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天不是因為她不想去鋼琴課,就不會發生那年的事情了。
不對,如果她沒有出現在歲豐大廈,那么沈淳叔叔的去世,豈不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真相了。
更何況,這么多年過去了。呂發的地位越來越牢固,在公司里,已經儼然成了除去范葉碩之外的二把手了。
就連哥哥范向笛,都需要在大事情的面前,低下腦袋,聽呂發的幾句話。
范向笛:夾心面包,太難了。
“那天,我其實去了爸爸的公司,可是爸爸不在那里,我偷偷地躲著爸爸辦公桌的底下,后來,我睡著了。”
“當我再一次的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對面的頂樓上,我看到了兩個人。”
“兩個人?”
范葉碩饒是再沉著冷靜,也忍不住想要提問了。
他想著,該不會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吧。
十年前,薇薇失蹤的那一天,剛好是沈淳從樓上掉落的日子。
薇薇她也剛好去過大廈,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躲起來,然后回不去家了。
范葉碩只是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是關于薇薇的下落的。
“我......”
范語薇盡管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但是她還是想到那個畫面,有些害怕。
“我看到了,呂發把沈淳叔叔推下了樓。我,我害怕極了。”
范語薇說到這里,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掩蓋住自己恐懼的情緒。
她,害怕。
她真的害怕了。
“你真的看到了?”
范葉碩不敢相信。
沈淳的死,竟然真的不是一場意外嗎?
是呂發,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他是一個殺人犯,而且,范葉碩還記得。
是他打電話,通知呂發,沈淳的意外的。
“呂發,沈淳沒了,意外墜樓了。”
他還記得,電話那頭的呂發,不可置信的樣子,呂發他險些把手機摔落,甚至還能夠聽到那邊摔了一個杯子的聲音。
后來,沈淳的葬禮上,呂發和范葉碩站在一起,呂發還假惺惺地流了幾滴眼淚,還安慰自己,范語薇一定只是偷偷跑到她的好朋友的家里玩去啦。
不是失蹤,不是下落不明。
而是有預謀的,被呂發的人帶走了。
“我害怕極了,我打開了燈,被他,看到了。”
“后來呢?”
喬從云抱住了還在回憶里的范語薇,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被關在了小黑屋里,一個有著大胡子的人,我不知道在那個黑屋子里被關了多久。”
“后來的事情,我就只記得,我被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他把我從車上推了下來。”
“然后,大概我就像你們說的那樣,到了孤兒院,等著爸爸媽媽來找到我,接我回家了吧。”
但是,冥冥之中,范語薇總是覺得有一點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記了。
她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只是。
范語薇決定,先解決一下沈淳的事情,人命關天。
可是,當年的證據,幾乎都要找不到了。
只有范語薇一個證人在的話,也根本沒有什么證據證明呂發殺人的事實。
范語薇有些頭痛了。
不過,她覺得,如果這件事情交給到白馬望的手里,她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相信著,白馬望可以做到的,他可以破獲十年前的案子,找到當年沒有能夠解開的答案。
主要還是因為一件事。
當年的案子,沒有破獲成功,以意外作為結案了。
而這十年間,無數的新鮮科技產品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就像某部日劇里,用現代的科技手段,是可以解開謎團的,是可以抓住真正的兇手的。
白馬望:我的后背有點兒冷。
“阿嚏——”
是誰在背后偷偷地說我壞話?
白馬望打了一大大的噴嚏,牛奶店的老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難道這位帥哥對我家的牛奶過敏?
那可不行。
我們這個生意還要不要做的了啊。
店家趕緊把牛奶一把塞進了白馬望的懷里,然后定定地看著白馬望,他的微表情仿佛在說“牛奶賣給你了,快給錢。”
白馬望:“?”
他只好摸摸鼻子,把手機拿了出來,然后掃碼,“叮”地一下,就顯示了付款成功的提示。
白馬望拿過奶瓶,手里的奶瓶溫熱的,還有些燙手,白馬望小心翼翼地拿著玻璃瓶子,轉身離開了這家商店。
他絕對想不到,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范語薇就又給自己整出來了點兒什么事情。
范·坑人沒商量·語薇。
范語薇:嘻嘻嘻嘻。
喬從云已經泣不成聲了,就連范葉碩和范向笛父子兩個都是沉默著,不發一語。
他們也曾經想象過,范語薇當年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被遺棄在孤兒院里,他們想,也許薇薇是自己跑丟的,也許是被人販子帶到孤兒院,薇薇又奇跡般地逃了出來的。
他們還曾經感謝過上天,感謝過每一個范語薇遇到的好心人。
感謝他們沒有讓薇薇受到傷害。
而薇薇,也非常如他們想象地那樣,忘記了那段過往。
可是,他們并不知道的是,范語薇當年是被壞人帶走的,而且,還被關在了小黑屋里那么久的。
范語薇的身上還背負著很多的,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事情,那已經成了范語薇的使命,那是她需要承擔的責任了。
范語薇也儼然將沈淳的事情,當做了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他們啊,范家人,就是這么的善良,正直,永遠像著太陽一樣,逆風生長,向陽而生。
永遠堅定著自己的內心,心中的目標而前進著。
范語薇做的這個決定,他們是堅決贊同的,沒有一個人會想著去拒絕范語薇想要找到真相,揪出壞人的心的。
“爸爸,媽媽,哥哥,”范語薇的眼睛里泛出淚花,哽咽著聲音說道,“謝謝你們支持我的選擇。”
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你們,在我回到家的那年,對我很好,好到我仿佛從來沒有因為意外而離開過家四年一樣。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起來。
是誰?
“請進。”
范語薇遙遙地對著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