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林生聽見謝天宇把責任推到他身上,挺生氣的,但是又不能發火,瞅了他一眼,然后對曲振飛說:“曲老師,現在先別追究這個了,最重要的是你們班上的這個同學沒事兒就好,一刀都捅肚子上了。” 其實他倆比謝天宇擔心譚大偉的傷情,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家長一來鬧事,學校就得賠償損失,到時候曲振飛這個班主任和紀林生這個教導主任肯定要付出代價。 “誰捅的?哪個班的。”曲振飛看著謝天宇,用質問的語氣。 “我哪知道,我當時在教室里。”謝天宇連看曲振飛都不看,冷冷的說道。 “紀主任,是不是得通知家長?”曲振飛往上推下眼鏡,緊張的問紀林生。 “先等會兒看看,等醫生出來再說。”紀林生也比較緊張,心里七上八下。 四中學校里,已經是自習課的時間了,李培生坐在凳子上手和腳都在顫抖。今晚做這件事他已經思前想后的考慮很久了,他不能忍受譚大偉和范騰飛打自己,當時在操場上那一耳光讓他很沒面子,后來雖然找了自己的表哥出面,可是無濟于事,聽說后來馬慶斌還請謝天宇吃飯。真是太丟臉了,這個仇非報不可。所以他最近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報仇,范騰飛身邊經常好幾個人,譚大偉又經常和謝天宇那些人在一起,所以人多不好下手。李培生如同一個偵察兵一樣,已經潛伏在譚大偉和范騰飛身邊好久了,但苦于兩人一直沒有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今晚,可算讓他等到了機會。不得不說,李培生為報這個仇,得下了多大的忍耐心啊! 鑒于李培生為什么選擇直接用刀捅這倆人,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直接把這倆人治服,讓他倆知道自己的厲害。他清楚,謝天宇就是靠用刀才成了四中的老大,所以想在四中站住腳,就必須要狠,只有狠,別人才會怕他。 另一個不是原因的原因,恐怕只有李培生自己知道,因為如果不用刀的話,他想報仇的話,一個人怎么會打過兩個人? 只可惜他原計劃偷襲的內容是一下捅倆人,而現實卻只捅了一個人。 坐在教室里的李培生心跳很快,他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能夠拿起刀子捅人。雖然這件事已經決定好久,但今晚做完后,卻發現自己很害怕。尤其是救護車拉著警報閃著燈開進學校時,他坐在教室里都能看得見。這讓他有些不安,忽然他覺得自己有些過于沖動,自己已經是高中生了,孰輕孰重還是能夠分出來的。萬一要是把人捅死,豈不是要坐牢。 他越想越緊張,臉上的汗都流了出來。 “李培生,你怎么了?你怎么熱成這樣。”同桌問他。 “哎,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同桌看他情況不對,再次問他。 只見李培生噌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像是驚嚇過度一樣,竄出了教室。把教室里的學生都嚇了一跳。 “表哥,表哥……”李培生臉上煞白,汗淋淋的跑到了他表哥馬慶斌的家門口。 馬慶斌正要洗腳睡覺,一開門看見李培生這副遇鬼一樣的模樣,心想是不是又被人打了,來找自己幫忙。 “怎么弄的?下雨了?”馬慶斌不是那么關心的問道。 “表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李培生哭了起來,他耳邊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又跳出電視里那些人吐著鮮血閉上眼睛的畫面,他崩潰了,他不想拘留,不想蹲監獄。 這時馬慶斌的老婆穿著睡衣走了出來,她看著李培生憎惡的瞅了他一樣,滿是嫌棄的說:“我說表弟呀!你怎么一有事兒就找你表哥,你能不能不給他添亂子了,你在學校里就不能老實一點嗎?”她也以為李培生是來找馬慶斌幫他打架去呢,所以萬分的討厭。 “表哥,表哥……”說著說著,李培生一下坐在了地上,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有事兒你說,你干嘛,誰又打你了?”馬慶斌同情的扶著李培生的肩膀。 “表哥,我把人捅了,去醫院了,完了,我要坐牢了……”李培生嗚嗚的哭起來。 馬慶斌一聽傻眼了,當時差點從地上蹦起來,“我cao,你說什么?捅誰了?” “忘了,沒看清……”李培生臉上全是淚水,他確實是忘了,他當時捅刀子的時候腦子里一片空白,忘記捅到的是范騰飛還是譚大偉了。 “李培生你這個傻b啊,我快叫你叫哥了……”馬慶斌知道事情已經很嚴重了,怪不得剛才聽見附近有救護車的聲音呢! 看見已經如爛泥一樣的李培生,馬慶斌心想只有先告訴學校了,但愿被捅的學生沒有事。 “走,我帶你去找校長。” 李國富今晚沒回家,他的辦公室里面有個宿舍,關于今晚的事情,他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此時已經多年不吸煙的他,也點上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醫院里,譚大偉縫好傷口從手術室里被推了出來。 “傷口不算深,但是刀子拔出來失血太多,幸虧離著近,要不然挺嚴重的。”一個醫生說道。 譚大偉被推進病房,紀林生和曲振飛坐在一旁問起了事情的經過。 “我不知道呀!我走著走著身后跑過來一個人,沒等我反應過來,刀子就捅進來了。”譚大偉語氣比較微弱。 紀林生沒有再問,曲振飛還想再說什么,紀林生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謝天宇被留下陪床,這倆人就走了。 回到學校,紀林生和曲振飛被叫到了校長室,馬慶斌和李培生也在。 “你這是找死呀!你都高中生了,你腦子發燒還是進水了,你這叫故意傷害罪你知道嗎?需要判刑的。”紀林生今晚上的火沒敢在醫院發,全攢著沖李培生來了,像是山洪爆發一樣。 李培生嚇得腿還在打晃,快要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