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葉之餘輕聲咳嗽了一下,邁步走了進來。
“啊,師傅!”曦若有點慌亂,慌慌張張的從牀上坐起身來。
“呵呵,沒事!”葉之餘輕輕按了按手,示意曦若坐下就行。
“師傅,掌門師伯那裡怎麼樣了?”曦若看了看沉睡的項風,見到項風並沒有被驚醒,這才輕聲問道。
葉之餘面色微冷,隨即緩緩道:“掌門閉關了,最快也要半月之後才能出關!”
“那怎麼辦?”曦若憤憤道:“難道就這麼放過他們,這一次那王怒江太過分了!”
葉之餘搖了搖頭,道:“先不急,這一段時間先讓風兒養好身體,風兒的身體素質好,問題不是很大,不過那王怒江,嘿嘿,這一次也不是很好受!”想到這裡,葉之餘也不由的微笑了起來,自己剛收的這小徒弟行事還真是出人意表,以凡人武者之軀,居然在飛劍之下逃得了性命,還重傷了化神期的王怒江。
“恩!”曦若點了點頭,心中對項風也是佩服的很,要知道凡人面對修仙者,即便是武者也完全不佔任何優勢,雖說武者的近戰比較犀利,但是凡人的兵器很難突破修仙者的靈力護體,而對於迅如閃電的攻擊,更是難以防禦,更不要說還有各種其他的法術了。
只能說,這一次項風以傷搏命很冒險,但是運氣也真的好到了極點,王怒江打心裡沒看得起一介凡人項風,所以沒有防禦,只是想擊殺項風,才被項風的唐刀割裂了小腹。
看到項風的呼吸極爲平穩,而且因爲服用了融雪丹補充了體內的血氣,項風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血色,葉之餘微微點了點頭,“就先這樣吧,讓他先好好休息一下!”
……
沉睡中的項風眉頭緊緊的皺起,眉心的皺紋糾結在一起,彷彿是一個“命”字,而臉龐之上那道傷疤,因爲服用了融雪丹,血氣催動之下已然結痂,隨著項風臉上的表情愈加猙獰,血痂一片片掉落,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疤痕。
而此時項風的腦海中,那一片片記憶殘片又出現了,如同電影膠片一般,旋轉而過,項風自己則像一個過客一般,看著那血腥的殺戮在繼續著,而自己卻無奈、無力阻止,只能在內心深處發出一聲聲嘶吼:“不要!不要啊!”
“噗!”
一個極爲英武的中年人的頭顱被一道劍光割了下來,頭顱高高的飛起,那漸漸無神的眼眸凝視著項風,其中有著太多的牽掛和不甘,而那無頭的屍體,腔子內一股心血激射而出,灑落項風滿頭滿臉。
他是誰?他是誰?爲什麼我會如此心痛!
即便是在腦海之中,即便項風自己完全沒融入那些記憶碎片之中,但還是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壓在心頭,沉重到項風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似乎都要炸裂開來,一陣陣的劇痛。
“少爺快走,爲項家留住血脈啊!”
一個老人目眥欲裂,絕望而淒厲的嘶吼著,奮起雙臂,將站在他雙臂之上的少年擲出了高大的城牆,而在少年翻過城牆的瞬間,卻看到那老人力竭,無力的墜落向地面。
“爺爺!爺爺啊!”
項風清晰的看到一枚記憶碎片之上,一個絕望的少年無力的跪倒在地,看著那白髮蒼蒼的老人頭顱無助的痛哭著,而那少年就是自己!
記憶碎片最終結束在一道絢爛的劍光之中,奪目的劍光讓項風的眼前一片空白,只是隱隱約約之間看到了一個紋繡著坤字的百寶囊。
就在那一幕幕血腥的記憶碎片旋轉不息的時候,項風的腦海深處,一顆黑色的光點逐漸的滋生出一條條細細的黑色絲線,順著一條條脈絡蔓延開來,這是仇恨的種子。
“嗡!”
依舊被項風緊緊握在手中的唐刀在刀鞘之中一聲顫鳴,項風的臉上一道紅芒閃過,而臉上的那道血痕更是變成了鮮血一般的嫣紅色。
“呼!”
項風猛然睜開了眼睛,眼眸深處一道道血芒閃爍著漸漸隱沒,項風逐漸恢復了清明。
此時,窗外的天色剛剛拂曉,略帶昏暗的天空呈現墨藍色,窗口的方向正對著東方,一顆瀰漫著淡淡紫氣的星星。
項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胸口有絲冰涼的感覺,還有著絲絲針扎一般的疼痛,不得不說,修仙者的金瘡藥也遠比凡人的藥石要好的多,只不過一夜的時間,項風就感覺到,胸口那可怖的傷口已然結痂了,如果是在凡人界,這樣的傷勢,即便是不死,也要躺個一年半載了。
雙臂按在牀幫之上,項風輕輕用力,緩緩的坐起身來,只是這一動,額頭之上已然滿是冷汗,輕輕的抹了一把汗水,項風搖了搖頭,咧著嘴苦笑了一下,隨即慢慢的如同遲暮老人一般下了牀來到了門外的小院之中。
看著那一顆絢爛的星辰,項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無比的空氣,將心頭的仇恨壓制了下去,現在雖然項風還與那些記憶碎片無法完全融合,但是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仇人就是修仙者,而且還是這乾坤門中的弟子,對於那王怒江,不知道爲什麼,項風心中有一絲莫名的熟悉的感覺,還有一絲敵意。
不是因爲昨天的戰鬥,就在看到王怒江的第一眼,項風心中就升起了那莫名的敵意。
項風的記憶只有那充滿血腥和殺戮的一夜,而之前的記憶似乎被塵封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對王怒江的熟悉感覺就是來自於那塵封的記憶。
王怒江是秦國大將王卉的二兒子,而他的大哥王怒海就是在戰場上被項風的父親項燕斬落馬下,這是項風親眼所見,而他們兄弟長的極爲相似。
昨天能夠擊傷王怒江,項風也知道,這絕對是險之又險,而且運氣好到了極點,再來一次的話,以項風的性格絕對還有勇氣,但是還有沒有這麼運氣就不好說了,所以實力纔是根本。
項風即便能拼死一名煉氣期的修仙者,但是化神期呢?返虛期呢?所以,爲了復仇,項風也要先將仇恨埋藏在心中,即便此時心中有一種認賊作父的屈辱,項風也要隱忍,不能露出絲毫的恨意。
雖然項風可以肯定,自己的師傅葉之餘和師姐曦若不會傷害自己,但是難保滅殺自己滿門的不是乾坤門的高層,自
己暴露了的話,恐怕連自己的師傅和師姐也會被牽連。
來了不過一天半的時間,項風已然看出了,自己的師傅雖然修爲不低,但是在乾坤門中卻並不得勢,想必是因爲師父一向與世無爭,反倒讓人當成了可欺的善人。
“喝!”
項風輕喝一聲,雙腿一分與雙肩同寬,膝蓋微微曲起,重心一沉,雙臂勁力爆出,猛然推拳而出,保持住了這個動作。
自幼養成的習慣幾乎成爲了潛意識,雖然記憶大部分喪失了,但是這自幼練到現在的扎馬步卻絲毫沒有忘記。
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項風緩緩閉上了雙目,心平氣和,呼吸漸漸幾不可聞,項風的武學天賦同樣極高,年僅十七歲就已經達到了凡人武者的最高境界,只是氣力和經驗還比不得一些年長的武者而已。
此時,項風平心靜氣,居然緩緩的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了一體,就在項風身前不足半丈之處,一株小樹之上,一隻早起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著,完全沒有發現項風的存在。
“項風!”
院門輕輕打開,一個俏佳人輕挪蓮步,款款走入了項風的院落之中。
天剛拂曉,東邊天際的粉色雲霞映襯在佳人絕美的臉龐之上,如玉似脂一般的俏臉如同初開的蓮花一般嬌豔,清亮的眸子如同初晨蓮瓣之上的晶瑩露珠,纖柔的嬌軀走動之間,如同迎風擺柳,更是透發出一股沁人的淡淡幽香。
輕聲呼喚了一下,並沒有得到項風的迴應,曦若撅了撅朱脣,這小子還沒醒呢吧?嘻嘻,我去看看。
自幼在乾坤門中長大,曦若並不覺得大早晨起來進入男子房間偷看男人睡覺有什麼不妥,手中端著一碗芳香的甜粥,曦若躡手躡腳的來到了項風的房門之前。
“咦?”
見到項風的房門居然虛掩著,曦若忍不住驚咦了一聲,推開房門一看,項風居然不在房中。
“呃啊……”
曦若瞬間有點慌亂,幾步來到項風的牀前,將甜粥擱在了桌子上,看著掀開的被子和被子上面滲出的絲絲血痕,曦若真著急了,這小子還是個重傷員呢,跑到哪裡去了?
所謂關心則亂,曦若急急忙忙就要去找自己的師傅葉之餘,轉身間,眼角的餘光卻透過窗子看到了院中小樹之下扎馬步的項風。
“籲!”曦若這才輕輕吐了一口氣,俏手拍了拍胸脯,“這臭小子,嚇死我了!”
緩緩來到院落之中,雖然不喜歡修煉,但是對修煉一途也瞭解的曦若看著項風的動作和沉穩的呼吸,也知道現在的項風不能打擾,當下挪動蓮步來到了項風的對面,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之上,雙手托腮,如水的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項風。
雖然削瘦但是蘊含著力量的身軀,以及那堅毅中卻還帶著一絲稚嫩的臉龐,尤其是項風右臉頰上那道血色的疤痕,更是讓這張原本俊逸的臉龐多了一種邪異的魅力,曦若癡癡的看著,有點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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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