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請了病假,蘭小寶就每日跑到宿舍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打坐。在外面打坐更容易親近自然,吸收著周圍空氣中的靈氣,化進(jìn)經(jīng)脈中,變成靈元,讓靈元一遍遍的運(yùn)行周天。
三十六周天后,蘭小寶內(nèi)視了一下丹田和識海,兩處的靈元都非常多,識海云中的靈元更是多,似長大一點了,如此下去,很快就能到辟谷后期的。
然后凝出一絲神識放出去觀察著樹上的一窩小鳥,看它們張開毛茸茸小翅膀推擠著,又張開嘴巴仰高頭等待著它們媽媽的喂食……
突然,蘭小寶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宿舍的方向一秒,然后,只是眨眼的時間,那個盤腿坐在樹干上的小少年就不見了。被出去找食的鳥媽媽丟下的幾只小鳥趴著草窩,往剛才那個坐了一個讓它們感覺很舒服的人的樹干處嘰嘰喳喳叫著,每個絨毛小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蘭小寶瞬移回到宿舍,等了不到一分鐘,門鈴被按響了。
蘭小寶嘴角輕輕的揚(yáng)起一絲弧度,怎么看都找不到半點的溫柔和淡然,反而是透著邪惡的淺笑。
“進(jìn)來,門沒有鎖。”蘭小寶斂回了笑容,有氣沒力的說。
全身包在風(fēng)衣里的穆閔閃了進(jìn)去,又把門關(guān)了起來,反鎖。
“你是誰!”蘭小寶厲聲問。
穆閔拉下頭上的帽子,眼睛閃著寒芒盯著坐在床上的蘭小寶,他普通的臉孔上光滑無痕,并無紅疹。
“把解藥拿出來!”穆閔靠門站著,冷著聲音說。
蘭小寶眨了眨眼睛,說:“什么解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還有,如果你不說你是誰,我就用光腦叫警衛(wèi)了哦。”
穆閔牙齒咬了咬,這個可惡的小鬼,不但讓他和他的伙伴出糗,更是讓在毒術(shù)上非常自信的他吃了一個人生中第一個啞巴虧,此仇不報,他就不叫毒君子穆閔了。但是很快,穆閔再也不敢想報仇的事了,只想著離這個小鬼遠(yuǎn)遠(yuǎn)的。
“蘭小寶,你知道我的意思!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呵呵……”蘭小寶輕輕的笑,慢騰騰地走到穆閔的面前,抬頭看著臉上布滿紅疹的穆閔,“嘖嘖”兩聲搖了搖頭,道:“自己的毒都配不出解藥,你怎么讓我生不如死?還有,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如此囂張。告訴你,該囂張的人應(yīng)該是我!敢對我下毒,我若是不回敬你們一下,那多對不起自己?要不是你的毒下得輕,也沒有要我命的打算,我想你們當(dāng)時就死翹翹了,哪能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哼!”
說完,背著雙手走回床沿坐下。
“你!”穆閔頂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真的是你下的毒?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嗯,怎么做到的呀?”蘭小寶捏著自己下巴,裝作想不起來的樣子,在穆閔臉上的黑色快蓋住紅疹時,恍然大悟的說:“就是在你對我下藥的時候呀。我把你下到我身上的藥反彈回去,再加了一點自制的藥‘半月紅’,誰知道你們六個人都那么呆,乖乖的讓我下藥。別擔(dān)心,‘半月紅’,顧名思義,就是會全身包括臉和四肢紅上半個月,只要半個月一過,包準(zhǔn)你們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不過,別高興得太早,若是不吃解藥,‘半月紅’每個月發(fā)作一次,一次當(dāng)然是半個月。很不錯的藥吧。”
穆閔氣得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著:上前去宰了眼前這個笑逐顏開的可惡小鬼吧,可是偏偏不敢,因為能夠承認(rèn)下藥,就說明他的下藥手法和煉藥功力都達(dá)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至少超過他了。
蘭小寶,他是個怪物嗎?!不過,若是那管血證明他是夜的兒子,那么,穆閔更是不敢對蘭小寶動手!
穆閔腦子飛快的轉(zhuǎn)動,然后,他走到蘭小寶的面前,朝蘭小寶露出一個平靜友好的微笑,道:“小寶,對不起,我不該對你下毒,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不給我們解藥,可以告訴我解藥怎么制嗎?”
蘭小寶很是狐疑的看著穆閔,說:“別叫得那么親熱,我都不知道你是誰。”
穆閔咬落牙齒肚里吞,深呼吸一口說:“我叫穆閔。小寶,這樣是不是該告訴我怎么制作解藥了?”
“坐吧。”蘭小寶指著床邊桌子前的椅子對穆涼說,待穆閔坐下后,接著說:“你為什么一下轉(zhuǎn)換了對我的態(tài)度,真的只是要解藥而沒有別的陰謀?”
穆閔覺得在這個蘭小寶面前,圣人也會失去冷靜的,而他不是圣人,是毒君子,所以還能保持一點冷靜,“因為你的毒我制不出解藥,我再不承認(rèn)、再不相信,你的毒還是很強(qiáng)。就算你小過我很多,但是能力卻是擺著的,能夠無聲無息讓我們六個中毒,就說明你的實力很強(qiáng)。對強(qiáng)者,我唯有尊敬,哪怕只是個小孩!”
“這話很中聽。不過我的內(nèi)力只是剛到人級一階。真是讓你失望了。”
“不可能!”
“那我把手給你探探。”說著把左手遞到穆閔的面前。
穆閔遲疑著。
“別怕,我身上沒有毒。我可不像你,渾身是毒。”
穆閔暗自嘲諷了自己一下,怎么就怕了這個小鬼呢?若是掐住了他的命脈,還可以叫他交出解藥的制作方法。搭上他的左腕,內(nèi)力薄弱,經(jīng)脈纖細(xì),還似有著阻瘀……穆閔抬頭驚訝的看著蘭小寶,道:“你的身體很弱,為什么?”
蘭小寶只是輕輕一動,左腕就滑出了穆閔的捏制。穆閔感覺手上一空,明明掐準(zhǔn)了命脈,不是嗎?一般被掐住命脈的人都是不敢妄動,否則就是丟命!蘭小寶是怎么做到的,這個內(nèi)力只是剛到人級一階的他是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蘭小寶沒有回答,只是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瓶子遞到穆閔面前,說:“中午快下學(xué)了,我的三個哥哥很快就會送飯過來,你走吧。這是‘半月紅’的解藥,溫水吞服,幾分鐘立見效。”
穆閔愣愣的看著那個小瓶子,也不伸手出去接,只是問:“為什么又給我解藥了?”
蘭小寶笑笑,說:“只是覺得你這個人還不壞。以后不要亂下藥了,并不是誰都像我這么好人的。”
穆閔抽搐,想,也不是誰都像你如此變態(tài)的吧,才十一歲,制出的毒讓他都解不了;下毒的手法連他們六個都發(fā)覺不出,不是變態(tài)是什么?!
穆閔接過小瓶子,站了起來,說:“謝謝你,小寶。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或者吧。”蘭小寶笑得非常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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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閔又偷偷的回到學(xué)校旁邊的房子,在地下的臨時實驗室里打開小瓶子,里面有七粒黑褐色的藥丹,黃豆大小。穆閔看著七粒解藥,久久不動,想著那個蘭小寶一點都不似個小孩,似早就算到他們會懷疑,會去找他要解藥,所以多出一粒解藥,而多出的一粒解藥就是讓他分析的。
蘭小寶,若是敵人,將是他們的一大威脅。所以,那管血一定要與夜的血相符啊!
“制出解藥了?”身后突來的出聲驚醒了深思中的穆閔。
穆閔回頭,看到安吉曼擰著眉毛站在門邊。
穆閔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這解藥根本就不是他制出來的,而且也還沒有來得及拿其中一粒解藥做分析實驗。
安吉曼走到穆閔的身邊,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七粒小丸子,興奮的說:“終于制出來了,太好了,這幾天不能出門,我都快發(fā)霉了。而且導(dǎo)演也每天問我怎么了就那么莫明其妙的罷工了。這下好了,我終于可以出門了,剩下的幾天做老師的時間我也不去了。閔,這藥就這么吃就好了吧?我還以為是解毒劑呢。”
“等一下。”穆閔攔住了安吉曼拿藥丸的手,說:“這不是我制出來的解藥。”
安吉曼火了,“搞什么呀,都五天了,怎么還沒有制出解藥?我們中的毒不是你做出來的嗎?”
“我們中的毒叫‘半月紅’。”
“等、等一下,你怎么突然說我們中的毒叫‘半月紅’,意思是要半個月才會好的嗎?那么久,我們可都等不及的。”安吉曼的反應(yīng)倒是快,一下就從藥名中猜出意思,“還有,你這么奇怪的表情,好像這個藥名不是你取的一樣。”
“安,你把大家都叫下來吧,我有話對你們說。”穆閔說。他拿不準(zhǔn)主意要不要吃下這黑乎乎的藥,這明明是自己討來的,但是又怕沒用,到時不是害了自己的五個伙伴嗎?穆閔此時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為什么要對那個蘭小寶下毒呢?想想就一陣后悔。
穆閔見安吉曼去叫他們了,拿過一粒解藥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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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曼把那四個在虛擬世界處理事物的人叫起來,到五個人一起去地下臨時實驗室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但是當(dāng)實驗室的門自動打開后,他們看到的是穆閔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朝空中抓去的樣子,滿臉扭曲,痛苦的跪在地上。
安吉曼,戴,懷諾德,穆杰夫,冷夜君,五個都非常緊張非常擔(dān)憂的跑到穆閔的面前。
“發(fā)生什么事了?閔!”懷諾德焦急的問。
穆杰夫飛快的在實驗室里掃過,沒有敵人。
“水,水,快給我水!”穆閔緊緊的抓住懷諾德的手臂,力氣大得青筋都暴出來。
戴忙從洗手臺那邊接了一杯清水(可直接飲用)過來。
穆閔一連灌下三杯水后,臉上的痛苦之色才淡去一點。看著握住杯子的手恢復(fù)成它的原色,穆閔終于松了一口氣,解藥很管用,只是那個味道,只要一想,穆閔的臉色又變壞了。
怎么會有如此詭異味道的解藥?簡直超越了人類味覺的極限!
看著漸漸恢復(fù)過來的穆閔,眾人也呼出一口氣,剛才穆閔那個樣子真的太嚇人了,這哪是總是冷靜自若的穆閔會做出來的舉動啊?!到底在安吉曼出去叫人的幾分鐘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
“閔,你身上的紅疹消失了。”安吉曼激動的叫。
“因為我吃了解藥。”穆閔有氣無力的說,剛才那幾分鐘用去他太多精力了,以后,絕對,絕對不敢去招惹蘭小寶那個惡魔般的小鬼了,太恐怖了!
“哦,對,你讓我叫他們下來就是要說這解藥嗎?”安吉曼說。
“解藥在哪里?”懷諾德張望了一下,然后看到靜靜的躺在桌子上盤子中的六粒小黑丸子,“是這個嗎?那我也吃了。”
“等一下。”穆閔阻止了懷諾德。
“怎么啦?”穆杰夫問。
“我只是提醒你們一下,這解藥很難吃很難吃,難吃到想撞墻,真的是想死的心情都有,所以,你們還是先倒好幾杯溫水放前面吧。”
“就像你剛才那樣?”冷夜君道。
“真的那么恐怖?為什么你要制出這么難吃的解藥?”戴問。
“反正你們剛才也都看到了我的樣子,我沒有危言聳聽,但是效果卻也是非常明顯的,我身上的毒解了。還有,這解藥不是我制的,是蘭小寶。”
聽他一說,拿著解藥的幾人遲疑了。
吃,味道難吃到想死。
不吃,每個月有半個月不能見人。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