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點了點頭。
“之後我就跟我父親反對過,不過他一開始只當是我面子薄,所以也沒當回事。直到後來,我越來越兇……我父親也是個倔脾氣,後來我們就吵起來了,話也說僵了。這件事也就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宋雅隨手摘了一朵小道旁的花,接著道,“我當時就想吧,你既然要逼我嫁人,那我隨便找個人嫁了就得了,總不能隨了你的心意。那之後沒多久就遇到了你。我見你雖說傻傻的,但模樣還能看,心地好像也還不錯。所以當時雪麗提議帶你回燕京,我也沒反對。之後的事情,也就是這樣了。”
說著,她轉(zhuǎn)過身望著阿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阿呆沉默,良久才澀聲道:“你是說,我就是那個‘隨便什麼人’嗎?”
宋雅微微點頭:“是的。說來,這件事應(yīng)該我對你說抱歉纔是。不好意思,騙了你這麼久。”
阿呆低著頭,只覺得心頭如同刀絞一般的疼痛。
半晌他才擡起頭,澀聲道:“雅兒,我們和好吧,別說這件事情了。”話語間,他甚至能感到自己嘴裡的苦澀味道。
宋雅呵呵一笑:“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嘛,哪有什麼和好不和好的?這件事是我不好,我在這裡鄭重地向你道個歉!”
阿呆直直地看著宋雅,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心頭只有一句話不斷迴盪著,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個騙局……
“阿呆啊,其實雪麗挺好的,她也一直很喜歡你,你可以試試跟她在一起。對了,你以後最好跟楊婷劃清關(guān)係。否則無論是我還是雪麗,都會不高興的。”說完,她朝著阿呆甜甜一笑,“好了,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你先回去吧。”
阿呆腦子裡一片茫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花園。
回到大廳,看著這裡的燈紅酒綠,渾然沒有一點熱鬧的感覺,只覺得心頭冰涼說不出的難受。
也沒有去找楊婷,他緩緩走出了這家會所,打了個車直接就返回了學校。
剛一回寢室,就見陳彬剛子和張峰三個圍坐在寢室中間那書桌前打牌。
看樣子張峰的手氣不錯,面前擺了厚厚一疊的鈔票。至於一邊的陳彬,現(xiàn)在則是一臉的苦相,看樣子輸?shù)貌簧佟傋右惨呀?jīng)是面紅耳赤,一副就快爆發(fā)的樣子。
“剛子啊,我跟你說你打牌技術(shù)不行吧,你偏不相信,非得輸錢給我纔開心。怎麼樣,現(xiàn)在信了吧?”張峰嬉皮笑臉地望著剛子說道。
剛子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張峰立刻縮了縮頭,大叫道:“老大,你看他!說好的玩牌不準發(fā)火的!”
陳彬瞪了張峰一眼,道:“打死你活該!誰叫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張峰撇了撇嘴,一擡頭就看見剛進門的阿呆。
“喲,大情聖回來了!”
陳彬剛子聞言也轉(zhuǎn)過頭去,朝著阿呆笑道:“下午去哪兒了?還說找你一起玩牌呢。”
阿呆勉強笑了笑,道:“去看了一個朋友。”
“吃晚飯了沒有?我們剛出去搞了些燒烤,還給你留了些。”
說著,陳彬就從桌子下面取出了一個飯盒。裡面裝著不少雞腿洋芋之類的,剛一拿出來,立刻就是一股濃香。
一旁的剛子頓時嚥了口唾沫,嘿笑道:“看木頭的樣子也是吃過了。我剛纔就有些沒吃飽……”說著,就要伸手去抓。
陳彬一巴掌就拍了過去,打得剛子直咧嘴。
“這是給木頭留的,你剛纔可是吃得不少,也不怕?lián)嗡溃 ?
“我……”
原本想說自己已經(jīng)吃過了,但不知爲什麼,剛說了一個字,阿呆就覺得喉頭有些哽咽,一股暖流從心頭流過。
阿呆雖然現(xiàn)在心亂如麻,但也明白宋雅那件事急也沒用,只能等以後找機會慢慢解釋。他乾脆就吃著陳彬買回來的燒烤,坐在邊上看三人打牌。
只不過也沒打兩把,剛子就把牌一和。
“媽的,不打了!這什麼爛牌啊!”
張峰嘻笑道:“點背不要怨社會,自個兒玩牌不行,就別說牌不好。”
剛子一瞪眼,咬牙道:“瘋子,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張峰嘿嘿一笑,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道:“剛子,你可能今天真的不適合玩牌,要不咱們來玩色子?”
一聽色子,一邊的陳彬頓時沒了興趣:“那你們玩,色子我沒興趣。就是隨便扔點數(shù)比大小,那就真的是比運氣了。”
一聽陳彬不玩,張峰頓時急了。要知道,剛子可是沒什麼錢的主,再打下去只怕也是不會給錢了。但陳彬可不一樣,這可是大財主,身上的票子是大大的有,不贏他的贏誰的啊?賭桌上可沒什麼兄弟!
“老大!你可別小看扔色子啊,這可是門學問!”張峰叫道。
陳彬頓時曬然笑道:“這還有什麼學位?難道你真的電影看多了,以爲那些都什麼賭神賭仙的都是真的?我跟你說,那類人我接觸得多了。有句話知道不,十賭九騙!”
張峰頓時大聲道:“老大,這你就真不知道了!我有一堂兄,從小就喜歡這玩意兒。機緣巧合下,他拜了高人學藝。回來後給我們表演了下,這扔色子可是有真功夫的!”
陳彬笑道:“那色子沒問題,不是什麼灌過水銀之類的?”
張峰叫道:“老大,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跟你說,那色子是我去買的,絕對是貨真價實有合格證書的東西!”
陳彬和剛子頓時就笑了。
阿呆在旁邊聽得有趣,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東西,但也是跟著傻笑。
這下子張峰頓時有點火了,大叫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不過我跟我那堂兄學過幾天,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一聽這話,陳彬頓時嘿嘿一笑,大叫道:“剛子,色子伺候!”
剛子也非常應(yīng)景,大叫一聲“遵命”,立刻就跑到張峰的牀第,拉出一個大箱子,從裡面把色子取了出來。
要知道308寢室四兄弟可是各有各的特色,總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剛子好酒,瘋子好賭,陳彬好名,至於阿呆……看看他身邊的女人數(shù)量就知道了。
張峰一把把色子抓過來,瞪了剛子一眼後,嘴裡一陣唸叨:“看好了,賭神來啦!”
說著,他把色子往杯子裡一扔。擱在桌上就一陣搖晃。
“三個六,三個六,三個六……”張峰一陣唸叨之後猛地一聲大叫,“開!”
杯子猛地揭開,就見那三粒色子靜靜地躺在桌上。
三,二,五……
陳彬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峰,剛子在邊上也撇了撇嘴。
張峰臉上一紅,大聲道:“不算不算,剛纔沒準備好!再來一次!”
不過也不知道是張峰學藝不精,還是今天賭神他老人家在打瞌睡,一連扔了五六次,點數(shù)都是慘不忍睹。別說是什麼三個六了,連對子都沒出一個。
張峰有些眼紅了,一旁的剛子早就幸災(zāi)樂禍地笑開了花。今天可是被張峰痛宰了不少,現(xiàn)在見張峰吃癟,他心頭甭提有多高興。
場面有些寂靜,就在這時,忽然旁邊響起一個聲音。
“這個……什麼樣的點子纔算是好的?”阿呆搔著腦袋不解地問道。
他在邊上看張峰他們玩了半天了,但還是沒怎麼看明白。
陳彬幾人頓時神色怪異地看著阿呆。
半晌,陳彬才道:“木頭,你不會沒玩過色子吧?”
“沒玩過……”
阿呆臉上有些泛紅,當年在山上的時候,逍遙子可不會教他玩這玩意兒。來到燕京以後,宋雅自然也對這東西沒興趣,也不會興起教他玩色子的念頭。或許雪麗會吧,但有宋雅在邊上,再給她幾個膽子也不敢教阿呆玩這玩意兒。
在風月吧裡阿呆倒是見到過別人玩,只不過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去學什麼的,直到今天見張峰他們幾人在玩,他才忍不住問了句。
一聽阿呆發(fā)言,張峰趕緊借坡下驢岔開話題,道:“玩色子可是很深奧的,木頭啊我來教你。扔色子裡,最大的就是三個六,其次什麼三個五拉,順子啦,對子啦……規(guī)矩很多。”
“我剛纔聽你一直在念三個六,也就是說不管怎麼說,三個六都是最大的,是吧?”阿呆想了想道。
張峰微微一愣,不過立刻點了點頭:“對,三個六是最大的。”
阿呆想了想,道:“我來試試成不?”
“你?”張峰懷疑地看了他兩眼,不過這個也沒什麼成不成的,他立刻就把色子和杯子推到了阿呆面前。
見阿呆把著杯子搖了兩下,之後也不揭開杯子,就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又搖兩下,又想了想。來回反覆了五六次。
張峰有些看不明白,不過還是開口道:“木頭,我跟你說啊。扔色子可是門學問,不是想學就能學會,想要多少就來多少……”
“三個六最大?”阿呆忽然擡起頭打斷了張峰的話。
張峰一愣,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阿呆搔了搔腦袋,有些尷尬地道:“好像已經(jīng)是三個六了……”
這次不光是張峰了,一邊的陳彬剛子也是對著阿呆一陣上下打量。之後又看了看那還緊扣著的杯子……
半晌,陳彬才緩緩道:“木頭啊,這可還沒開盅呢,你怎麼知道是三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