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將目光移向敖墨。
“阿墨,你的血脈天賦僅在為兄之下,想必潛力也不低。若你能前往玄界修煉,到了為兄這個年紀,極有可能超越為兄的成就。”
“不可能的不可七六能的……”敖鈺小聲地嘀咕。
敖墨橫了他一眼,見到敖鈺識相地閉上了嘴,于是又將視線移了回來。
“我明白,我愿意前往玄界。”他道。
其實如果是論潛力,皇兄無疑才是最高的那一個。但去玄界并不是一個好差事,那里危機四伏,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龍凰大陸之人,到了玄界八成就跟去了異世界沒兩樣。
再者,玄界的人普遍實力強大,他們這種程度的實力去了大概不夠人塞牙縫的。
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讓皇兄去冒險了。畢竟一直以來,皇兄為了保護帝國、為了保護他們,已經屢次身陷險境。如今皇兄已經是一位父親,他還有三個尚在襁褓的嬰兒需要保護,冒險的苦差事還是交給他們這些兄弟來做吧。
——被皇叔念及的三個小家伙,此時齊齊打了一個可愛的小噴嚏,然后不約而同地冒出了可愛的鼻涕泡。
敖墨表態后,敖軒也附言愿前往玄界。
敖鈺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因此,雖然隱約知道玄界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地方,但是他依舊“踴躍報名”了。
見到三個皇兒都已經同意,帝君似乎無話可說了。
見狀,敖千繼續道:“在兒臣看來,只要威靈帝國忙于戰爭,并且認為他們能夠憑借己身打敗我們隆凰帝國,那么威靈帝國就不會急著破壞結界,將玄界的人引進來。
“雖然威靈帝國的皇族是玄界的人在幕后操控,但是在龍凰大陸生存了數千年,他們也已經習慣了居于高位發號施令的感覺。只要他們不傻,必定明白一旦結界被破,龍凰大陸淪落到受玄界操控的地步,那么他們也便失去了尊貴的地位。
“故,兒臣建議,盡量將這場戰爭的時間延長,但又要注意不能讓威靈帝國產生危機感,而是一直保持著隆凰帝國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覆滅的假象。那樣一來,就能吊足威靈帝國的胃口,讓他們心存希冀,同時也可以為阿墨他們爭取足夠的修煉時間。”
本來在同意去玄界之后,敖墨和敖軒就擔心如果隆凰帝國有危險,他們無法及時趕回來,因而正想要問這個問題。
誰知敖千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似的,不等他們問出口,便已經主動說明。
這下,兩人是什么疑問都沒有了。
于是四人齊齊望著他們的父皇,只等父皇點頭了。
在場的三位王爺和龍燁,聽完敖千的話,就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真的成長到足以為他們遮擋風霜的程度了。
許多事情,他們這些老家伙因為缺乏勇氣,從而忽略了。但是太子卻能夠面面俱到,并且敢于拼搏。
也許,這便是他能夠取得今日成就的原因。
看得出來,敖時帝君內心十分矛盾。
理智上,他很清楚太子的做法才是最有利的。但情感上,他很難接受讓自己的孩子去冒險。
作為一個父親,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致力于保護這些孩子。
所以,他任由他們去折騰,任由他們發展自己的興趣,任由他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唯一被他束縛和苛刻要求的,唯有太子一人。
可是緊接著,敖時帝君又意識到了,如今也唯有太子一個人,能夠獨當一面,能夠在危機關頭挺身而出,能夠泰然自若地面對風浪吹打……
“吾兒,聽你的。”
最終,帝君醒悟了。
他是老鷹,卻不能庇護雛鷹一輩子。
如今雛鷹已經長大,早該讓他們出去經歷磨難風霜。
明明一窩有五個蛋,結果只有一個因為自幼就進行了嚴格的自我要求,所以褪去稚嫩變成雄鷹,這就是溺愛的壞處。
以前帝君還以為自己將幾個孩子放出去游歷,便是對他們的“磨練”了,但是今天他才認清現實:有保護的磨練都不叫磨練,連基本生命保障都沒有的磨練,才叫真正的磨練。
良久,帝君再次沉聲問道:“何時出發?”
敖千看向敖墨。
敖墨思忖片晌,說:“等阿逸回來,我們再一起出發。”
“之前阿逸說過,他是在極西之地的山脈進入玄界的,到時候為兄帶領你們前去……”
不等敖千說完,敖墨就搖搖頭。
他雙目灼灼地對敖千道:“皇兄,歷練,就從這里開始。當初阿逸能夠一個人進入山脈,那么,我們也一定可以。離開龍凰大陸的條件或許沒有回來的苛刻,所以當初還沒有覺醒血脈的阿逸能夠突破結界進入玄界,卻無法從玄界回到龍凰大陸,可以推測為敖家的人或者是龍凰大陸的人,能夠任意離開龍凰大陸,但想進入龍凰大陸,就必須是有覺醒了血脈的敖家人帶領。”
這番推論十分合理。
敖千便點頭,“好,依你之言。”
幾位長輩沒人提出讓敖千同行,這不但是因為敖千已經有了更重的責任,必須留在龍凰大陸兼具守護妻兒與帝國的重任,更是因為只有離開敖千的庇護,幾人才能夠達到歷練的目的。
事情談到這里,已經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為了制定對策,更好地應對兩大帝國聯手攻打帝國的局面,帝君帶著三位王爺和龍燁離開了東宮后,還得繼續到御書房商議。
剩下的幾兄弟都是各有心思,便一一向敖千辭行。
但是在敖墨提出告辭的時候,敖千卻將他留了下來。
敖軒見狀,便讓敖千之后轉告雪諾,自己會留人在東宮外等候,雪諾與靳宛聊完后再把她接回去。
敖千應下,于是敖軒與敖鈺離開。
大殿里僅有兄弟二人,敖千起身,示意敖墨跟上。
見敖千是往書房走,敖墨識趣地跟著,沒有多問。
直到進了書房,敖千讓他在桌前坐下,然后坐在了他對面,他才含笑問道:“皇兄可是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