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心無愧?!濒~幼薇氣定神閒的說,梨花白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心虛的表情,“木秀於林,風(fēng)必摧之。幼薇從答應(yīng)爹參加十府幻魔境會戰(zhàn)時起,就知道總少不了會惹些閒言碎語。只是低估了那些小人的卑鄙?!?
“木秀於林,風(fēng)必摧之。弟妹說得真好?!绷险F讚之後,又憂心忡忡的說:“只怕這一句也是塞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幽深的眸子厲芒閃現(xiàn),讓柳氏心頭一窒,魚幼薇輕描淡寫的說:“大嫂才真是好利的口舌呢!一句塞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足以讓我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難以翻身!”
“放肆!”老夫人勃然大怒,瞧那架式就想掌摑魚幼薇。。
“祖母別生氣,弟妹,快給祖母認(rèn)錯。”柳氏故作惶急的說。
眸色一沉,魚幼薇悠悠反問:“請大嫂指教,我何錯之有?又有什麼需要塞住天下悠悠之口?”
老夫人怒道:“傳言滿天飛,你還敢說你沒錯?”
“幼薇哪裡錯了?”
說話的是寧墨非,但沒人理他。
一向討厭柳氏虛僞,魚幼薇倒也沒打算撕破臉,只是眼下這事情需要?dú)㈦u儆猴,免得府裡也謠言四起。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柳氏,她不慍不火的問:“都說長嫂如母,爲(wèi)什麼我看大嫂迫不及待要給墨非戴一頂綠蔭蔭的帽子呢?我年輕不懂事或許是得罪了大嫂,墨非卻一直敬重大嫂的吧?”
被看得有些心裡發(fā)毛,柳氏心虛的解釋說:“弟妹誤會了,我是擔(dān)心謠言造成的影響難以挽回。”
“我都不怕衆(zhòng)口礫金,大嫂爲(wèi)什麼要急於讓我認(rèn)錯?”目光一凜,從柳氏臉上移到老夫人臉上,魚幼薇肅容說:“謠言的事情,我會查清楚。寧家可以不管,但要逼我認(rèn)莫虛有的罪名卻是不能?!?
“誰說寧家不管!”寧伯文的聲音在外面?zhèn)鱽怼T捯粑绰洌熥右驯幌崎_,他大步流星的走進(jìn)來,臉上黑沉似水。
“是弟妹誤會了,祖母跟我並沒有說不管?!绷馅s緊迎上前去解釋。
“大嫂還是別管的好?!钡恼f罷,對寧伯文一拱手,魚幼薇又道:“大哥,沐玉麟是衝我來的,連累你們聲名受累,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弟妹,你這說的什麼蠢話!既入寧家,一切事情自有寧家爲(wèi)你擔(dān)待?!睂幉臄蒯斀罔F的說。
心頭一暖,魚幼薇露出一抹淡笑:“這種小事情,我自己能料理。大哥,你忙你的吧。有需要的話,我會跟你開口?!?
老夫人氣得眼發(fā)直,怒道:“休想!從今天起,你呆在碧梧園哪裡也不準(zhǔn)去!”
柳氏也跟著苦口婆心的勸說:“是啊,弟妹,外面謠言傳得正邪乎,你最好閉門不出。就在屋裡抄抄經(jīng)書什麼的,也算是修身養(yǎng)性。”
這是要將她禁足了?魚幼薇笑了,脣角噙著嘲諷的淺笑。
“你們都欺負(fù)幼薇,我討厭你們!”寧墨非忽然爆發(fā)了,跳起來護(hù)在魚幼薇面前憤怒的吼道:“不許把幼薇關(guān)起來!”
屋裡屋外的人盡皆愕然。
呆子也不算十分呆嘛!魚幼薇像喝了蜜心裡甜滋滋的。
四弟少有的強(qiáng)硬保護(hù)姿態(tài),讓寧伯文看得熱淚盈眶舉手,有種類似有子初長成的欣慰:“沒有人要把弟妹關(guān)起來,大哥保證?!?
“真的?”寧墨非吸著鼻子問,狹長的鳳眸裡淚光閃閃。
“老四,大哥騙過你嗎?”寧伯文氣笑不是,撣灰似的在四弟肩上拍了一記。
沒答理大哥,寧墨非轉(zhuǎn)身抱住媳婦兒一臉的慌亂:“幼薇,不生氣好不好?”
對上那雙濡溼的清澈眼睛,哪怕有再多的氣也飛到爪哇國去了,魚幼薇笑著說:“我本來也沒有生氣,只是在想怎麼把事情解決。”
老夫人怒氣未消,卻也沒再發(fā)作。柳氏偷偷瞟了她跟寧伯文一眼,沒敢再挑撥。
“弟妹,寧家要是連這種事情也處理不來,也沒臉在帝都混了。今天中午,二太公跟我進(jìn)宮面君,要求九皇子給寧家一個交待。”不經(jīng)意的看到妻子臉上微微失望的表情,寧伯文心裡微微一動,雖沒深想,卻也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有勞大哥,那我們就回碧梧園去等好消息了?!毙n大哥嫣然一笑,魚幼薇牽起寧墨非的手,若無其事的跟老夫人告辭。
柳氏心頭惱恨,卻佯作歡喜的說:“倒是我跟祖母白擔(dān)心了,原來你們已經(jīng)進(jìn)宮面君了,九皇子想必再不能縱容府裡的人造謠,外面的謠言很快就能平息了?!?
“帝王心思難料,焉知九皇子縱容府裡的人造謠不是得自上意?!甭宰魈狳c(diǎn),寧伯文打發(fā)妻子先離開,又把屋外的丫頭都遣開。
屋裡只剩祖孫倆,他不客氣的對祖母說:“柳氏糊塗,您也跟著糊塗?弟妹心性高傲,眼界必也是高的,等閒之人也難入她的眼。那些謠言根本不足信。這次,二太公倒還知道以大局爲(wèi)重,主動叫我一起進(jìn)宮面君,您怎麼倒沉不住了?”
謠言什麼的老夫人已忘了,只氣吁吁的說:“你是沒看到她那囂張氣焰,不是看墨非也在,我非狠狠的煞煞她的性子。別說什麼怕寧家留不住她,沒這張屠夫,寧家也不會吃那帶毛的豬。她瞧不上墨非,我還瞧不上她那作派呢!”
“祖母!”無奈叫一聲,寧伯文又樂道:“您就小氣吧,當(dāng)心四弟到祖父那裡告狀。全軍大比武主要開始了,您可是難得跟祖父團(tuán)聚,別讓那小子給攪和了。”
提及這,老夫人更鬱悶了:“那沒心沒肝的壞小子,枉我那麼疼他,剛纔竟然說討厭我,以後他被媳婦欺負(fù)死,我也不管了?!?
笑笑,寧伯文扯開話題:“皇后娘娘明日在宮裡擺瓊花宴,請了您老,特別交待要帶四弟妹同去。明天肯定還有人要出些幺蛾子的,您別當(dāng)衆(zhòng)給四弟妹沒臉?!?
“誰能給她沒臉,木秀於林,風(fēng)必摧之啊,她傲著呢!”老夫人餘怒未消,把孫子攆出去,獨(dú)坐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