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濟及石楊三人眼見情勢危急,身形略動便欲出手助他,可是一股深冷陰寒的壓力忽然從石敬瑭及鐵幻白身上透了出來,心中明白只要自己在此時略爲分心,後果便會十分之嚴重,三人只能空自著急卻欲救無從,張景龍本已勞累不堪的身體亦差不多到達了極限,忽然腳下一痛,身形稍慢,鄭無恨大喜,一爪便向張景龍的頭顱抓去,欲一招把其了結。
眼看張景龍便要中招,趙匡濟及石楊二人都是大急,卻聽得鄭無恨“啊”的一聲大叫起來,身形頓止,雙手在空中亂舞亂揮,丁小七及容無歡便差點給他擊中,急忙向兩旁退開,張景龍得此良機,亦急忙閃過一旁,只見鄭無恨口中發(fā)出了“荷”“荷”之聲,忽然一手撫心,一手指著張景龍,撕啞著聲音說道:“小子!你很毒呀!啊?。。。。?!”隨著那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叫,鄭無恨仰後便倒,如大字型的倘在地上,再也沒有發(fā)出任何聲息……
在場衆(zhòng)人不禁全都面上變色,所有人都見到鄭無恨的所有攻擊均沒有擊中過張景龍,兩人僅有的身體接觸便只是剛纔鄭無恨替丁小七解圍時與張景龍拳掌雙交,想不到就這麼一碰,便已毒發(fā)身亡,如此霸道厲害的劇毒,便連萬毒宗中人亦聞所未聞。
張景龍便暗叫僥倖,眼見鄭無恨中毒的情況,張景龍大概已明白了箇中理由,自己在數(shù)日前遇上那瘋漢,糾纏之際右拳在他身上沾上了的毒質,事後雖然已運氣數(shù)遍確認身體沒有異狀,想不到竟還有殘餘的毒質停留在右拳之上,自己與丁小七甫一交手之時,在內力激發(fā)之下,劇毒竟被內力激發(fā)了出來傷人,而當時出手偷襲的鄭無恨行功正速,全身血氣都在急速運行,毒力在一瞬間便已直入心臟,欲救無從,剛纔鄭無恨感到手掌處一遍痠麻,滿以爲是內力相撞的結果,卻不知已然身中致命絕毒。在稱慶同時,張景龍心中亦暗暗捏了一把汗,那劇毒竟能沾在自己身上這麼久而不散,沒有誤傷自己人實屬萬幸。
丁小七及容無歡眼見鄭無恨被毒死,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暗自在體內把真氣運行數(shù)週,卻又沒有任何窒礙中毒之狀,都感微微放心,二人雖暫時停下手來,卻沒有退開的意思,他們知道一旦退開便等於違抗師命,萬毒宗中人最忌妄逆尊意,對輩份比自己高的人若稍有不順,往往會招來殘酷至極的結果,加上石敬瑭於萬毒宗中亦以殘忍暴戾見稱,兩人現(xiàn)在的處境真是進退兩難,就在此時,鐵幻白忽然向趙匡濟衝了過去,一掌便向他打了過去,這招夾雜著碧月三重樓魔功的強大寒勁,想不到在一出手間已差不多是全力出招的性命相摶,趙匡濟心中暗叫一聲:“糟!”卻不是因爲自己接不下這一招,而是自己獨有的感應己告知自己將會發(fā)生的事。
果然就在趙匡濟與鐵幻白兩掌相交的一剎那,一直站在面前的石敬瑭已不見了縱影,趙匡濟急運內勁,赤陽九雲(yún)龍內勁從丹田中狂涌而出,鐵幻白大駭,即使已從丁小七等人的口中及傷勢中估量到趙匡濟的武功應只比石師略低一線,但鐵幻白天資卓絕,一向備受石敬瑭栽培,若以武功而論便一向也比丁小七等三位師兄爲高,可是他便始終低估了趙匡濟經(jīng)洗煉後的烈陽真勁竟能如此急勁,如此熾熱,自己與其相比之下絕對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鐵幻白在短時間內先後發(fā)出兩重碧月三重樓陰勁,竟被對方首度衝來的烈陽氣勁化解淨盡,餘勁還把自己體內的真氣打亂,在一瞬之間無力運聚內力,趙匡濟乘此空隙,第二重烈陽內勁已急涌而至,鐵幻白出雲(yún)濃包,於自己新力未生,而趙匡濟內勁還未涌到時的一剎那,抽掌撤身閃避,趙匡濟亦不禁暗贊對方武功高明及反應之快,怪不得能令顧落陽垂青留手,經(jīng)鐵幻白這麼一阻,石敬瑭已閃身站在張景龍的身前,他暗示鐵幻白出心攔阻趙匡濟,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他深信鐵幻白的武功絕對能接趙匡濟一招而不傷,而石守信及楊光義兩人無論武功及與趙匡濟的默契,均無法與自己及鐵幻白相比,亦因爲這一精確的計算及準繩的實行,便爲張景龍帶來了一次絕對致命的危機。
張景龍的身體經(jīng)過多日來的全速趕路,本已疲憊不堪,剛纔出手攔阻丁小七三人全仗一夥俠義之心及堅持的精神,若不是僥倖鄭無恨中毒身亡,即使有顧落陽的內勁護體也好,由於張景龍本身不能運用,他亦會在受創(chuàng)於鄭無恨那一爪之下,現(xiàn)在石敬瑭如天魔一般君臨在身前,自己便連那一股壓力也差不多擋不住,無奈下唯有強舉右拳,向石敬瑭打去,他也不期望可照樣地把石敬瑭毒死,只希望能把他暫時迫退。
可是現(xiàn)在出手的不是已受傷的丁小七等人,奇蹟也不會持續(xù)的發(fā)生,只見石敬瑭冷哼一聲,出手如風,一指已避開張景龍的拳頭,點在他的手臂之上,“啪!”的一聲過處,張景龍的臂已被彈開,石守信及楊光義兩人急忙衝過來欲救張景龍,可是已慢了一步,鞭長莫及,石敬瑭冷冷的道:“小子,去吧!”手掌已無聲無息的印在張景龍的胸膛之上,從剛纔張景龍與丁小七等人交手之時,石敬瑭已留意到他的內勁頗爲古怪,雖似已盡全力,卻還有餘力將展未展之感,當下也不留手,九成內勁從掌中激吐而出,碧月三重樓寒勁從張景龍的膻中穴處貫入其體,張景龍哼也沒哼,不倫蓬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可是其體內竟自行產(chǎn)生出一股極爲強大的內勁向石敬瑭反震過去,石敬瑭大吃一驚,兩人就在這一內勁互拼下各自震開,只見張景龍如爛泥般在地上滾了數(shù)圈,伏在地上不知生死,石敬瑭則被震退十數(shù)步方始站定。
剛一站定,石敬瑭只感腦後熱風急起,知道趙匡濟在迫退鐵幻白後已即時趕到,剛纔竟被一個小孩震退,對他來說便實是奇恥大辱,盛怒之下大喝:“我便和你手底下見真章!”鼓足碧月三重樓寒勁回身一掌發(fā)送,可是經(jīng)張景龍內勁一震,這一擊只及平時的八成功力,趙匡濟見對手是石敬瑭,亦不再作任何保留,內息一轉,把於這些護送村民的日子裡再三鍛鍊的烈陽新勁使了出來,如一條發(fā)怒的火龍般從掌中吐出,於一剎那間竟完全壓下了這萬毒宗第一高手的寒勁,“砰!”的一聲把其震個血氣翻涌的飛退,石敬瑭甫一站定,雙掌一錯護著前胸,怒喝:“你不是趙弘殷!”他曾親自見過趙弘殷,跟現(xiàn)在真勁相交時的感覺截然不同,終於識破了趙匡濟並非趙弘殷。
趙匡濟在震開石敬瑭後亦不敢久留,衝過去一把抱起了張景龍,大喝一聲:“走!”,跟著往絕塵及追影直奔過去,石守信與楊光義兩人急忙跟在其後,原本石敬瑭等人到來,四人跟本已騰不了空來藉助駿馬逃走,如今張景龍生死未卜,即使趙匡濟多想除去石敬瑭也好,也唯有襯此良機翻身上馬,藉愛驅的神速絕塵而去,鐵幻白望了望石敬瑭,只見他微一揚手示意暫時別追,口角慢慢滲出了一道血絲,已受了輕微的內傷,當下也顧不得儀表風範,就地便盤膝坐了下來運功療傷,其魔功功力深厚,略一調息下稍爲好轉,不到半盞茶時份已站起身來,抹去了口角的血跡,眼神中精光暴射,已壓下了傷勢,回覆了本來的狀態(tài),但經(jīng)這麼一阻,趙匡濟等人已然走遠,他出道多年亦未曾吃過像今天一樣的大虧,死了一個徒兒,自己亦受內傷,便只能擊斃對方一個小孩子,心中實在暴怒如狂,再也按奈不住的大喝:“我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