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兒能瞧見她，平民們卻瞧不了。
因此，那些注目的平民便瞧著這么詭異的一幕，都傳著方丞相府的小公子，病人一夜之間好的，卻能看到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經常自言自語還在自己的廂房中大擺宴席，自娛自樂。可怕的是真有兩副碗筷和空了得酒壺。
"走吧。"
"去哪？"
"花滿樓，煙柳之地。"
下了欄桿，便壞壞的笑，自顧地走著。
身后的少年郎一時紅了臉蛋，躊躇不已，尤其是她說道這花滿樓乃是煙柳之地，心中大呼不妙，卻承了師傅如此大的恩惠，只得抱著必死的決心，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雖然常人看不見她，卻下了城樓后，在一個拐角處，浮現出了影子，依舊是那身黑色的常衣，手中的酒壺空蕩蕩的隨手扔在路邊。
方墨笙瞧見了，便跟在后面兩那酒壺撿起，放置在另一邊，正正地擺好。又三步做兩步地跟了上去。
她的步伐很快，一路上遇到了許多的吃食，便自顧地拿了，那些小販都驚呼著。
"這位爺，還沒給錢？"
"爺，銀子還沒給我？"
"爺，來一串？還沒給錢呢？"
卻都被身后的小尾巴一一擺平，待到了花滿樓的門口，他卻拉住了自己的衣袖，面露難色。
"怎么了？"
"師傅"
便見他可憐兮兮地拉開了自己的錢袋，正是用上好的綢緞，選取最好的花紋繡成的錢袋，里邊已經空空如也。
她的手中拿著許多吃食，還有些首飾，嘴里還嚼著冰糖葫蘆。
"沒事，我有銀子，走吧"
說罷又推著他入了門口，頃刻間身上都掛了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喲，公子，這是給哪家姑娘買的首飾？"
瞧見了她手中首飾，便引人發問，總不能說是買了給自己用的。
"這是給我家妹妹買的，丫頭鬧騰的很，快，給爺開最好的包間上最好的酒菜。"
聞言，老鴇才從里邊出邊出來，瞧見是上次那位俊美的少年郎，萬分諂媚。
"喲，這不是小公子，可好久沒來了，愣著干嘛不懂事快給小公子拿東西，里邊請，上最好的廂房。"
一群人簇擁著入了之前的廂房，坐定后頃刻間便上了許多酒菜。
"好了，姑娘們都下去吧，我同方兄還有事相議。"
說罷各自都打發了一錠銀子，嫣焉燕燕這才退了下去，安靜了許多房門關上后，腳步聲越來越遠。
"師傅，要同徒兒說什么？"
"我是看你太緊張了，吃菜吃菜。"
忙著吃這些美味的菜肴，瞧見他的臉色越來越紅，一直下不去，又不敢動彈，眼神也不知該放往何處，有些小愧疚。
門外卻吵吵嚷嚷地，破門而入，跑進來來個少年郎正是小書童小九。
主子二人，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公子，你怎么在這兒，老爺托我來尋你回府有大事了。"
"去吧。"
得到了她的恩準，這兩人腳下生風都跑走了。
"得，又剩我一仙。"
飲了兩口酒，又吃著菜肴。
估摸著是宮里的旨意下來了，多半是懸賞。傳喚方墨笙很可能是為了派遣他們去收復邊境。
三日后
百姓夾道相送，方圣昌被提拔成為護國大將軍，方墨笙成為小軍師一同前往邊境之地，收復邊境。
兩輛馬車協同十七兩的糧草車，一萬精兵一路向北而行。
這么多人類，一旦出城，便是莫大的血庫。顯然宮里的小皇帝是在算計著，這位一夜之間忽然痊愈的三小公子，背后的神仙能救的了一時，會不會再出手相助。
倒是成全了他的意思，索性便只派了一萬的精兵。待到了北方邊境之地，恐怕也舟車勞頓，無心上戰場，廝殺潰敗。
馬車之上，倚靠著一個女子，有了她的仙氣，那些路途中的小妖便不敢造次，一路上為軍隊免除了許多麻煩。
"師傅？師傅？"
馬車內傳來小小的聲音，便是自己的小徒兒在喚她。
"我在呢？何事？"
心靈感應，便只有他才能聽見。馬車內四下無人，一時有些懵。
"師傅，你在哪兒？師傅？"
馬車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在這兒，何事？"
驟然嚇了他一跳，已過去了一天一夜，傳聞北去一路上，軍隊都會遇到許多的妖怪，到了邊境之地，只剩下七七八八，偏他們平安無事，便明白，師傅在暗中保護著軍隊，一時沒忍住，這才出聲呼喚。
"沒沒事，徒兒給師傅"備了許多酒。
她的鼻子靈敏，剛好手中的酒壺空了，便自顧地從他的座位底下，翻開遮蓋布，果然里邊陳列著九壇美酒。便提了一壺出來，自顧地飲著。
馬車一個顛簸，灑了一些，他卻急急地撿起地上滾落的空酒壺，只差一點點就要溜出馬車。軍中禁酒，違令者殺無赦。一時冷汗都急了出來，這才仔細把空酒壺放到座位底下的空位，細細地蓋好。
瞧著她一臉的醉樣，猶如小貓般肆意斜躺，打著嗝吧唧嘴，又沉沉睡去。
"小公子，方才有些顛簸，沒事吧？過了這大道后就是丘壑之地，馬車只會越來越顛簸。"
"無礙。"
眼神不敢往右邊去，卻能大致明白，馬車外的聲音，有些影響到了人的睡眠，卻只得及時出聲制止。便拿下了自己斗篷，給師傅披上，這才敢看上一眼，好看的桃花眼彎彎地，有些歡愉。
他這輩子，本是羸弱的病體，空然一生地早逝，何德何能，能博得大羅神仙的顧憐。
丘壑之地，最多的精怪，應有盡有，更多的是性涼的妖怪。更為污穢。一處的竹林里尋到一座廟宇，一萬多人的軍隊就近扎營休息。
一個個火把，火堆燃起。
她便忽然醒了，閉眼瞧見這四面八方有許多眼睛在盯著，那些妖物有的畏懼那火光，有的卻發抖著直勾勾盯著。
"小公子，今夜只能在廟宇中過夜，已安置妥當。"
"知道了，我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