樹妖加上了什么魔法,讓他可以擊穿特斯拉身周的那一層法術護盾的防御——至于說那層層的電系能量的護罩……樹繩妖的觸手,卻僅僅是一段粘稠的皮質構造成的鞭子一樣的東西罷了,對于電能根本不會傳導,所以它輕易地就穿過了法師身邊那一層電光的防護,擊中了**師的身體!
這種怪物。還擁有著屬于地底生物的獨特邪惡力量,被擊中的對手會被他們特殊的魔法力量癱瘓,衰弱到無法行動的程度,即使是一個野蠻人在要被那粘稠的觸手打中。也會變成比小孩兒還要衰弱的的存在!
但那個小鬼,召喚一只樹繩妖……
這根本不可能!
**師心中的驚怒幾乎壓下了那可怕的刺痛!他雖然沒有分出精神來將周遭所有視野都監視起來,但是至少,魔法的波動,是瞞不過他的感知的!且不說那個敵人究竟是如何在現在這種空間發生了怪異紊亂的時候使用召喚,就算是他真的能夠成功召喚了一只樹繩妖來,自己也應該能立刻察覺到的!即使這里還隱藏著其他的法師,他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將一只笨重緩慢的樹繩妖給送到距離自己只有五十尺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這個該死的魔法究竟是什么?
自己的身體竟然在不斷的被破壞!構裝魔法臺上,解除魔法和治療神術正在一個個的迸發,將一層層綠光落在**師身上,可是他那萎縮的半邊身體卻不見有絲毫的恢復,不僅如此,那可怕的疼痛還在不停延續,幾乎將他的半截身體都變成了萎縮的肉塊!
“你%……究竟……是……”
倒在那浮空的臺座上,特斯拉瞪著那個一步步走近的敵人,**師張開嘴,發出呼呼嚕嚕的粘稠喘息,左半邊幾乎已經消失的肺臟和身體收縮的痛苦幾乎讓他窒息,但是心中的不甘還是讓他用力的擠出自己的疑問。
戰斗本來就是爾虞我詐的,應該無所不用其極,自己在計劃著攻擊對手的時候,對手自然也會想盡辦法來攻擊自己……可是,特斯來不甘心,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遭遇這樣的失敗,他不明白,那個對手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樣的力量——即使是傳說中的神的力量,也不應該會如此的詭異,如此的強大,如此的……令人束手無策,甚至無法理解!
“我究竟是怎么打敗你的?很遺憾。你不應該如此相信你的閃電法術的。”
心靈術士的身體憑空升起,他伸出兩根手指,環繞在那構裝臺座周遭的一層無形護壁就在他的指尖周遭片片碎裂,王權的力量震懾平復了那魔法道具的力量,他一步踏上那臺座,然后慢慢蹲下身體,盯著老法師抽搐不休的面孔。感受著精神觸須上傳回來的,這個曾經強大的對手心中,那猛烈如潮水的不甘,與憤怒。
而導致了這一切的原因,或者,只有愛德華才完全明了。
普通的魔法召喚。絕對無法瞞過一個**師對于魔網的靈敏感知,更別說是不知道隱藏在周邊何處,魔法的防御和偵查……所以那只樹繩妖,并不是召喚來的東西。
他是愛德華的一部分。
顯現一個靈能分身術,再給分身披上自己的變形靈皮,將之變形成一塊石頭,拋到**師身后——這對于愛德華而言簡直是再輕松不過的事情了……在時間加速的空隙中就能完成。而在這紛亂的戰場上,有誰會注意一塊微不足道的石頭?
但第二次的變形之后,這石頭就不再是微不足道的,而是一個危險地,能夠施展靈能的刺客——肌體融合,這個威力強大卻需要接觸目標的陰狠靈能,對于擁有著五十尺長的手臂,而且還是六條手臂的樹繩妖來說。簡直是再合適不過的攻擊手段!
這個過程中,或者唯一的漏洞,就是**師對于自己的防護……
正象愛德華所說的,如果他沒有對于自己的傳奇法術攻擊有那么大的自信的話,如果他給自己留下了一些精神來進行防守的話,哪怕僅僅是一個觸發式的高階防護法術,都可以讓愛德華的這個攻擊計劃功敗垂成。
然而事實沒有如果。當樹繩妖的觸手擊中了**師的時候,一切便已經結束了。
“不……”**師的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發出長長的嘶嚎:“我我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竟然敢,你竟然敢。你竟然敢……圖米尼斯人,我要你們陪葬!”
陪葬?
愛德華一驚。
精神微轉,他便注意到,那個敵人的身體上,猛地崩開了一道法術的靈光——極其微弱,但卻又極其迅捷!
天空似乎在他吸氣的時間里就變得黯沉!無數濃密的黑霧在幾千尺高的空間里構造出鋪天蓋地的黑云!而一道亮光,就在那黑暗中炸響!
那已經不是亮光,而是光柱!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一刻抬起,看著幾百呎高的青白色光芒,從天空的黑云之中沉落——那一幕是如此的壯觀,光芒從天而降,如天河傾瀉,波濤滾滾!但那每一道波濤,都是無比閃爍的閃電!這電光就這樣從天空留下,落向那一群排列著松散的陣型,不知所措的圖米尼斯人!
光芒持續了一瞬。
僅僅一瞬之后,一切就那樣戛然而止……閃電在云層中翻滾,但隨即消散了!魔網在空間中猛然泯滅,能量散逸,留下已經被電流灼烤到燃燒起來的人類,雖然僅僅是這一瞬,那可怕的電火,就已經吞噬了接近兩百人的方陣,但任何一個有理智的存在,都可以明白,它并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力量,而是在半途,就已經潰散!
雷鳴的余波滾過戰場,似乎也同時吞噬了所有的雜音。
在這一刻,殘留在戰場周遭的所有人——不論是圖米尼斯,又或者是帝國人,普通的戰士或者是擁有著特異力量的騎士,都如出一轍地重新回頭。他們呆滯著,瞪視著,在他們視線的焦點,那一襲黑色的長袍之中伸出一只手。
濃綠的光澤在那瘦長的指尖泯滅下去,而那指尖的前端,特斯拉已經萎縮的身體,就砰地一聲,化為了一捧細微的煙塵!
沉寂,就這樣繼續。
戰場上的冰霧已經散去,電流分解吸收了空氣中的雜質,夕陽青藍的余暉揮灑,讓眼前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但此刻,每一個旁觀者的心中,都糾纏著濃烈的,迷霧一般的不可置信。
兩個強者戰斗里那繁復的道理,他們無從查知也無從理解。能夠了解的,僅僅是那些在視線里發生的一切——**師閣下手中無數的閃電迸發。轟擊敵人,但天崩地裂的魔法之中,那個年輕的圖米尼斯人向前走動,在地裂時起跳,再僅僅抬起一只手,就打碎了**師那宏大的,幾乎跨過了戰場的巨大魔法。然后,當魔法的余暉消散,那個年輕人已經飄過了戰場,來到了**師的身邊。
而特拉斯……那位號稱帝國三**師之一的強者,卻已經倒了下去。甚至他發出的最后一擊,也隨著他的死亡。被輕易地截斷了——解離術。傳聞中可以分解一切,只會在世間留下一撮細細灰粉的,絕殺的法術。
可是,這可能嗎?
視線遠端,那一抹解離術的光澤迸發,熄滅的時候,即使是緋焱騎士團的團長大人。也禁不住低聲驚呼,用力眨眼。
在他,以及所有人的想法里,這場戰斗,至少要持續一段時間——就像傳說之中那樣,持續到每一個人的力量都盡情展現,幾十個絢爛明烈的**術連環爆炸之后,然后弱者會最終不支。開始將精力轉向防御,并在最后的時刻逃走,而這一切會耗費掉半個沙漏,甚至更多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他本來認為自己可以在這個空隙里,左右這一場戰爭的走向。
但眼前的事實卻象是在故意嘲諷他們的愚蠢。
在僅僅幾個呼吸之后,那一場戰斗。便已經戛然而止,邁入了結局。
“不可思議……特斯拉大師……失敗了?”緋焱騎士團的團長握住自己的長劍,手甲在劍柄上摩擦出一串輕響。
他的聲音是如此的輕微,甚至無法喚醒身周任何一個屬下的騎士——與想象完全相侼的事實。正在擊打著他們的精神,就像是一股夾雜著冰塊的寒風……即使包裹在火焰之中的緋焱騎士,也感覺自己手足冰冷,更不知道應當怎么接受眼前嚴酷的結局。
帝國的**師,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存在的代表,縱橫這世間幾十年的帝國的象征之一,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死在了那個看上去不過只有十幾歲,甚至幾乎沒有成年的敵人的手中,死在了這片偏僻得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山地之上。
所以,即使那個年輕的對手已經站起身,將**師遺落的物品,那一件赤紅長袍的之中包裹的東西全部卷起,收進自己的腰間,他仍舊呆呆的站著,仿佛在企盼著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幻。
或者,那位**師不過是在用一個幻術松懈他的對手……
或者,會有一個神奇的法術,會讓那位大師死而復生,重新和這個對手戰斗一場?
但那一切,都沒有發生。
那懸浮于空中,金屬的臺座,慢慢地向著戰場的一側飛來,仿佛從一開始,它就是為了那個人而鑄造。
“那么,你們還要再繼續下去嗎?”
靜立在其上,心靈術士的語聲是如此輕微,卻又清晰,宏大,如巨槌一般,直接敲打在每一個帝國騎士的心頭上……
……
“不會就這樣結束!該死的小鬼!不會就這樣結束!”
遙遠的的千里之外,伊利里亞的天霆之塔上,一道轟然的電火,在幽暗的頂層房間中迸發!
特斯拉睜開自己的眼睛,然后因為痛徹靈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聲高呼!
感應到細微的活動,于是一道束縛著空間的魔法力場自動解除……于是,這位**師**著的身體,就隨冰涼的附魔培養液一起流瀉下來!那些冰冷的液體奪走溫度,讓**師止不住的顫抖,但仍舊要發出一個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保存克隆體而需要的低溫,以及充滿靈魂的死亡的感覺——那種無以復加的憎恨、憤怒、和恐懼讓**師一時間幾乎動彈不得,直到良久之后,他才勉強爬了,扶著身邊的臺座站起來。
靜立在墻壁角落里,一架巨大的鏡子映出**師現在的模樣——慘青蒼白、高壯的身體僂佝著,顯現出一種衰老疲憊,前一個肉身的毀滅并非毫無代價,那種觸及靈魂的死亡會波及到現在的軀體上。
體內空空如也,而且有一部分、最強大的一部分力量——已經永遠棄他而去,再也不可能恢復。那是靈魂轉移中不可避免的散失,必須付出的代價。
但仍然是值得的。為了這個法術,每一個**師都會耗費大量的心血,錢財更是不計其數。他沒有死,或者說又活了——所有傷害他的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