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白和秀菱商議巳定,便由凌慕白開始安排,怎么向他爹凌青云提出,向顧家提親的事情。
因為凌慕白之前考慮過這個細節,所以覺得,他爹凌青云那邊應該很容易擺平,根本不是什么大問題。他哪里知道,秀萍早已經安排下了二姨太這個大釘子等著他呢?
所以當凌慕白把這件事情對著凌青云合盤托出時,凌青云皺著眉頭道:“唉,若是照從前的凌家,那顧家可是根本就高攀不上咱們,他們不就是近幾年才富起來的暴發戶嗎?如今凌家落到這步田地,也說不得了!”
凌青云搖著頭,滿臉的無奈和傷感。眼前不由得就出現了凌家往昔繁華富貴時的盛況。
凌慕白垂著手,畢恭比敬地聽他爹訓話,見凌青云一時頓住了,看了看他的臉色,也不敢催,只好候著。
好一會子,凌青云才回過神來,接著說道:“到哪山咱們也是不得不唱哪山的歌了。本來說起來,這個顧家秀菱配你,還說得過去。只是,我最近聽說,她的命格甚是兇險,不但克父克母,誰家娶了她,連公婆也克,甚至日后還會刑夫克子。如此一來,我們凌家,還敢要這樣的媳婦進門嗎?你就是不顧忌,卻又將我置于何地?”
凌慕白吃了一驚,不曉得這事兒怎么傳到了凌青云耳朵里。照說秀菱這命格的事,應該知道的人不多啊!凌青云卻是從什么途徑知道的呢?
他若不知道便罷,他要知道了,自己和秀菱的事情就不是那樣順利啦!但凌慕白也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還得分辨道:“爹,其實吧,這命格之事,是信則有,不信則無。那些算命先生,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信口雌黃也是有的。就拿這克父克母來說。顧家夫婦,秀菱一樣叫他們爹娘。不但沒有被克,反而家里日子越過越好,這又怎么解釋呢?”
凌青云一擺手,眼睛一瞪說:“你還瞞著我不成?別以為我不知道啦!這顧家夫婦,算得上秀菱的親身爹娘嗎?自然是克不著他們啰!我可是聽說了。秀菱的親爹譚元庭,年紀不大便英年早逝,難道不是被她克得嗎?她的親娘李美云,好端端被人扣上與浪蕩子通奸的罪名。難道不是被她克得嗎?由此看來,這姑娘要不得,無論如何要不得!”
凌慕白搓著雙手。啞口無言地聽著凌青云訓話,他真沒想到,怎么凌青云連這個也打聽得這樣明白呢?不過凌青云早些年認識這譚元庭,倒不稀奇,都是生意場中的人。有來往也正常。只是,這秀菱是譚元庭的親生女兒,又是怎么被自己的爹得知的啊?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凌青云此刻的話,不亞于大冬天。澆了一桶冷水在他身上!那真是從頭涼到了腳,真涼到心里。
凌慕白還想說什么。凌青云已經一甩袖子,立起身回臥房去了。
凌慕白跟了兩步,急道:“爹,你聽我說啊~”
“沒什么好說的啦!你不在乎你和自個兒后代的性命,我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賠上!你要是執意要娶她,眼睛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爹的話,那么,悉聽尊便!”
凌青云說完了這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凌慕白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凌慕白垂頭喪氣地把原委說給秀菱聽,秀菱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撲閃著,一時無話,她也沒料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凌慕白怕秀菱生氣,連忙安慰她道:‘你也別不高興,我相信,咱們肯定能想出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秀菱勉強笑笑,搖頭說:“我沒有不高興,我只是奇怪,難道我的命格,竟然弄到縣城人盡皆知的地步嗎?甚至連你爹也聽說了。我想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啥名人名媛,誰會關注打聽我的事情呢?”
凌慕白嗯了一聲:“就是我也覺得奇怪哩!照我爹的說法,他也是最近才得知的,那么,誰會多管閑事,拿這話告訴我爹呢?照理說,知道你這命格的人,應該不多了吧?外頭人是怎么曉得的?”
秀菱一時也理不清頭緒,所以悶悶地說:“我也不知道啊!”
凌慕白繼續道:“本來我還打算跟我爹提了這事,到你們家提親之后,到了合貼子的時候,大不了花錢買通個算命先生,將咱們的八字批個上上簽,就蒙混過去啦!沒想到這會子,竟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凌慕白無可奈何地攤手,怪不得古人說,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呢!看樣子,還真是這樣。
秀菱專注地看著凌慕白:“那要是你爹一定不同意咱們在一起,你打算怎么辦?”
凌慕白被秀菱問住了,伸手抓了抓后腦勺,想了想說:“我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我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來,讓我爹同意咱倆在一起!”
“要是還不行呢?你會放棄我嗎?你真不怕我以后會克了你?‘秀菱一本正經地問,她突然就覺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如果凌慕白因為家庭的阻撓,便與她形同陌路,那她該怎么面對?
“我不會放棄的,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秀菱!”凌慕白大聲地表白著,他真的很害怕秀菱會因此而喪失對自己的信心。
停了一停,凌慕白繼續說道:“我也不怕你克了我,我相信,只要咱倆在一起,一定會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地過一輩子!”
秀菱定定地看著凌慕白的眼睛,她的唇邊,慢慢浮現出一絲笑容,這笑容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明媚耀眼。
看得凌慕白心里一動,忍不住又想擁住秀菱,再品嘗她嘴唇的芬芳。卻被秀菱用手指掩住他的唇,輕聲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凌慕白隨即回應道:“是。愿得心人,白首不相離。”
他望向秀菱的黑眸里滿是執著:“相信我,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就算不能娶你,我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秀菱只是微笑,她心里默默地說:我們當然會在一起,除了你,還有誰,能與我為偶?
凌慕白和秀菱在想辦法,怎樣破解在凌青云那里遇到的阻礙;而秀萍呢,則在為加強這阻礙,而費盡心機!
她覺得,光憑二姨太和凌慕白的爹反對,怕是還不足以令凌慕白就范。還應該將凌慕白的舅舅與舅母拉過來,形成更加強悍的防御才對!
這一點,秀萍之前已經琢磨過了。但她無緣結識凌慕白的舅舅與舅母,所以,要怎么施展自己的計劃,還真是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這個時候,秀萍已經從李氏那兒探聽到了一些情況。例如凌慕白打算向顧家求親了;而凌慕白的父親,不曉得從哪里打聽到了秀菱的身世與命格,明確地表示了反對!
秀萍因為達到了目的,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笑過之后,心里是無盡的悲哀和憂傷。是的,她暫時拆散了凌慕白和秀菱的姻緣,那又怎么樣呢?她還是不快樂,她還是不幸福,她也還是得不到凌慕白,無論他的人,還是他的心!
一念及此,秀萍只想嚎啕大哭,不管她怎么做,也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且,只會將凌慕白推得離自己越來越遠!
試想一下,如果凌慕白知道了自己的齷齪舉動,他還會正眼看一下自己嗎?就是秀菱,自己又有何面目見她?
李氏還在那兒自顧自地嘀咕:“真是的,咱們秀菱怎么會是克星呢?她的親爹死得早,那是他自個兒得了病死的,關秀菱啥事兒?就說李美云吧,現在過得不知道多好,又哪里被秀菱克了?再說咱們家吧,不虧了這丫頭,就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啦?就能賺這么些銀子,住上大瓦房,有田又有地還做生意?”
秀萍也隨聲附和道:“就是嘛!那算命先生就是瞎掰唄,他要真算得準,咋不幫自個兒算算,怎么樣才能發大財?”
李氏又憂慮道:“這事兒也不曉得辦才好!若是鬧騰得大家都知道了秀菱的命格,還真是好說不好聽呢!”
秀萍隨口安慰李氏幾句:“娘,您還是別操心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操心也操心不來的!凌慕白不是對秀菱死心塌地的嗎?就看凌慕白怎么擺平他家啦!”
李氏點點頭:“我就是個愛操心的人,心里這有了點兒事呀,那是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不過我想著,誰家得了我們秀菱,絕不至于象算命先生說的那樣!”
秀萍又勸慰了李氏一陣子,便打道回府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呢!
第二日,韓府接到了一封匿名信。凌慕白的舅舅韓自成拆了信一看,上面寫的內容居然是有關顧家秀菱的事情。
其中言辭鑿鑿地提到,秀菱命格兇險,不但是個克父克母,克公公婆婆的克星,將來還會刑夫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