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他們覺得天下榜很有可能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舉動,就比如那時,老祖?zhèn)冿w升之時的道號!
但蕭暢并沒有將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上面,真相很重要,但是當?shù)弥嫦嗟哪且豢蹋鋵嵕鸵呀?jīng)圓滿了。
她雖然沒有問過冪德真君的想法,但是她想冪德真君的想法應該和她一樣,內心無怨無悔。
冪德真君當年只是做了一件他應該做的事情,他也做到了盡可能保護好更多的修士,事實證明,他做到了。
他護住了整個玄月界,以蕭氏一族的犧牲和蒼元宗的解散為代價。
而如今,真相不會一直被掩埋,即使這次失敗了,蒼元宗修士也會再次站起來,在以后在今后的每一天尋找真相!洗清冤屈,只因為,事實便是如此。
是的,無論如何,蕭暢這一次都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必將重振蒼元宗!
但這時她也很期待,希望已經(jīng)得到了這些血液之后的天下榜能夠給他們一個驚喜!
她看著已經(jīng)蔓延到四周的天下榜,點點的星光在上面閃爍,其實那不是星光,而是一個個光點,這讓蕭暢想起了當時在紫月界看到的那些場景。
有希望了!雖然不能動,但她的心卻在撲通撲通的跳著,今天做了那么多,準備了那么多,為的便是現(xiàn)在,便是這一刻。
天突然就變得昏暗起來,底下卻奇怪的沒有任何聲音,蕭暢知道不是大家不想說話,而是發(fā)不出聲音,這是一種法則上的制約!
這樣的寂靜讓人慌亂,但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慢慢的慢慢的,整個天幕仿佛被烏云遮住了一般,一點點的光線從那里慢慢的射了出來,一個聲音登時從那里傳了過來!
“冪德!你怎么敢!”
“冪德!竟然是你!”
“冪德!你竟然背叛蓮兒!背叛我們!”
“冪德!不要!陣法!快!小蓮!你快離開,冪德要自爆!不!守住陣法!”
“我是蕭氏冪德,我怎么可能背叛玄月界!這是我們家族世世代代守護著的玄月界!我絕對不允許你們毀了它!絕對不允許!”
“朱雀,我來了,我們一起!”
“玄武!青龍!白虎!是你們,也好,我一個人扛不住了,絕對不能讓碧蓮真君毀了這里!”
“涂朗!你想跑來不及了,陣法絕對不能開啟!”
“朱雀!不行了,陣法已開!”
“什么!是哪里,那個方向怎么會!望月塔!是她!肯定是她!涂朗!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你誘惑了她!”
“哈哈!冪德!我們準備了那么久,就為了這個陣法,怎么可能不多做一些準備!我們不是和小蓮說好了要一起飛升的么,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們!”
“我蕭氏冪德從來都不做那等陰損之事!我自會憑我能力飛升!我何須這等歪門邪道!”
“唉,冪德,你怎么不聽我的呢,用一界的氣運助我等一起飛升上界,到那時,我們是有一界氣運加身,飛升靈界仙界神界!位列仙班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等到了那時,玄月界都沒了,又怎么會有人知道這些呢?”
“蕭兄!要冷靜!我輩修士修仙為的不就是…不!”
…
轟隆聲就這樣在四周不停的響起,慘叫聲不絕于耳,一片安靜之后,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蕭暢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只有聲音,只有那些對話,但是卻很容易便能夠分清楚那些人說的話,那些人的身份,以及那些當年所發(fā)生的事情。
一切就這樣大白于天下,眼淚就這樣順著臉頰慢慢的流了下來,每一次,每一次聽到看到那些當年的事情,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什么修煉什么道心都不重要,蕭暢就是想要好好的哭一場,為那些為了玄月界自爆的使者們!為了那些奮不顧身一起自爆的靈獸們!
他們的自爆在那些人看起來是那么的不值,那么的難以理解,但是她懂,她懂他們的決絕,懂他們的不舍!
似乎一切結束了,但是還是無法動彈,而那天上還是沒有把烏云消散。
這個消息有點突破玄月界修士的認知他們還停留在這個無比震驚的信息里回不過神來,這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結束了?竟然就這么結束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又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就那樣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呵呵,竟然會這樣!”
是那個女聲,被喚作碧蓮真君的女聲,她竟然沒死!沒死!
“沒想到我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過沒關系,我還有機會!”
蕭暢聽了這個聲音,心中卻是明了,這便是那時所說的安排了吧!
“冪德!你死了!可是我還活著!我要讓你們蕭家你們蒼元宗滅亡!我所有的布置!我好恨!”
一陣痛苦的呻吟從她的喉間發(fā)了出來,顯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創(chuàng)傷,聽著她慢慢的將一切安排了下去,那些事情,是玄月界修士都經(jīng)歷過的,那些話已經(jīng)都在他們的身上驗證過了,是真的!完全是真的!
直到那最后,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遍布著回聲響徹在整個區(qū)域,
“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回去的!一定會!不管再等多少年!付出多少代價!”
這句話,蕭暢聽過,青牛老祖和他們說過,一字不差,從那話語聲中有著多少的怨恨,多少的憤怒,多少的不甘心!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蕭暢抬起頭看著那高高的天空中,似乎有著一點點的感覺一般,那云彩似乎在慢慢的往旁邊散去,一絲七彩的光芒從那里慢慢的升起,似乎有什么東西升到了那上空。
蕭暢的耳朵邊突然傳來一聲嘆息聲,她的心神一動,卻是聽到了冪德真君的聲音,原來他一直都在看著那里,并沒有陷入沉睡。
“結束了,我真沒有想到,它竟然將這些全部保存了下來,真是沒有想到,真是要多謝它了!”
蕭暢的心猛地一跳,他口中的那個它難道便是天下榜?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冪德真君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過來,“正如你所想,它啊,是和我們使者們一起守護著玄月界這片天地的存在!那一次若非它,我們也不會成功,其實最后我差點便失敗,百密一疏,真是沒有想到。”
蕭暢凝神聽著,她知道這個時候先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說,有很多感慨,他需要一個傾聽的人,而此時她便是那個可以聽他講故事的人。
“不過她也沒成功,就算是多活了那么多那么多年,她還是身損道消了!一點不剩,小輩啊!你且記得,咱們修仙之人修的是那仙吶,也是修的道心,不管別人怎么想怎么說怎么做,首先咱們要守住本心!無愧于心!無愧于天地!甭管什么資質,那都是虛的,不是所有的飛升修士都是天靈根!不是所有的五靈根都是廢材!不管什么世界什么界位,你且記得,既然天道給了修仙的路,給了靈氣,給開了這扇門,就不會完全堵死,總會有那么一扇開啟的窗戶等著我們去發(fā)現(xiàn)!修仙,倚仗的不是天地,而是修仙人自己!”
長長的一聲嘆息之后,冪德真君再沒有說話,蕭暢知道,又一次聽到了那些熟悉的人的聲音,聽到了那些熟悉的話語,先祖恐怕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了。
沒有什么人說話,蕭暢的臉上,眼淚劃過的痕跡還存在那里,這一天絕對是在她兩輩子的人生中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天,到了此時,終于落下了帷幕,結束了!
這三個字剛剛在她的腦海中閃現(xiàn),她便感覺到了周圍靈氣的變化,這種變化讓她覺得心驚,剛才在這里因為兩界的徹底歸位而造成的靈氣濃郁之感竟然會突然覺得在倒退,在消逝!
這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莫非數(shù)萬年前的事情還沒有結束?蕭暢不敢再往下想,這一切已經(jīng)解釋的很清楚了,但是接下來為什還會有這樣的變化!
難道不是應該一切回歸原樣么!不僅蕭暢在恐慌,其他的修士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只是如今還不能動,所有的恐慌只是表現(xiàn)在臉上,而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
蕭暢眼睜睜的看著上空,那里沒有告訴她任何答案,云彩卻是似乎在散去了,隨著那靈氣的消逝,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束縛也在慢慢的減弱。
直到一聲哞聲響了起來,是青牛老祖,他最先恢復!
“當年這一幕展現(xiàn)在了當時所有在金丹紫月秘境里的修士面前!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fā)生,聽著這些對話,也就是在那時,天地變化,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
它的聲音里充滿著傷感和滄桑,兩個牛蹄突然騰空,踏到了那半空之中,“我們,你們所看到的我身后的這些修士,我們來自于數(shù)萬年前冪德真君為了玄月界的生存而保留下來的一個界位,我們自己稱它為紫月界!”
就在它說完這句話之后,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就在它的身后響了起來,“紫月之巔!蒼元大宗!”
聽著這樣的聲音,蕭暢不禁熱淚盈眶,這就是她一直都期待的場景,有一天,可以在這里,在這玄月界的土地上,大聲的喊出蒼元宗的名號!
她想這大概也是當年蒼元宗修士被迫離開宗門,被迫四處安家,隱姓埋名從頭打拼,那么多年,一代又一代心里所日夜期盼著的事情!
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話,沒有人再起來質疑,更加沒有人再出聲反對!
冪德真君是英雄!玄月界的英雄!蒼元宗不是那被整個玄月界所指責的宗門,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蕭暢喃喃的說道,她一遍一遍的重復著,慢慢的聲音變得更高,傳遍了整個區(qū)域!
在她的身后,祝嫣然如同哽咽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畢安認真的看著她,抿了抿嘴,“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他的聲音更加的洪亮!祝嫣然看了看他,“好!記住!你也是我蒼元宗修士了!”
而緊跟著他們的聲音,是星辰島修士,在祝島主的帶領下,堅定的站到了蕭暢的身后,而天玄宮亦是如此。
不僅僅是這樣,就連一些其他宗門的修士也紛紛的站了出來,在他們每個人站出來的時候,臉上都是充滿了堅毅的神情,
“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復我蒼元大宗榮光!”
像是要感天憾地的聲音突破了整個天際,這一次,響徹了玄月界的每一個角落,這也意味著到了這時,玄月界之上,一個古老的宗門又一次重新崛起!
這一次沒有任何一個人質疑,不是不想阻止,而是難以阻止!
令峰主在這樣的情況下走了出來,他眷戀的看著四周,突然拉開了自己的身體,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看到了什么,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蕭暢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終于明白了那時火獅所說的話,她終于明白為什么令峰主可以如此淡定的面對那些指責他的話。
并沒有什么歪門邪道,并沒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他承受了旁人所無法承受的痛苦,做出了旁人所無法做的選擇!
蕭暢不知道這得多大的痛苦才能完成這樣的事情,她也終于知道了這得是多大的愛才能支撐著他走到了現(xiàn)在。
令峰主坦然的接受著那來自于四面八方的不同的目光,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他一點都沒有奇怪,這樣的目光,同情的,憐憫的,驚訝的,悲痛的目光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我是令君,數(shù)萬年前,我是進入紫月秘境的金丹修士之一,當年,我來自于蒼元宗!
而我,是當年紫月秘境中活到現(xiàn)在的唯一一個人,我會這樣選擇,便是想著有一天我可以帶著當年那些秘境中所有的金丹修士站在那里,就像現(xiàn)在一樣,告訴你們一切!當年的一切!如今,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