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娘子說的俏臉一紅,閔嵐笙側(cè)了頭開始耍賴,吐著舌頭小狗兒一樣的只喊疼:“我疼……我疼……”
蘇夏至仰著頭看他挺大一個人又在撒嬌,忍不住笑了,湊過去在他吐出來的粉舌上吻了一下,哄到:“好啦,不疼了吧?”
秀才砸吧砸吧滋味,又把舌尖吐了出來,媚眼如絲嬌滴滴的說道:“還疼呢……”
蘇夏至這回沒客氣,上去就咬了一口,然后再問:“怎么樣?”
“好啦,好啦,一點(diǎn)都不疼了!”秀才倒吸著冷氣幽怨地說道。
“哼,賤!”蘇夏至瞅著他小聲說道。
“呵呵!”閔嵐笙貼金她,再次把她攬進(jìn)了懷里:“真舍不得你啊……”
“我也舍不得你。”蘇夏至平靜的承認(rèn),她也和他一樣,面對分別的時候是痛苦的。
于是夫妻兩個都不想說話,只緊緊的抱著,知道聞見了鍋里傳來的一整焦糊的味道……燙面餅糊了,而且糊的一塌糊涂!
“好了,明兒你踏踏實(shí)實(shí)地去趕考,路上照顧好自己,帶的銀票我都給你縫到了里衣的口袋里,該花就花,別苦著自己,我還能掙!”蘇夏至把鍋里黑乎乎的一團(tuán)東西拿了出來直接丟了,口中開始碎碎叨叨地囑咐起就要出遠(yuǎn)門的丈夫。
“嗯。”秀才抿嘴一笑,面上老實(shí)地聽著,心里卻在嘀咕:這女人,說的我好像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兒一樣……不過,我雖然不會吃軟飯,但是吃吃娘子的豆腐還是可以的!
“真是乖孩子!”見他那么聽話的應(yīng)了,蘇夏至伸出爪子去拍了拍秀才白皙水嫩的臉頰,立馬給人家拍了一臉黑!
“呦!忘了!”做了錯事的她一吐舌頭,回手看了看自己拿了糊餅后黑乎乎的右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趕緊打盆水洗了吧,瞅瞅你,花臉貓似的!”
閔嵐笙抬頭望天,然后笑瞇瞇的走近她……
“干什么你!”意識到危險靠近的蘇夏至被相公撈進(jìn)了懷里,秀才垂下頭只把臟了一側(cè)臉頰在她的臉蛋上蹭來蹭去:“這下都是花臉貓啦……”
“小心眼兒!”好不容易從他的手里逃出生天,蘇夏至氣喘吁吁的一面惡狠狠瞪著秀才,一面罵道:“一點(diǎn)虧都不能吃!”
秀才笑著走了出去,不多會兒功夫端回一盆熱水來放到地上,拉著蘇夏至去洗臉:“娘子,為夫好不好?連洗臉?biāo)冀o娘子端呢。”
瞪了他一眼后,接過秀才手里的布巾擦干臉上的水份,蘇夏至燒上火繼續(xù)烙餅,覺著方才沉重的心情竟舒緩了許多。
他不過是出門幾個月而已,早晚都得回來的,何必弄得凄凄慘慘的呢……
于是心大的嚇人的蘇夏至和心眼兒小的的嚇人的閔嵐笙都恢復(fù)了常態(tài),又安安靜靜的各人去做各人的事情。
用了晚飯之后,沐浴過后的蘇夏至又一次把擺在桌上的檢查了四五遍的大包袱打開,拿著一張寫了要帶的物品的紙張,一樣一樣的核對著……
“可以了,不是查了幾遍了么。”隨后進(jìn)了屋的閔嵐笙一頭烏黑的墨發(fā)猶自滴著水滴,染得他里衣的腰身上濕了一片。
“你怎么又這樣跑過來?才洗了澡再著了涼!”蘇夏至趕緊把搭在椅背上的袍子遞給他:“快穿上。”
“不穿了,就要安歇了。”才洗了澡,屋里燒著火炕又很暖和,秀才接了袍子徑自進(jìn)了里屋。
“行了!”細(xì)細(xì)的檢查一遍之后,蘇夏至總算是放了心。把包袱皮系結(jié)實(shí)又提了提,她才端著油燈準(zhǔn)備回屋睡覺。
秀才背身躺在床里,烏黑的墨發(fā)鋪了一枕頭,面朝著墻壁,似乎是睡著了。
自從知道她懷孕之后,一直睡在外面的閔嵐笙就自覺地睡到了里面,方便娘子夜里起來的時候下炕方便。
蘇夏至望著他的背影出了會神,隨即吹熄油燈,輕手輕腳的脫了自己的衣裙,掀開大被慢慢地躺了下去。
她沒有躺在枕頭上,而是直接落在了秀才光潔手臂上。
“吵了你?快睡吧,明兒一早就得起來。”以為是自己的動作吵醒了他,蘇夏至帶著歉意說道。
“我根本沒有睡,一直在等你……”秀才的身子在大被中翻了個身,整個貼了過來,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娘子……”
貼在自己身上的那個人是完全*的,口中勾魂似的輕喚著‘娘子’……那意圖真是再明顯不過。
蘇夏至不說話,直轉(zhuǎn)身與他面對面的躺好,伸手拉起他的手軟的手掌輕輕地放在了自己衣襟的帶子上……
……
雞還沒叫的時候蘇夏至便起了身,把秀才出門穿的衣服擺在炕上,并未叫醒他。
昨夜由著他的性子折騰到后半夜,兩個人都有點(diǎn)瘋狂,已經(jīng)忘了肚子里那個孩子的存在。
事畢,情潮褪后才想起了害怕!
好在除了身體的疲倦以外,蘇夏至倒是沒有別的不適。
揉著酸痛的老腰和同樣酸痛的大腿,她悄沒聲息的進(jìn)了廚房。
古人事兒多老理兒多,出門要挑個黃道吉日,就連出門的吃食也是有講究的,說是:送行的餃子接風(fēng)的面!
秀才這次是要出遠(yuǎn)門,初二回娘家的時候蘇嬸子特意囑咐了閨女:“幸福賢婿出門前一定要在家吃了餃子走,那樣出門在外才會一直順順利利的呢!”
蘇夏至把老娘的話上了心,昨晚上就準(zhǔn)備了餃子餡和好了餃子面,早上倒是省了不少事。
醒了一宿的面團(tuán)滋潤有勁,蘇夏至熟練的搓條,下劑子,按扁,搟皮……待搟了二三十個餃子皮之后,她再包了餃子整齊的碼在篦子上。
天蒙蒙亮的時候,秀才穿戴一新的出了屋,廚房里兩篦子的餃子已經(jīng)包好,鍋里的水已經(jīng)小開,就等著下過了。
不大會兒功夫高越也提著個不大的包袱興沖沖的進(jìn)了院子,好久沒有出遠(yuǎn)門了,這孩子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又把路上該注意的事情囑咐了他一遍,蘇夏至鄭重其事的說道:“高越,我可把秀才交給你了!”
“放心吧嫂子!過不了幾個月,我就把秀才哥好好地給您帶回來!”豬肉白菜餡的餃子真好吃,高越一邊回著話,一邊一口一個的往嘴里塞著餃子,他要多吃點(diǎn),否則路上風(fēng)采露宿的,哪兒也吃不到嫂子這樣的手藝呢!
“那……我走了。”再回頭往院子里細(xì)細(xì)的看了一遍,閔嵐笙的目光最后落到了蘇夏至的臉上,他目光柔和地點(diǎn)了頭,該說的都說了,以后就是各自珍重,總是還有再見的那天。
“嗯。”蘇夏至領(lǐng)著嬌嬌走了過去:“我送你上車。”
把式叔的騾車早早地就停在了閔家的門口,高越已經(jīng)把秀才隨身帶著的那個大包袱給放在了上面。
院門打開,臺階下站了很多人,都是山下村來給秀才送行的街坊。
“這回大伙把坑刨在哪里了?”故作輕松的蘇夏至下了臺階,左看右看著。
“嗐!秀才家的,瞅你說的,那事兒咱是肯定不會再干了!”高嬸子紅著臉笑道。
蘇夏至一句話讓大伙兒都笑了起來,也沖淡了送別的那種淡淡的憂傷……
閔嵐笙臉上表情輕松的對著大伙深深一揖道了謝,隨即特意走到高仲武夫婦面前又行了禮:“我這一去,還望嬸子對我家娘子多多照拂,萬不可由著她累壞了自己!”
“哎,嬸子知道。”秀才一開口,讓高嬸子鼻子一酸落了淚,她趕緊扭了身子用衣袖擦了淚水,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走吧,路上小心!”高仲武接了話茬,扶著秀才上了騾車:“家里有我們這些街坊呢,你就好好的考,什么都不用惦記!”
“是啊,秀才,家里有我們呢,你不用掛心……”
遠(yuǎn)親不如近鄰,此時圍著送行的街坊們也紛紛的走過來與車?yán)锏男悴诺绖e,并說著安慰他的話。
蘇夏至被擠在了人群的外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把式叔清喝一聲之后,架著騾車穩(wěn)穩(wěn)地駛出了村子……
人群散去,騾車也不見了影子,楞柯柯的站在臺階上的蘇夏至才回了神:以后家里就剩了自己了。
“舅母。”嬌嬌一直拉著她的手沒有松開過:“舅舅出門了,還有嬌嬌,娘親,妹妹會陪著您的。”
孩子的話讓蘇夏至心里一暖,才空下去的心又活了起來,她彎腰在嬌嬌凍的紅撲撲的小臉上親了一下,余光瞥見眼角帶著淚痕的閔青蘭,她用輕松的語氣說道:“都回去吧,你們都好好的,這樣等秀才回來的時候我才好交差呢,別說我欺負(fù)了你們娘幾個。”
“妹妹。”
“傻丫。”
兩聲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蘇夏至趕緊起身轉(zhuǎn)身看去:“娘?嫂子?你們怎么想著過來啦?”
蘇家和閔家離著不算太遠(yuǎn),但平時除了蘇春來隔幾日過來送回雞蛋,蘇嬸子和楊巧蓮是極少過來走動的。
如今一看蘇家竟都到了自家門口蘇夏至覺得很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楊巧蓮怕她著急趕緊解釋道:“今兒妹夫不是要進(jìn)京趕考嗎,娘就說要送送他,結(jié)果一早我們就出了門,順著大道往這邊走,走到樹林子那塊兒就遇到了妹夫的車,和他說了幾句話。左不過離村子也不遠(yuǎn)了,我們就一起過來看看你。”
“嬸子,還沒給您拜年呢!”閔嵐笙見到蘇嬸子,趕緊擦了淚迎了下來,給她行了禮,并招呼嬌嬌道:“趕緊給姥姥磕頭……”
兩家人在家門口一陣子寒暄過后,蘇夏至扶著老娘上了臺階:“娘,我們的房子蓋好后您和嫂子還沒來過呢,正好這次出來了,就在這里住幾天再回去吧!”
“住下可不行,咱家那些雞離不開我。”蘇嬸子笑呵呵的說道。
“讓我哥自己回去喂雞,您和嫂子住下不就行了?”蘇瞎子繼續(xù)勸道。
“那也不行,你哥離不開你嫂子……”蘇嬸子又說了大實(shí)話。
“娘!”還沒進(jìn)門的楊橋梁立時被臊了個大紅臉。
【第三卷恩愛兩不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