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蛇洞洞口形狀,霍鸛頓時暗暗激動不已。
人面紋蛇,錯不了!
而且是一只元嬰級別的!
“太好了!天不絕老伙計的性命,只要有這只蛇進補,他不但能活下來,甚至還能繼續(xù)得窺天道!”
跟著趙瑤再往里進,第一件映入眼簾的物事,便是齊休給的那塊灰白石板。
“這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霍鸛心中再度掀起巨浪。
“竟然可以隔絕我的神識,而且令人絲毫無感!寶貝!”
依自家見識,也不知跟腳,通過時,便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都快吊在他身上的趙瑤紅瞳一閃,笑道:“是不是舍不得了,想要拿回去啊?”
“呃……沒,不會的。”
霍鸛支吾過去,心道:“這石板竟是齊休送的,真肯下本錢!不過等下,這些就全是我的了!”
進門之后,環(huán)境和裝飾明顯出自人類女性,整潔淡雅,頗有品味,只是有些陳舊和積塵。
趙瑤迫不及待將小黑鳥打發(fā)走,拉人到地底水泉邊,寬衣解帶,脫得赤條條地鉆入水中,如蛇般在水中扭動,對岸上的‘齊休’擺出各種挑逗姿勢。
“親親掌門,下來啊……”她一雙長腿在水中撲打,又用手浣起水,輕輕潑在堅挺碩大的峰巒上,美目定定看著‘齊休’,嬌聲喚道。
“咳,我們不先去看望小蛇姐姐嗎?她好歹是主人。”
在元嬰古獸的地盤,霍鸛不敢露出一點異狀,雖然自家本命天賦全克人面紋蛇,但最好能得到個近身的機會,暴起一擊。
“你這是怎么了?她有什么好看望的,叫醒了別又要發(fā)脾氣趕人走,平白誤了我們好事……”
趙瑤不滿撅嘴,自顧自在水里游動,一會在水面魅惑‘齊休’,一會兒又沉入水底,調皮地和人捉迷藏。
知道不能跟魔修講理,霍鸛只得和衣躍下,摟定趙瑤,主動和她深吻了一記,又拍拍美臀,哄道:“好小紅,先帶我去見見,回頭有得你美的。”
“噢,這個……好吧……”
趙瑤紅瞳再度一閃,有變淡的跡象,并顯出遲疑之色。
說完,回頭沉入泉底,再出現(xiàn)時已套上了衣服,剛剛急色之態(tài)陡然不見,反有些清冷疏遠。
霍鸛只當她生氣拿翹,不以為意,反正等下是抓是殺,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小蛇姐姐在里面……”
帶到地底洞口,里面已有人面紋蛇濃重的味道傳出,趙瑤回頭說道。
“你不進去嗎?”霍鸛疑道。
“她討厭我,進去干嘛。”
趙瑤皺眉答道。
霍鸛煩不了這幫姐姐妹妹的小過節(jié),不再啰嗦,抬步入內。
進門后濃重的蛇腥味撲面而來,稍加感應,哪有元嬰古獸的存在,不過是蛻皮之所,歷年數(shù)十套斑斕蛇皮,一件件整齊碼盤在洞內,只有一處空缺的蛇皮不見。
“被看破了?”
蛇皮也是好東西,霍鸛隨手一揮,統(tǒng)統(tǒng)收取,然后電射疾退。
洞穴門口忽然陰風大盛,一桿黑色鬼幡將那堵得嚴嚴實實,趙瑤冷喝聲傳來,“好膽,竟然敢易容誆我!差一點被你騙過,受死吧!”
暗道一聲可惜,霍鸛再不猶豫,顯出真正修為,元嬰威壓一爆,便將鬼幡震飛。
"元嬰修士!"
趙瑤驚覺,又氣又悔,“引狼入室,我錯了!”
“蛇姐姐快跑!他是沖你來的!小黑,快去找老鬣狗來幫忙!”紅瞳透出拼死的絕決,大叫示警后,鼓起歷年搏命求生的奮勇,還有殺道魔修的狠戾之氣,再度揮幡纏上。
但她悔之已晚,霍鸛輕松竄出洞穴,放開感應,很快和一道剛剛醒覺的元嬰威壓接觸。
越來越近,正是人面紋蛇。
“哈哈,卻也不遠!”
管不了別的,先拿住主要目標才是正理,正要和人面紋蛇對上,忽然看見那鬼幡之中,有道熟悉的身影。
“虎兒!?”
不是霍虎是哪個,他早已化作厲鬼,和鬼幡中一群獸類人類的鬼魂一道,張牙舞爪,被趙瑤驅使著往自家撲來。
“沒想到?jīng)]想到,齊休那廝,和古獸魔修勾結還不算,我家霍虎竟然被他們這幫人將魂魄化為厲鬼,不得超生!”
“可笑我還傻乎乎地相信他牽拖的妄言,懷疑靈木連水,差點被一介金丹玩弄于鼓掌!”
看著幡中霍虎,霍鸛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再也不耐煩假扮仇人齊休了,搖身顯出真容,沖天殺意肆掠,一指便定住趙瑤鬼幡,然后向她天靈蓋當頭拍下。
……
河川峽谷,此間主人的靈力投影從銀色光幕中緩緩走出,眾人雖無心抗拒,但紛紛暗思求生之道。
“似乎無甚敵意?”
御獸門修士是最不怕和高階古**流的,要不哪來比自家修為還高的獸類供給驅使。
幾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一人越眾而出,沖著這似動似靜,似睡似醒的老獅子發(fā)出試圖溝通的訊息。
連元嬰古獸都搞不定,瞎貓撞死耗子,也撞不到那么巧,閉目的老獅子感覺到動靜,像是還在睡夢當中那樣,下意識地拿鼻子朝發(fā)聲的御獸門弟子方向嗅了一嗅。
就那么一嗅,天地間仿佛有某種大道被引動了,眾人同時感到心突然像漏跳了一拍,或是有段時間的記憶消失那樣,心中涌起一陣不明和失落。
再看那試圖溝通的御獸門弟子,身形軟到在地,已死得不能再死,靈魂的痕跡,剛剛消失在老獅子的鼻孔之內。
“怎么給吸死的!?我丹論做的是命運現(xiàn)在大道,卻生生被濾去一段記憶,何其可怕!”
第一次體味到大道的相生相克,齊休頓時感覺背后一陣發(fā)涼。
背后發(fā)涼,背后果然有驚變,又是路古那鳥人,無聲無息,第一個朝后疾飛。
“唉!扯呼吧!”
有第一個帶頭者,古熔顯出了白山本地人的慣常特質,喊聲不倫不類的切口,指揮弟子們四散而逃。
他倒不傻,向各個方向奔逃,能跑掉一個是一個。
“哎呀老齊,這趟我不該跟你來啊!”燕南行一跺腳,也帶自家弟子跑了。
楚秦門和剩下幾名御獸門弟子也只得有樣學樣,這里面,秦長風應該是最有可能保得性命的,齊休來不及悔啊痛的,把他一把推上天空,消失在星宿群星之中。
只是這何川峽谷的來路本就一條,最后還是只能往華山一條路跑。
“啊!”
身后同時傳來數(shù)聲凄厲的慘叫。
回頭一看,那被眾人奔逃聲激怒的老獅子隨意一撲,數(shù)人便死在它的爪下,其中依稀有道星云鎖鏈法器的光芒,一閃即沒。
“家洛!”
齊休心中劇痛,正好看見慌不擇路的路古,轉一圈反而落在了自家后面。
看那仍舊睡眼惺忪的老獅子,似乎在憑借本能又向齊妝明貞張勝男幾個女人那里撲去,惡向膽邊生,對楚無影打了個眼色,然后沖飛在身后的路古怨毒喝道:“你做我家客卿,老是逃命怎行!今天就為我家出最后一次力罷!”
“我命是我自己……”
路古還未辯駁完,和齊休修為相類,情同父子的楚無影早領會貫通,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他身后,手刀往后頸一斬,將毫無防備的他擊得身形劇震。
齊休二話不說,許久沒使的【幻山沉海棍】握在手中,一記橫掃,將正懵著的路古給一下子擊飛到老獅子爪下。
“齊休你不得好死!”
路古才來及罵一句,就替齊妝等人頂了包,喪命于老獅子輕輕一撲。
齊妝抱著已昏厥過去的明貞,被齊休楚無影接應下來,流淚哭道:“楚秦女人,奈何都如此不幸。”
懷中的秦唯喻靈魂聽到她悲苦的聲音,似乎有那么一絲輕微的反應。
齊休來不及細思這個,看那老獅子降臨的虛影,似乎只是睡夢之中的本能,毫無目的的循動靜撲擊,想著只怕越跑越不成,干脆躲起來以靜制動,生死由命算了。
在生死抉擇的巨大壓力下做出決斷,不跑了,帶大家輕手輕腳落到地面,找個山洞鉆了進去。
也就那么巧,這里正是展仇當年誘殺四翅天鷹下屬的那個山洞,散發(fā)惡臭的黑河水以及取群獸性命的死沼水還有些留存,事到如今,睹物思人,齊休頹然嘆道:“難道是天意?令我等葬身于此,陪展仇共赴黃泉?”
想歸想,性命要是要爭的,眾人不敢用任何手段防護自身,單純屏聲靜氣,躲在這惡臭之所。
楚秦畢竟是黑河主人,弟子們都對這種惡臭有所習慣,倒能熬得過。
老獅子像是玩游戲一樣,竄了幾下,又帶走數(shù)人性命,現(xiàn)在這一撲,已經(jīng)降臨燕南行頭頂。
“你要么找事主,要么找賺最多的,你找我干嘛啊……”
強弱差距太大,燕南行也放棄了抵抗,這時候還不忘吐槽一句,替自家性命不值。
的確,跑一趟替人幫忙,賺被別人賺去了,結果第一個掛的卻是自己。
勁力將將到他天靈蓋,老獅子忽然睜眼回望北方,正是人面紋蛇的洞穴方向。
目光有若實質,像是能洞穿時間和空間,低吼一聲,然后挺身一竄,便消失在天地之間。
銀色光幕陡然崩解,化作四大群飛蟲,在空中組成四個雄獅腳印模樣,一閃一閃,像是一只無形獅子的腳步,又向北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