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洲沉著臉用外衫把石荇罩住,背著她回到了家。將手中的獵物扔下,轉(zhuǎn)身進(jìn)了石荇的房間。拿下外衫,看到有些瑟縮的石荇,石洲臉上更是黑沉,怒氣更盛,手上卻輕柔地將石荇放在床上。
重重的“哼”了一聲,石洲嚴(yán)厲的掃了石荇一眼,石荇連忙垂下腦袋,以示正在悔過。
石洲怔怔的看著自家妹妹橙紅色的臉,炎膚剛剛煉成,還有些無法控制。想笑心里卻又感覺十分苦澀,他想說我是哥哥,有什么苦我吃就行,我會護(hù)著你的。
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自己怎么護(hù)著小荇呢,又有什么能力護(hù)著小荇呢。更何況小荇并不軟弱,比自己這個哥哥要強(qiáng)多了。而且再過幾天,小荇又要回宗門了。那時(shí),一人身在宗門里,一人身在小村里,相隔甚遠(yuǎn),自己怎么可能照顧到小荇。石洲心里難受,兄妹倆還從沒有分開過如此之長的時(shí)間。
石荇偷偷地抬起頭瞄了石洲一眼,看到哥哥復(fù)雜難辨的神情,忐忑的開口,“大哥,我問過芝姐姐,在云霧山脈的入口處有一個云霧鎮(zhèn),那里住的大多都是修真者的家眷,有很多還是凡人。我想著,等我們的實(shí)力強(qiáng)一些,就可以把家遷到鎮(zhèn)上,三爺爺和娘親都搬過去。我也可以經(jīng)常去看你們,咱們一家再也不分開了。”
石洲大喜,連聲問道:“那遷到鎮(zhèn)上有何條件,又有何限制,離天一宗大概有多遠(yuǎn),你一路來往有無危險(xiǎn)?”
石荇站起身,拉著激動地石洲坐到一旁。這一起身就牽扯了全身的皮肉,這時(shí)石荇才注意到自己渾身是又癢又痛,仿佛無數(shù)只螞蟻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還啃噬著自己的皮肉。
注意力放到了痛癢難忍的身體上,身體變得更加敏感,放大的癢感和痛感一波一波的向她襲來。石荇這才意識到這仿佛是剛練成炎膚的后遺癥,那么真火鍛體訣第一重是練成了。
激動地對著床邊桌上的銅鏡照去,看到了橙紅色的肌膚,還有光禿禿的腦袋,石荇蔫兒了。憤憤的瞪了石洲一眼,綠色的靈氣匯聚到頭上,黑亮的頭發(fā)和眉毛飛快的長了出來。
石洲在一邊十分樂呵,焦急的心情一下子得到舒緩。對著石荇譴責(zé)的目光得瑟一笑,讓你不聽話,還先斬后奏。
石荇梳好頭發(fā)。臭美的摸了摸光滑的臉蛋,沒好氣地瞪了石洲一眼,對著他說著具體事宜。
“那云霧鎮(zhèn)雖說是鎮(zhèn),不過和渭水城比起來也不會小多少。云霧山脈里有不下百家門派,相應(yīng)的云霧鎮(zhèn)也就分了好幾個區(qū)。其中天一宗所在區(qū)雖然小了一些。但是極為清幽,環(huán)境也好。不過要想住在宗門所庇護(hù)的區(qū)里,至少得有筑基期的修為才行,不然只能住到魚龍混雜的外區(qū),那太危險(xiǎn)了。”
“我想著等到我突破筑基期的時(shí)候,咱們一家再搬到云霧鎮(zhèn)。那時(shí)向宗門提出申請后。交付一定的靈石,就可以得一套獨(dú)院。娘親和三爺爺?shù)陌踩斜WC,大哥你也可以安心修煉。也可以進(jìn)到云霧山脈里歷練。”
石洲思索了一番,擔(dān)心的看向石荇,“確實(shí),住在宗門庇護(hù)的區(qū)里安全清凈,不過。小荇,這樣的話你會不會太有壓力了。”
石荇粲然一笑。“大哥,我們是一家人呢。現(xiàn)在小荇也有能力了,不能總讓哥哥一個人挑著重?fù)?dān)。難不成大哥你不信我嗎,修煉到筑基期還難不倒妹妹我,更不要提什么壓力了。只是,還需要大哥再等些年份。”
石洲爽朗一笑,對未來充滿了期盼,“當(dāng)然,修煉這事可是急不得的,須得水到渠成才行,小荇你不必著急,等到搬遷之后大哥可要好好見識一番那波瀾壯闊的修真界!”轉(zhuǎn)瞬一想,石洲又頗為憂慮的說:“小荇,那獨(dú)院大概需要多少靈石,大哥沒辦法幫你,干脆你給我留的靈石還是帶回去吧。”
石荇連忙推拒,沖著石洲調(diào)皮一笑,“哥哥,小荇賺靈石的方法多著呢。喏,你的儲物袋就是小荇用自己賺的靈石給買的呢。”
石荇想了想,對著石洲伸出了手,“大哥,把你的明月刀拿出來吧,我再錘煉錘煉。只可惜以我現(xiàn)在的水平還煉不出法器來,煉出來的凡器也比不上明月刀。就暫且提升一下明月刀的品質(zhì),大哥用著也更順手。”
石洲寶貝的把明月刀從儲物袋里拿出來,輕彈了刀身,明月刀“嗡嗡”的震動起來,極具靈性。“明月刀已是我的本命靈器,我不會換掉它的。”
石荇聽到這話,極其震驚。再看了看此時(shí)更加激動,發(fā)出陣陣清吟的明月刀,目露凝重,“大哥真的已經(jīng)確定了,可是明月刀只是凡器呀。”
安撫了聽了石荇的話震顫的更加厲害的明月刀,石洲堅(jiān)定地點(diǎn)點(diǎn)頭,“明月刀已是我的本命靈器,只可惜還只是凡器,不可隨意變化大小,不然就可以放在丹田里溫養(yǎng),說不得就可突破凡器與法器的界限呢。”
石荇凝重的看著明月刀,既然已有了一絲靈性,那么破凡入法也不是不可能。她低聲喚道:“小金!”
金書現(xiàn)出身形來,略放出一絲威壓。明月刀似乎駭住了,也不敢顫動了,刀身輕抖著,害怕的直往石洲衣襟里鉆。
“咦?”金書將明月刀攝到半空中,圍著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驚異的看著明月刀。怎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見到老朋友一樣,金書仔仔細(xì)細(xì)地觀察著明月刀也沒發(fā)現(xiàn)和哪一個老朋友相像,而且也只是一把略通靈的凡器。
明月刀刀身劇烈的顫動著,想要逃出金書的束縛。金書表面浮現(xiàn)出一層薄薄的金光,透過明月刀粗劣的刀身望進(jìn)了深處,一塊青色的碎石被生硬的嵌在刀身里,并沒有和刀身融為一體。
“竟是靈隕石!竟是靈隕石!”金書在半空中雜亂的飛舞著,似顛似狂。明月刀趁機(jī)擺脫了金書的控制,飛回了石洲懷里,恐懼的顫抖著。
等著金書恢復(fù)了平靜,石荇攝過金書,輕撫著。
“靈隕石,屬于天外隕石星隕石的一種。降至此界的隕石顏色不一,但石上均有星狀紋痕,因此統(tǒng)稱為星隕石。星隕石乃是鑄造法寶的極品礦石,而靈隕石則是星隕石中極為特殊的一種,形狀與其他星隕石無異,不過均為青色,又稱星青隕石。自降落地面起通身會閃爍著奇異靈光,直至百年后靈光消失。靈隕石也是世間僅有的可以讓法寶成長的礦石,即使鑄造的時(shí)候加入指甲蓋大小的一塊靈隕石,法寶也能夠提升兩個小的等級。”金書的聲音有驚喜,也有悲痛。
“我萬余年前曾有一老朋友,名‘戰(zhàn)’,就是由拳頭大的一塊靈隕石混著星藍(lán)隕石鑄成的。只可惜,他跟隨他的主人一戰(zhàn)之后,他的主人身死,他也不見了蹤影。”
“你這把明月刀里就有一塊靈隕石,不過鑄造的手法粗陋,這精銅也太不上檔次了,怎么能和靈隕石鑄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不過就算如此,這明月刀怎么就孕育出靈性了,真是奇怪。”
說完金書也不等兩人答話,就翻找起自己的小金庫,尋找合適的礦石讓石荇先練練手,再錘煉明月刀,爭取讓明月刀脫胎換骨。
忙碌的金書沒有注意到,自他說過“戰(zhàn)”這一名字之后,明月刀便停止了顫動,只是一直輕泠著,仿佛在疑問,在困惑。
石荇和石洲哭笑不得,在凡界這精銅已是頗為難得,據(jù)三爺爺說還是父親花費(fèi)了好大功夫才弄到的。
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慕饡艉衾怖驳牡钩隽艘淮蠖迅鞣N器材,催促著石荇到了院子里。一個巨大的石案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不過石荇已經(jīng)提前布置好了隔音符,不然這聲音早就驚醒了左右的鄰居了。
“今天先試試手,明天就錘煉明月刀,爭取早日把那些個破銅爛鐵全給換下來。接下來,不許動用神識,閉上眼睛,就用天錘第一式。”
隨手拎起一塊魚紋鋼,水藍(lán)色的魚紋鋼上仿佛一條條深藍(lán)色的游魚首尾相接的嬉戲著,非常漂亮。這魚紋鋼是常用的煉制水屬性法器的金屬,不過讓石荇用來試手倒真是大材小用了。
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再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石荇平穩(wěn)下激動的心情,閉上眼睛。將渾身的靈氣匯聚到丹田中,石荇扎著馬步拎起精鐵錘,憑著感覺砸下了第一錘。
精鐵錘重重的舉起又落下,石荇穩(wěn)扎馬步,下盤極其穩(wěn)當(dāng),隨著手上的動作腳步微移。砰砰的重響,魚紋鋼高高的彈起又落下,而石荇的精鐵錘仿佛長了眼睛一般每次都精準(zhǔn)的砸到了魚紋鋼上。
天錘第一式十八個動作,石荇用來錘煉了十幾遍,終于,錘下的魚紋鋼由半個臉盆那么大被精煉成了巴掌大的一塊,再也沒有縮小的余地,金書叫停。
滿意的看著透亮澄澈的魚紋鋼,鋼身上的游魚只有拇指肚兒那么大,映在月光下好似活過來一樣,泛著粼粼的藍(lán)光,如水一般。
“不錯,不錯,繼續(xù)練習(xí),領(lǐng)悟天錘的氣勢才真正算是掌握了天錘的精髓,小荇,你好好琢磨琢磨。”
“嘭嘭嘭”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深夜,那一道小巧的身影汗如雨下,依舊在揮舞著手中的大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