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獄弟子自爆了,知道魂獄在哪兒不?他肯定把圖送回魂獄了。”魚幼薇問,聲調(diào)並沒有刻意的壓低。
衆(zhòng)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葉鳳舞身上。
葉鳳舞失笑道:“妹子,你是有多麼狂妄啊,居然還打算到魂獄找藏寶圖?”
魚幼薇理直氣壯的說:“老孃不能白損失買人的靈石,魂獄弟子殺了葉芍藥賠償身價靈石,這要求不算過吧?”
望著魚幼薇那張火狐面具裡露出的幽深眸子,葉鳳舞嘴角抽了抽,才一本正經(jīng)的說:“首先,魂獄在中央大陸,不在東大陸。其次,就算在中央大陸,魂獄也是個神秘的所在。近來,魂獄在中央大陸大肆擄劫煉丹師,惹得天怒人怨,幾大仙門聯(lián)手清剿魂獄弟子,聞風(fēng)而逃的魂獄弟子逃回魂獄後龜縮不出,大家也只能無功而返。所以,葉芍藥的身價靈石,你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籠在一層濛濛幽光裡的黃泉客陰惻惻的說:“葉家藏寶圖未見得就在魂獄弟子手裡,若有藏寶圖,魂獄弟子還守在這小酒樓幹嘛?”
矮頭陀附和道:“說得不錯!”
算命瞎子無恥的說:“葉鳳舞,說出藏寶圖的下落吧,到了現(xiàn)在,你用藏寶圖引大家?guī)湍阍琢艘粋€魂獄弟子,也算是替你葉家報了仇,你還想獨(dú)吞藏寶圖就太不仗義了。”
“噗哧”笑了,魚幼薇說:“死瞎子,我算知道你爲(wèi)什麼出生就遭天譴了,因爲(wèi)你太無恥!謀奪藏寶圖還扯到仗義不仗義,你跟那些沽名釣譽(yù)的僞君子都有得一拼了。尼瑪,咱們本來就是邪道人物,看到好東西就搶本來就是邪道作風(fēng)!”
“毒娘子果然是咱們邪道第一妙人兒!”
一聲輕笑響起,衆(zhòng)人循聲去看,只見一名外形俊俏有些娘娘腔的白衣男子站在對街,“唰”的打了手裡那把超長摺扇。他一步三搖的走過來,似閒庭漫步,卻又在瞬息間移到魚幼薇身前,扇子扇出一陣燻人的香風(fēng)朝她飄去。
“妖劍陸?zhàn)╋L(fēng),也打算跑來摻上一腳麼?”以前見過這娘娘腔跟夜五一起喝酒,彼此並無交集,但魚幼薇一眼就認(rèn)出他來。
落星殿的妖劍陸?zhàn)╋L(fēng)是邪道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論實(shí)力或許在場許多人並不怵他,但是怵他背後的落星殿。
“我是適逢其會,被葉千重那傢伙拽來喝酒,剛出來就碰到毒娘子了,真是有緣何處不相逢啊!”陸?zhàn)╋L(fēng)自來熟的笑道。
討厭娘娘腔,更討厭沒事?lián)u一把香扇的娘娘腔,魚幼薇不客氣的說:“老孃可不記得跟你在哪兒見過!少套近乎!”
陸?zhàn)╋L(fēng)璨然一笑:“玄奼宮那次,我跟夜五在一起的。”
魚幼薇翻了個白眼說:“小五兒那時跟葉千重在一起嗎?”
“不是吧?妖劍幾時存在感這麼弱了?我明明跟葉千重那傢伙分別站在夜五左右,你無視了我,太讓我傷心了!”陸?zhàn)╋L(fēng)掩面作悲嘆。
算命瞎子那些人臉皮狠狠的抽搐著。毒娘子已經(jīng)相當(dāng)難纏了,據(jù)說跟夜五關(guān)係曖昧就罷了,現(xiàn)在聽來葉千重也跟她有交情,這陸?zhàn)╋L(fēng)更是死乞白賴的要跟她拉關(guān)係。毒娘子如果想獨(dú)吞藏寶圖,誰能跟她搶?
幸好,毒娘子看上去很不待見陸?zhàn)╋L(fēng),絲毫沒有找他當(dāng)幫手的意思,掉頭對葉鳳舞說:“葉家藏寶圖應(yīng)該在你手裡吧,拿出來吧。死人,要藏寶圖也沒啥用。”
“葉家藏寶圖不在我身上,不然早就帶著藏寶圖尋寶去了,又怎麼會把這些人都引到亂雲(yún)城來呢!不過,我也傾向於魂獄弟子並沒有得到藏寶圖,因爲(wèi)葉芍藥只是旁支庶女,所知有限。那個魂獄弟子可能知道得更多些,可惜他自爆了。”
葉鳳舞一席話合情合理,倒無人置疑。
風(fēng)雲(yún)酒樓鬧出的動靜,驚動了整個亂雲(yún)城的人,圍觀者越聚越多。大家都對葉家藏寶圖報以高熾的熱情。不知是誰提議到葉家去找,一呼百應(yīng),葉鳳舞只得帶路去了葉家隱居的山谷。
亂雲(yún)城南三百里外的大山深處,一座被荒草覆蓋的山谷迎來了大批修士,附近的鳥獸四散奔走。
葉鳳舞熟門熟路的領(lǐng)著大家從羊腸小路上進(jìn)了谷。濃霧低壓懸谷,谷中荒草悽悽,還有濃而不散的腥腐味瀰漫。草叢裡不時躥起一條條五彩斑斕的蛇蟲。
荒草深處,一座傾頹的屋宇出現(xiàn)在視野中,撥開草葉兒,能看到一塊“慶餘堂”的牌匾爬滿了青苔。葉鳳舞仰面悲嘯,聲如金石交擊。
童年的記憶中,慶餘堂裡是家中過節(jié)舉行宴會的地方。最後一次在這慶餘堂時,好像是祖母散生。當(dāng)時屋中燈火輝煌,美味佳餚滿桌,家人樂融融的圍在桌邊。如今,家人都成了黃泉路上冤魂,慶餘堂也只餘下半傾的破屋子,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就在葉鳳舞嘯聲收時,衆(zhòng)人眼前突然迸發(fā)出耀眼奪目的白光,這座院子方纔像墳場的莊園,一下子就變得燈火輝煌。
殘垣斷瓦統(tǒng)統(tǒng)消失,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的是飛檐懸燈的畫棟朱樑,流光溢彩。燈火通明的廳堂裡飄出酒菜的香味,美婢在門邊整齊排列,一個白衣人含笑相迎在臺階前,他面如敷粉,眉清目秀,手裡摺扇輕搖,清雅脫俗。
“大哥……”葉鳳舞迷迷怔怔的低呼,腳不受控制的向臺階邁去。在他後面的那些人都像受到召喚似的向前走,姿勢都驚人的一致。
“清醒點(diǎn),連這種低級的術(shù)也抗不住,熊爺跟你丟臉丟大發(fā)了!”
小白熊的嚎叫聲在識海里響起,魚幼薇猛的驚醒,發(fā)現(xiàn)葉鳳舞面前三步外站著的哪是白衣佳公子,活脫脫就是個猩猩轉(zhuǎn)世,亂髮披臉,一張豹皮圍住腰部僅遮了羞處,裸露的上半身與雙腿長滿黑毛,手似雞爪木伸出,堪堪cha到葉鳳舞的印堂。
“該死!”
魚幼薇斷喝一聲,圈在腕上的赤焰劍已化爲(wèi)流光飛出。念動之間,劍光已貼著葉鳳舞的印堂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