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仲梁的錯愕,早在柳若棠的預(yù)料之中。
柳若棠掩嘴一笑,含羞帶嗔的白了他一眼,“老爺,姐姐身子弱理不了事兒,你這做父親的難道還不知鳶姐兒已經(jīng)到了許人的年紀。還好我惦記著,鳶姐兒既是老爺?shù)拈L女,也就是我的心頭肉。”
鳶姐兒也有十五歲了,齊仲梁不是沒想過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紀,可鳶姐兒剛恢復(fù)正常。
此時將她許出,恐怕難找到好人家,等幾年別人淡忘了她是傻兒的事,再尋人家會好些。
柳若棠驟然提出有人上門提親了,齊仲梁還真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是哪家來提的親?”
“老爺,您一定想不到,也多虧咱們鳶姐兒求醫(yī)一事在鳳翔傳為佳話。這才引得風家公子前來提親,對了,他家可是寵妃漪妃的娘家,此時皇恩正是浩蕩。那漪妃的父親從白身封為六品官,聽說陛下還有意恩萌風少公子。”
柳若棠眉飛色舞的說著,她這些話當然是風家來人提的。說句良心話,柳若棠并不愿齊文鳶嫁到這等好人家。
不過,想起對方提的是妾位,柳若棠萬分得意起來。
縱然莫如雪有皇甫神醫(yī)醫(yī)治又怎么樣,她照樣能略施小計將她氣的病入膏肓。
等到她聽到最疼愛的女兒要嫁給別人做妾,按照她那倔強性子,要是能在榻上安穩(wěn),就不是莫如雪。
在這齊府之中,柳若棠自認她是最懂莫如雪的人,因為她將莫如雪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為了讓莫如雪毫無翻身之力,柳若棠為此絞盡腦汁,想要毀滅一個人,就要從她最在乎的人身上入手。
將軍之女又如何,當年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搶走了自己的心上人,搶走了正妻的位置,如今柳若棠要她一樣樣全還回來。
關(guān)系著女兒的終身大事,齊仲梁也沒貿(mào)然答應(yīng),他有些疑惑的問:“這風家正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怎么會想起與我齊府聯(lián)姻,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一席話,讓柳若棠神色略微緊張,她故作輕松的說:“唉,萬事沒有十全十美的,我看那風家少爺是個重情重義的,可惜一來咱們齊府地位太低,二來鳶姐兒又曾傳出傻名。不瞞老爺說,這風家此次來提的是妾位。”
“什么,讓我的嫡女去給人做妾?胡鬧,直接回了風家,我家女兒是不做妾的。”
齊仲梁說的義憤填膺,似是動了真怒。
柳若棠背過身,抹起眼淚來,這讓齊仲梁剛生起的脾氣又落了下去,他差點忘了當年柳若棠嫁給他時也是妾。
他剛才的話,戳到了柳若棠的痛處,齊仲梁伸手去攬她的肩膀,她一閃身躲了過去,鼻子里還哼了一聲。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寵了這么多年的妻子,齊仲梁陷入了兩難境地。
小作一番后,柳若棠懂的適可而止,她靠在齊仲梁肩膀上委屈的說:“老爺,妾身也是為鳶姐兒著想,那風家少爺儀表堂堂又對鳶姐兒十分看重。咱們鳶姐兒要不是傻了那么多年,誰會舍得讓她去做妾。難不成,您打算將鳶姐兒嫁給白身。”
柳若棠溫柔小意的一提,齊仲梁也跟著動搖了,他家鳶姐兒品貌雖好,可就沖著她傻了這么多年,想找個好人家做主母是難上加難。
要是不好的人家,搭著嫁妝把女兒嫁出去,他這做父親的難免臉上無光。
為了讓齊仲梁下定決心,柳若棠添了把柴:“老爺,現(xiàn)在風府少爺親自帶著人和聘禮在齊府等著呢,不然您見一見再做決定?”
“也好。”
聽到這里,齊仲梁終于有點兒松動,先見一面再做打算,興許穩(wěn)妥些。
當齊文鳶聽到有人上門提親后,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她反復(fù)確認后,得知這個消息千真萬確,頓時猶如火燒屁股。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好端端在家里坐著,也會天降橫禍。
在聽聞提親的人姓風時,齊文鳶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珍寶街的事都快被她忘記了。難不成,那個紈绔子弟還沒放棄,如今竟然打起把她娶回家的心思?
讓齊文鳶倍感侮辱的是,這風府毫無征兆的上門提親,提的還是妾位。
哪怕是皇子來了,齊文鳶也只有四個字奉告:誓不為妾。
這風府還真把她當成了軟柿子,齊仲梁沒有直接拒絕的消息讓齊文鳶火冒三丈。她將規(guī)矩拋到一邊,直接問了下人齊仲梁接見風府的地方,風風火火的沖了過去。
想讓她做妾,呸,就等下輩子吧,不,下輩子她也不會自甘下賤。
為了給未來的岳父大人留個好印象,風定波今日打扮的人模狗樣貴氣十足。打探到齊仲梁喜歡儒生后,他還刻意換了一身儒衫過來。
忽略他那飄忽的眼神,單這一身打扮還真挺像回事兒的。風定波的姐姐風漪瀾能受皇帝寵愛成為漪妃,相貌不說傾國傾城也是人間絕色。
風定波與其姐有四分像,模樣也能稱為風流倜儻。
齊仲梁與柳若棠端坐在上首,風定波做小伏低沒有一絲自恃身份的意思,讓齊仲梁頗為滿意。
“齊伯父,小侄對貴小姐仰慕許久,若是能求得五小姐為婦,定然會好生憐惜的。雖然小侄給不了妻位,可我保證,貴府小姐只要嫁過來就是妻下第一人無人敢欺凌她。還有齊家,也是我風家正兒八經(jīng)的岳家,等到以后小侄承了家業(yè)抬為平妻也不無可能。”
“我不愿意。”
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風定波,他正要惱怒。待看清來人是嬌俏可人的齊文鳶,不由眉開眼笑怒氣跑到了九霄云外。
“原來是齊小姐,一別之后,小生心中甚是惦念,寤寐思服之下便來貴府提親。”
“呵呵,原來鳶姐兒與風公子還是舊相識,老爺,我看這親事成了也算佳話。”柳若棠仿佛耳聾般,將齊文鳶那句我不愿意給屏蔽了。
風定波趕緊接話:“若得齊小姐為婦,小生定當好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