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涵和他的這些人根本沒有想到,今天才開張,不光連花籃都沒有擺,更沒有做宣傳的服裝店,生意能夠好到這種程度。
兩間縱深十多米的店面里,密密麻麻都擠滿了人,試衣間門口一直都有人在排隊。
三個服務員加上店長已經(jīng)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不停地給客人介紹款式,恭維他們穿著好看,嘴巴說干了都沒有時間停下來喝口水。
這只能是在品牌服裝全店甩賣時,才可能有的情景。
衛(wèi)涵是個理智的人。
他不會認為這是因為他們的衣服有多好看,街上好看的衣服多了去了,他們的定價和同行相比也沒有便宜很多。
所以造成這個情景的,只能是大師送過來的風水石了。
衛(wèi)涵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變了。
換到認識大師以前,讓他去相信一塊石頭,才是最不理智、最無法想象的事,但現(xiàn)在他卻如此理所當然地就接受了。
咚咚咚——
一個服務員又急急忙忙地跑上樓梯,這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上來補貨,從已經(jīng)被翻得雜亂的衣服里,挑了幾件又跑了下去。
“你們都別愣著了,”衛(wèi)涵看著已經(jīng)被搬掉不少的倉庫,還有繼續(xù)朝店里涌入的人群,說道,“李明和,你趕快去買幾個掛燙機回來,我們所有的衣服都整理出來,然后送下去。”
“好咧。”
劉明和就像一只靈活的企鵝,飛快地從閣樓上下去,并很快買回來五六個掛燙機。
大家就在狹小的空間里,開始用噴著蒸汽的熨燙頭,笨手笨腳地熨燙衣服。
很快整個閣樓就充滿了濃濃的水汽,像個通風不好的地下工廠,而且溫度直線上升,大家的臉上都是一片紅潤,劉明和甚至已經(jīng)汗流浹背。
熨好的衣服一疊一疊地被送到樓下,非常神奇的是,就算樓上的熨燙速度再快,樓下衣服架上的空缺好像永遠都填不滿。
巫俊把一摞紙板弄到了最角落上,舒服地靠著冰冷的墻壁,在識海中慢慢地看著每個人的影像。
這些人以后會幫他做很多事情,所以至少要先確保大家的品行。
其實這種事他大可以回去再做,但不知為什么,他覺得坐在這里很舒服,很有那種幕后大老板的感覺。
這時那個眼鏡兒青年抱著筆記本走了過來。
“大師,我有些問題想請教你。”
“什么問題?”
“你會用電腦嗎?”眼鏡兒問。
衛(wèi)涵的這十二個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否則也沒有資格加入這個團隊。
比如那個胖子劉明和,做飯只是業(yè)余愛好,其實他是一個高級會計師。
再比如那個叫蔣鵬的,是調(diào)查分析師。
其他人有的擅長跟蹤,有的擅長談判,那個口口聲聲要把工資上交給老婆的家伙,其實是個出色的偵察員。
這些人隨便放到哪里,都不會是庸人一個。
當初鄒海能聚集和培養(yǎng)這樣一幫人,也花了不少的金錢和心血,能把他們管理得服服帖帖,也足見他的本事。
這個眼鏡兒青年名叫柳恒,以前是個程序員,后來改行做了黑客。
雖然不是頂級的那種,不過黑一下隔壁路由器和普通的民用服務器還是游刃有余。
這樣的人問會不會用電腦,顯然不是指開關機和打字、瀏覽網(wǎng)頁這種小孩子都會的事。
而且巫俊對電腦的了解,本來也只限于玩游戲的程度,連DLC都不會裝。
“我不會。”
“哦,”眼鏡兒點了點頭,“那就好。”
巫俊:“……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欺負我是不懂然后黑我電腦?”
“不是不是,我哪能做這種事。”眼鏡兒嘿嘿笑著撓了撓凌亂的頭發(fā),“我只是想幫你裝點反黑軟件,現(xiàn)在的黑客多,萬一被黑了你的資料就不好了。”
巫俊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這點完全不用擔心,永遠都沒人能黑進我的電腦。”
柳恒聽了一愣,大師這么自信,難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是聽衛(wèi)頭兒說過大師的事,沒有提到他在電腦方面有多厲害啊。
于是他習慣性地看了看周圍,然后挨著坐了下來,很小聲地問:“大師,難道你也是黑客?”
“不是。”
“那為什么你說沒人能黑進你的電腦?從理論上講,任何連接了網(wǎng)絡的電腦終端都能被黑的,”柳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問,“大師你該不會從來不上網(wǎng)吧?”
“不,”巫俊笑著說道,“我電腦從來不開機。”
柳恒:……
現(xiàn)在的年輕人中,不用電腦的已經(jīng)是稀有動物了吧?
大師果然不是一般人。
“你最近是不是沒什么事做?”巫俊問。
“是啊,現(xiàn)在我是最閑的,”柳恒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jīng)閑了很久了,來這之前在一個公司做網(wǎng)管,簡直無聊到死。”
“那你幫我做個軟件。”
“你需要什么軟件,”柳恒一聽有事可做,立即就來了精神,“算命軟件,還是算命和風水結(jié)合在一起?”
“不,我想讓你幫我做個發(fā)音軟件,能在平板上用的那種。”
“誰用啊?”
“我家有條狗。”
柳恒:……
他這輩子也寫過不少小程序,但專門給狗寫個發(fā)音軟件,這個好像很有挑戰(zhàn)性啊!
巫俊早就想給大黑弄個合適的發(fā)音軟件了,可惜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現(xiàn)在柳恒正好有空,那就讓他代勞好了。
“明天你到我家里來,我詳細給你說。”
“好。”
柳恒非常樂意地接受了這個提議。
有挑戰(zhàn)性的任務,才有意思。
……
到了中午,店里的客流量相對減少,倉庫里的衣服也搬空了一大半。
巫俊用手機點了豐盛的外賣,大家就在充滿水汽的閣樓上將就了一頓。
下午的生意更加忙碌,不到天黑,店里的衣服基本上都賣空了。
店長陳莉和幾個服務員,已經(jīng)累得兩眼無神,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
不過她們很高興,根據(jù)今天的銷售量,她們能夠拿到很大一筆、相當于在別的店里做兩到三個月的豐厚提成。
要知道這只是一天啊,就能有大幾千的收入。
如果天天都能這樣,就算累死也是值得的。
同樣高興的還有衛(wèi)涵手下的十幾個人,他們像小學生似的扎成一堆,臉上帶著期待的神色,伸長脖子看著劉明和在電腦上噼里啪啦地算賬。
今天一共賣出去一千多件衣服,營業(yè)額將近四十萬,利潤三十萬出頭。
除去巫俊拿走的兩成,他們每人都能分到兩萬塊!
這讓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喜色:“三個月工資妥了!”
兩萬塊對這樣一群人來說,并不是多大的財富,他們正兒八經(jīng)地出去工作,一個月也不會少于這個收入。
但這筆錢的意義,在于免除了他們的后顧之憂,這樣才能全力以赴地做該做的事,做想做的事。
“走吧,”巫俊從紙箱上站了起來,“我請你們吃晚飯。”
“好!”
大家兵分幾路,十幾分鐘后再次聚集到了一起。
一看居然是個不怎么起眼的大排檔,大家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懷念,就像回到了以前。
以前每次完成任務后,鄒先生都會請他們吃飯,高級飯店也去過,但大多數(shù)還是在這種普通的大排檔。
鄒先生每次都是坐一會兒就走了,對此大家都很理解,因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有很多眼睛時刻都在盯著。
只是理解歸理解,心里難免還是有點遺憾。
所以坐下之后,大家都在看著巫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現(xiàn)在才是他們這些人的老板。
今天是和新老板第一次吃飯,大家還沒有摸清他的脾性,所以都顯得比較矜持。
“看我干什么,點菜!”
巫俊很少吃大排檔。
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是絕對不會來吃大排檔的。有了系統(tǒng)之后,他也就在望子山吃了一段時間的農(nóng)家樂。
今天這么多人,他就想來試試,感受一下這種經(jīng)久不衰的大排檔,到底有什么獨特的魅力。
不過他不知道大家都喜歡什么口味,于是把菜單交給了身旁的劉明和。
劉明和看了看菜單,點了一個菜,便把菜單傳給了旁邊的蔣鵬。
一圈下來后,菜單又回到巫俊手中。
“幾個菜了?”巫俊問服務員。
“七個。”
才這么點?
巫俊搖了搖頭,都是一幫大男人,也不知道在矜持個啥。
看來還是得自己來了。
于是他對著菜單一通猛戳:“這個、這個、這個……”
一連點了二十個菜,菜單也翻到底了,他又問服務員:“你們還有什么招牌菜?”
“我們的藤椒烤魚味道不錯。”
“那來兩條!”
衛(wèi)涵趕緊在一邊勸道:“夠了大師,吃不了了。”
“十幾個大男人,沒有四五十個菜能吃飽?”
衛(wèi)涵:……
“你們喝什么酒?”巫俊又問。
衛(wèi)涵又說道:“我們平時不喝酒。”
“現(xiàn)在不是平時,那就先來五件啤酒,天氣冷,就加點醪糟和枸杞一起煮了!再來兩瓶白酒,覺得不夠勁的可以兌著喝。”
服務員趕緊在小本本上記上。
一看他點得這么猛,大家心里都在想,大師果然是個豪爽的人,今天晚上看來是要和大家來個一醉方休嗎?
這個想法讓大家心里都隱隱有點期待,特別是幾個喜歡喝酒的,已經(jīng)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跟大師喝幾杯了。
“大師,你今天要喝點嗎?”衛(wèi)涵有點好奇地問,在他的印象里,大師是從來都不喝酒的。
“喝!”巫俊非常豪爽地說道,“來兩聽雪碧。”
……
只是點了一通菜,桌上的氣氛就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大家老是聽衛(wèi)涵說大師的事,言語中對他尊敬無比,今天再服裝店時,他也是一個人坐在一邊,很少和他們說話。
所以大家都感覺他是個不太好接觸的人。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好像也沒什么架子,不是想象中那般遙不可及。
這種感覺不錯,慢慢的大家也都放開了。不會喝酒的人,喝兩杯煮啤酒暖暖身子,喜歡喝酒的推杯換盞。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注意量的控制,沒有誰喝得暈頭轉(zhuǎn)向、胡言亂語。
見大家都酒足飯飽后,巫俊便讓服務員結(jié)了賬。
“走吧,去你們的辦公室看看。”
衛(wèi)涵知道他還有事,便給大家丟了幾個眼神,大家出門之后各自坐車,朝臨時的安全屋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