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一聲轟鳴,雖然當下是晴空白日,亦閃出一道刺眼光芒。
光芒消散,只見光芒源頭,四周樹木枝幹,點點焦黃,白煙渺渺。中心出現出一個淺坑,一人一獸雙雙倒在其中。
鄭乾渾身衣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也是點點灼傷痕跡,冒出一股肉香,所幸呼吸平穩渾厚,生命力強盛依然。
再看一旁雷光獅獸,胸口之處鮮血淋漓,一個大洞有碗口粗細,內裡一邊焦黃。已是了無聲息,碩大的軀體正化爲點點光芒散去。少傾,軀體消失殆盡,徒留一顆蘊含雷意靈核在浮在空中,緩慢縮小。
叮,擊殺初級靈獸,獎勵積分1點。
冰冷聲音在鄭乾腦海響起,僅存的一點意識隨即昏迷而去。
日垂西山,林中逐漸昏暗。
鄭乾才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勉強拖著渾身疼痛的身體站起,此時渾身痛感、癢意,此起彼伏,甚是折磨。心中連連責備自己不知從何時開始竟逐漸膨脹輕敵起來。
那雷光獅獸,雖然只是下級靈獸,全身威力釋放之下也恐怖非常。兩者交手瞬間,若非鄭乾提前將體內剩餘真氣一心二用,遍佈周身煉體暗脈,稍稍防禦了一下,只怕現在就不只全身皮膚輕微燒傷了。
上次與龐胖子交手也是,一時上頭,就要正面硬碰硬起來。心中不禁自責道,自己怎麼總是捨棄優勢,想與那公牛比角力,實在是莽夫之爲。思及至此暗自發誓,從此再不要隨便與人正面對招。
想到對招,又心生酣暢爽快之意。方纔那一爪雷法千鈞之下,竟將龐大的獸軀抓出血洞,小小師姐推薦的技法《雷法七章》配合上雷性氣核運轉果然有奇效。就可惜藏書閣一層只有前兩章:“千鈞”與“金剛”兩技可翻閱學習,剩下功法均在二層,須得成爲入室弟子纔可進入,離自己稍稍遙遠。
想著想著,一道閃光晃了一下。鄭乾收回思緒,擡眼看去,昏暗林中,那靈獸雷核仍盤旋空中,散發著溫軟白光,偶爾閃爍一下。經過一天的流逝,已經只剩指甲大小。心中不禁一陣肉痛,只感惋惜,急忙伸手過去吸收起來。
那雷覈實在太小,一下就被吸收進入體內。鄭乾又無奈地嘆了口氣,便踏上腳步,歸家而去。
森林夜深,鄭乾離去之後,又一道身形,閃入其中,瞬間消失不見。
。。。。。。。。。
次日,鄭乾剛醒來就發現昨日吸收的雷獸靈核已經消化光了,但是仍沒有提起再入雷池暗道的想法。因爲,現在的自己已經起不來牀了。
除了右臂完好無損,渾身上下多處燒傷之處,竟囊腫發黑,皮膚之下,肌肉骨骼酥麻痛癢,稍稍動彈就加劇痛楚。
“師兄,給你打了洗臉水?!?
張大寶一如往日一樣推開房門進屋,放下水盆。見師兄依然在牀上未起,搖了搖頭,正要走出房門。
“大。。寶。。別走。?!?
鄭乾抄著沙啞的嗓音,勉強蹦出了幾個字。
張大寶聽聲音,心覺不對,急忙走到師兄牀邊,不禁一驚,只見鄭乾臉色煞白,額頭上起了一個黝黑大泡,甚是恐怖。
“師兄,你怎麼了?我要不要請青醫館師兄幫你看看?”
“別。。。找孔虎。。幫忙”
鄭乾繼續抄著沙啞的聲音吩咐著大寶。
沒一會,孔虎便跟著張大寶急匆匆進入屋來。
孔虎見鄭乾臉上黝黑大泡,亦心中一驚,看向鄭乾,眼神中滿是詢問之色。聽到鄭乾張嘴微吐“雷”單一個字,頓時大致明瞭,對著鄭乾點了點頭,又掀起被褥查看鄭乾身上傷勢。
只見鄭乾身上亦數處,同額頭一樣起了黝黑水泡,遍體密密麻麻,讓人心生寒顫。
“孔師兄,鄭師兄得了什麼病啊,怎麼突然就這樣了。要不然,咱倆還是把他擡到青醫館找門派專職醫術的師兄醫治吧?!?
張大寶見鄭乾一身疾恙,滿臉都是擔憂之色。
“無妨,鄭師弟這癥狀應該是中了雷毒?!?
孔虎單手托腮,眼翻下白,回憶起來。
“我家族有一位長輩跟青雷派高手切磋之後,也是這個癥狀。那時就聽人說過,是中了雷毒。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雷毒入骨,無法動彈,需要靜養一個月,等體內毒性一點點消散就可以了?!?
說完,見張大寶一臉將信將疑表情,臉色一沉,語氣凝重對張大寶說道,
“張師弟,如果你真爲鄭師弟考慮,千萬不能將此間的事告訴任何人。這其中緣故還等你師兄痊癒後,你再向他打探。切記切記!”
張大寶聽言,又看向牀上師兄,見鄭乾亦面色凝重看向自己“嗯”了一聲,便重重點了點頭,記下吩咐。
夜深沉,只餘蛐蛐嗡鳴,貓鷹咕咕。
鄭乾都不知自己躺在牀上幾個夜晚了,只覺如今已經淡化了白天黑夜概念,醒了就運功修煉,累了就閉眼休眠。偶爾被張師弟叫醒吃飯接尿,這廢人生活簡直痛苦難忍。
“呼嚕~~”
牀邊地上,一席棉被,張大寶正酣然昏睡。
聽聞張大寶雷鳴般的呼聲,鄭乾沒有一絲厭煩,想到師弟這幾日對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心中反而涌出絲絲感動。
可是自己現在實力低微,即使有心也無力回報師弟的這番殷勤。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鄭乾稍稍收斂內心波動,此時剛睡醒一覺,已無睡意,便要行功修煉,以免浪費時間。
忽然,一陣風聲吹過,房門無聲而開,一道黑影如迅雷般,閃進屋來。
鄭乾心中一驚,就要忍痛坐起,呼喊出來。
只見那黑影迅雷之間,猛擊鄭乾脖頸穴位。鄭乾頓覺一股巨大雷意遍體而來,除了眼珠能轉,渾身麻痹,竟絲毫不得動彈。
鄭乾怒目瞪視這黑衣人影,只覺身形如此熟悉,應是自己認識之人,心中憤怒,待我化做厲鬼亦要索你命來。
那黑衣人影,全然不顧鄭乾瞪視,伸手在鄭乾額頭水泡之處摸了一模,便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強行塞入鄭乾口中。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又如一道閃電,瞬息而走,風隨其後,悄悄帶上了房門。
一切都在幾息間發生,蛐鳴鷹咕,酣然呼聲,均均依舊,彷彿一切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