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言的眼神反而有此黯淡,下來。沒有了剛才那種仿佛竹瓚飲糞握在手里的咄咄逼人。他嘆了口氣說:“我沒有辦法證明。”
夏知遠追問道:“你想證明什么?”
“我覺得,這介小世界的法則小是由那些偉大的先驅修行者們建構和解釋的,符文是他們的語言。而后,才逐漸滲透到了世俗界,變成了我們日常應用的語言。語言的一部分構成是基于符文的音、形、義,以比較簡單的。容易讓人理解的方式。但修行者畢竟還是從普通人里誕生出來的,或者,就是另外一種解釋。
最初的時候,每咋。人都是修行者,只是漸漸的,一部分人的能力退化了反正不管怎么樣,占據主導地位的族群顛倒了過來。修行者變成了人群中的少數派,那么,修行方式、體系的解釋,自然也是以世俗語言來進行。這里面的轉換。有多大的耗損呢?到底是不是全然傳達到位了呢?里面會不會有一些東西,是用世俗語言無法解釋。只能靠著經驗和傳承來一代代傳遞下來的呢?從那些沒有發音的符文里。我覺得。應該這種玩意不少。平時我們修行的各種功法的解釋、闡述里,必然是有冗余的部分。我覺得,如果能夠將這些冗余的部分一點點擠掉。應該是能夠大大提升靈能的使用效率的。”
聶信提出的想法讓夏知遠斟抽了一口冷氣。仔細一想。這個想法不是沒道理,但如果聶信真的要去做這樣的研究,吃的苦頭可真不
夏知遠看了看聶信,想不出來能說什么。聶信的想法、創意、意志。都是他這樣在修行者中間算得上不錯的家伙無法企望的,那不僅僅是修為的高低,更是境界的高低。聶信的目標從來就不僅僅是枯燥地去闖過一層層修為的關卡。有了這樣的境界,他突破一層層的修為壁障輕松無比“他非常了解那是什么情況直到壁障的這端和那端分別是什么,意味著什么”
“這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啊。”夏知遠嘴嘆道:“你要是真想研究。光靠著大家都知道的那些個陣法和符文,可沒什么指望。”
聶信苦笑著說:”誰說不是呢?修行者們的壽命都很長,那些開宗立派的大能們,每個人都有足夠的時間建立起自己的一整套理論體系。不管哪個門派。功法、煉器、煉丹制藥、符咒與陣法、劍訣、法訣等等。都是一整個體系。不同的門派側重不同。哪怕真的都是同源而出,但經過那么多年的累積發展小天曉得哪些是最原始的內容,哪些是增殖出來的理解和闡釋。光是要將這些內容分辨出來,一個門派的各種典籍就得花上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更別說有那么多門派、家族呢。縱然一些方面,大家的體系差不多,只是細節有差別,可有可能關鍵就在這些細節上。另外。還有那些個隱世門派和家族,他們保留著的是最純粹和原生態的道法傳承,這些內容,都不知道從哪里去找。”
夏知遠看看聶信,想要勸說什么。但聶信仿佛知道他的所想。淡淡一笑。說:“放心好了。我可不會為自己找麻煩。我想看看修行修到后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我知道。修行這回事,就是在和時間斗爭,不會浪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這些方面的。看將來有沒有條件繼續這部分研究吧,不行的話,也有變通的方法。”
夏知遠想了一下,問道:“你該不會是準備自己搞一套吧?”
聶信哈哈一笑,說:“怎么可能,這可不是誰都能搞得出來的。只能說。立足于自己能學習到接觸到的東西。盡可能在自己了解的范圍內。將各種內容融通吧。”
在修行方面,聶信和夏知遠都挺鉆牛角尖的。現在有了陣法系絞
可以討論。兩人更是一邊行進一邊聊著,反正在通過到第十一層的通道的時候,枯燥乏味。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做。
可一抵達第十一層,夏知遠并沒有感覺到什么,聶信卻忽然中斷了他們熱烈的討論,注意到了眼前不同尋常的氣氛。
煉妖塔的頂層,并不像他們之前預料的那樣危機四伏。至少看起來不是。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整片的桑樹林,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煉妖塔之前幾層。各種地形對他們的限制和削弱自不待言
可到了地方,他們一望而可知到底情況惡劣到什么地步。但這頂層。卻讓人看不透。煉妖塔之前那些層,那些自然環境俱都是用陣法模擬出來的,那些妖獸之流。既然是上古修士秦養的。種類也多少讓人心里有數。可到了頂層,他們觸目所見都是桑樹。一點別生物都沒有。更讓人有些心驚膽戰的是,這里完全沒有風,所有的桑樹,數以億計的葉片就那么靜靜地垂著,一動不動,沒有一絲聲有在他們擊討業后,他們帶權的空氣流動,才讓他舊地切的桑樹發出沙沙的輕微響聲來。這種異常的寂靜,委實叫人心里發毛”
“小這是什么狀況啊羽恬和沐夙兩個女子對于這種情況感觸尤深,雖然她們身處隊伍中間,但在這樣的環境里,怎么都讓人沒安全有
所有人都取出了武器,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夏知遠的手掌里緊緊攥著三枚靈石,雖然什么都沒有發生,但大家卻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冷靜如聶信、張翼輪、庚繹,他們握著飛劍的掌心也不由得滲出了一些汗來
“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反正,,大家小心就是了庚修沉聲說道。
大家小聲地一邊聊著些什么,一邊緩慢朝著這一層的中間位置前進。說的那些東西沒什么營養,甚至也不是為了防衛些什么,似乎僅僅是為了擺脫這種惱人的寂靜而已。
“小前面好像有動靜,”墨翔仿佛發現了什么,但他沒有急著沖上前去,的是等庚修沖他點了點頭之后,才一同上千查探。
在林間的一小片空地上,幾個修行者雙目緊閉倒在地上。慶繹探了探,說道:“還都活著”看他們服色,就是我們在第十層碰到的那伙人吧。除了他們這組,另外應該就是何松在的那組人到了頂層了。”
庚繹知道何家似乎有些什么問題,但何松畢竟和聶信、何蔓都有關系,還是提了一下。墨翔皺了皺眉頭,猶疑地問道:“他們這幾個是出了什么狀況?。
慶繹搖了搖頭,他分出一絲神念一探,神色越發凝重了起來。“還真看不出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受了什么傷,也不是被震散了魂魄的樣子。只是魂魄和靈能現在都極盡微弱”像是”像是被什么玩意抽空了一樣
墨翔心神大震,問道:“有這樣的東西?”
慶釋聳了聳肩,淡定地說:“什么都可能有的。修行界變化萬方,從來就沒人敢說什么有什么沒有呢。只是”我們這一路行來,除了桑樹什么都沒發現啊
慶繹招了招手,后面大家才跟了上來,看到眼前這詭異的情況,大家心里更緊張了幾分。羽恬用了藥術對眼前這昏倒的幾人施治,雖然讓這幾人體內的靈能開始有回復的跡象,但似乎要恢復如初,還需要相當的時間。
羽恬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會如何。
“我們”駐扎一下吧。這幾個人里有昆侖的、孔家的弟子,那幾個散修也不是沒來歷。那個黃衣服的是玉霞觀的記名弟子。要是他們都死了還沒事,可現在的狀況,就這么扔著”不太好張翼栓建議道。
聶信點了點頭:“這里發生過什么,周圍應該有蛛絲馬跡。庚兄,你我,加上張翼輪,我們三個分頭查探一下吧。”
庚繹點了點頭。片刻之間聶信做出的決斷十分恰當,現在這一行人中,他們幾人攻守兼備,應敵手段最為豐富。灰修和聶信兩人,毫無疑問現在是一行人中戰力最強的,張翼輪雖然稍弱,可他有飛星劍在手,碰到什么情況跑總跑得掉的。以他這樣的名門子弟,身邊還有幾件護身法寶,當可應付無虞。
三人在周圍轉了一圈,終于在一處發現了一些戰斗的痕跡。但檢點那些飛劍和法訣留下的痕跡,讓他們更毛骨悚然了。所有的痕跡都好像是他們碰上的那一隊暈著的家伙們造成的,他們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小看起來,他們”像是碰到了什么妖異的玩意了。要將靈能抽空”還都是如此,要么是我們不知道的什么妖獸,要么,就是他們自己拼了命地施展劍訣和法術,終于力盡小”。夏知遠提醒道。
庚繹心頭一凜,皺著眉頭問:“你的意思是”他們碰到了某種“魘獸,?”
夏知遠點了點頭,苦笑著說:“不如此。無法解釋啊。至少,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聶信沉默著,稍微過了會才發聲問道:“真的有魘獸這類東西?”
魘獸是什么?真沒有多少人見過,在典籍里,那是一種無形無質的妖獸,有著各種詭異的神通。正因為無形無質,一般的手法也就無從攻擊起,除非是突破了筑基期,直接用神念進行攻擊,不然,其他法訣劍訣要能夠傷到魘獸之流,恐怕都得到登峰造極的程度才行。真要是有魘獸這種東西,還的確存在于煉妖塔頂層。面對諸多靈息期的修行者,它幾乎是無敵的,
可夏知遠說的對,沒有任何實體的痕跡。只有一方的全力施為和力竭不止,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