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白心想:一個兩個的,怎么都這么能折騰啊。
一個謝半青已經夠讓他頭大了。
怎么都不聽指揮呢!
吐槽歸吐槽,鐘白還是盡心盡力地跑去了電梯那里,打算上頂樓去看看范語薇。
畢竟,他還要靠范語薇來告訴他呂曼云的家里人都在哪,怎么聯系呢。
等他到了電梯間,他愣住了。
咋這么多電梯,還有這么多排隊的人呢,而且還大部分都是病人。
他這才想了起來,現在快到午飯時間了,可以下床活動的病人,當然就想自己出去買點兒吃的當午飯了。
不能活動的,也會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出去轉轉,呼吸一下空氣。
鐘白估摸著,電梯再來個三趟,他可能都趕不上去。
鐘白嘆了嘆氣,一咬牙,就推開了樓梯間的大門。
他要跑上去。
不就是十五層樓嗎,現在已經是三樓了,還有十一層而已。
小,小意思啦。
鐘白氣喘吁吁地跑上了頂樓,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他看著手表上的時間,心想道,他最近的體力技能有些許的上升。
可全靠了這些不省心的證人們啊。
頂樓,說是頂樓,其實只是在最上頭的樓梯口,開了一道門,一般情況下,這道門都是不會打開的。
畢竟醫院里,全部都是病人,萬一哪個病人想不開,爬上去,跳下來,他們醫院可承擔不起這么大的罪責啊。
可是,我們范語薇是什么人呢。
一道小小的門,只有一把還沒有半個拳頭大的小鎖,能夠攔的住她嗎。
鐘白推開了這扇搖搖欲墜的木門,嘆了一口氣,這確實是他們的薇薇女神的作風。
干凈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果然。
鐘白走了進去,發現天臺最邊上,也就是跳樓者最愛的位置那里坐著一個女生。
身形消瘦,脊背挺直,長發在空中隨風飛揚著,那個背影讓鐘白這個藝術白癡都感覺非常的有美感。
同時,又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天臺上的那個失落的背影。
鐘白的呼吸都停滯了一下。
“干!”
鐘白的腦子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祖宗不會因為白馬望這兩天一直沒有來看過她,受了情傷,想要跳樓自殺了吧!??!
可!別!??!
鐘白也不敢叫她,生怕再刺激到了這位小祖宗。
鐘白屏住呼吸,一點一點的,彎著身子,從后邊打算繞過去,繞到范語薇的邊上。
再把范語薇從墻壁上給一把拖下來,絕對不能讓她因為這么點兒小事情,就想不開鬧自殺啊。
實在不行,他不當白馬望的徒弟了,叛離師門,就為了把白馬望給范語薇綁過來,讓她那啥,快樂一下。
鐘白是這么打算的,可是,還沒有等到他第一步開始行動起來,他就聽見坐在天臺邊上的范語薇開口了。
“望哥哥,你為什么沒有來看過我?!?
范語薇竟然把后邊鬼鬼祟祟的鐘白,當成了這幾天一直沒有來看過她的白馬望。
鐘白:糟糕。要丸!
范語薇攏了攏長發,看著腳底下走來走去,都十分匆匆地人們,晃悠了幾下小腿,又繼續說道:“那天也是,明明你可以帶我離開的,為什么,為什么最后是別人帶我出來的?!?
范語薇的話里,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的埋怨。
可是,她的心里分明不是那么想的,只是話一說出口,就變了一個味兒。
變成了,指責。
她知道的,里邊有壞人,可能還是窮兇極惡的那種。在那個時候,他們進來了三個人,隨便是誰帶自己離開都是好的。
只不過,范語薇那個時候天真地以為,白馬望會是那個從天而降,拯救自己于危難的人。
所以,一旦事件的發展軌跡和她心里預想的事情不太一樣,范語薇她就難免會胡思亂想了起來。
“算了,我可能還是矯情的太過分了,你就當我今天沒說過這些有的沒的好了?!?
范語薇沒有等到后邊的人回答自己,自顧自地又說道。
只是,她那一向明亮閃耀的眸子,此刻,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我——”
鐘白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來什么。
他總不能替老大安慰他老婆吧,而且,要是讓范語薇知道,她傾情相訴了這么半天的人,不是老大,是他。
鐘白不由得抖了一下,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出現。
范語薇聽到了的。
聽到了那時候,白馬望形容自己的詞語是——“人質”。
多么冷漠的詞語,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就那么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即便是清楚的很,他要去忙著任務,沒有時間來看自己一個不過是昏迷過去的“人質”,可是,當她的耳朵聽到了那個詞語,當他撇開了和自己的所有關系。
用簡單的“人質”兩個字來形容他們彼此的關系的時候,范語薇的心還是不由得絞痛了起來。
她不想努力了突然。
白馬望就是塊千年寒冰,捂不熱的。
而這時候的她,也做不到可以接受自己喜歡的人將其他的事情,工作,放在自己的前頭的。
范語薇失望地將眼角即將流出來的淚水憋了回去。
卻不知道,在木門后邊,一直靜靜地站在那里,聽著范語薇抱怨的白馬望也垂下了想要推開門的手。
等到范語薇吹夠了冷風,從天臺上像是沒事人一樣,和鐘白打打鬧鬧下來的時候,自己的病房里的桌子上,安安靜靜地放了一桶雞湯。
“好香??!薇薇女神,你從哪里買的???”
鐘白故意當剛剛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努力逗著范語薇樂著。
范語薇將雞湯打開,濃厚的雞湯香味頓時彌漫在整個病房里。
范語薇抽了抽鼻子,小聲地說道:“來都來了,干嘛不見我一面。”
范語薇已經知道自己剛剛認錯人了,將鐘白當成白馬望一樣,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她都快憋死了。
明明喜歡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卻還不能親親抱抱,也不對自己表白。
范語薇氣呼呼地想道,難道表白這種事情,還要女孩子自己來做嗎!
不止是這樣,白馬望竟然都不來看自己一面。
再努力的人,也會失望的啊。
“你說什么?”
鐘白想喝一口雞湯,卻被范語薇死活拒絕了,甚至是不讓他靠近那通雞湯半步。
范語薇牢牢地將那個粉色的保溫桶抱在了懷里。
就在鐘白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范語薇你不厚道”,躍躍欲試想要搶過來喝一下的時候,范語薇的門被推開了,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心想:呆瓜,還不是忍不住來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