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城堡外,是一扇鏽跡斑駁,搖搖欲墜的老舊欄桿鐵門。鐵門上纏繞著粗大,擁有著昂揚生機的荊棘。荊棘纏繞著鐵門一直延伸到破碎不堪的圍牆上。
生機勃勃的荊棘上面,稀稀疏疏的長著一些綠葉,在綠葉的簇擁下,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血色薔薇,生長在粗大的荊棘上面。
雪花一片一片的飄落在荊棘上,綠葉上,血色的薔薇上。一點點的雪白,點綴著那一朵朵的鮮紅,美豔無比。
優姬拽了拽身旁玖蘭樞的衣角,滿是笑意的雙眼彎成一輪彎月,注視著玖蘭樞。爲偏了偏腦袋,優姬現在的樣子一隻撒嬌的小狗。“樞哥哥……爲什麼這些薔薇都還是花苞,還沒有開放呢!?”
“再等等吧……快開了……”玖蘭樞擡頭望了望漆黑中,夾帶著點點白色的天空,輕輕的說道。
聽完玖蘭樞的話,優姬點了點頭。轉過頭安靜的看著那將鐵門和圍牆,滿滿的纏繞著的血色薔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不知道過了多久。覆蓋在荊棘上,綠葉上,血色薔薇上的一點點的白,開始慢慢的融化。
滴滴答答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迴盪著。雪水順著荊棘的藤,荊棘的刺,一滴滴的往下滴落。融化在綠葉上的雪水,彷佛成爲了綠葉的養料,一瞬間,稀稀疏疏的綠葉,變得茂密正濃。血色的花苞,漸漸的向外散開來,融化在花苞上的雪水,隨著花苞的綻放,化爲比鮮血還要鮮豔的血紅,一點一點的滴落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暈散出一處處鮮紅。
不過須臾的時間內,廢棄的城堡外,圍繞著一朵朵的鮮紅,一簇簇的嫩綠,將粗大的荊棘,完完全全的覆蓋。讓本就廢棄的城堡,變得充滿詭異的美麗。
優姬瞪大了雙目看著眼前的景象,她從來沒有見過綻放的如此美麗的薔薇。這樣的景象,就算在夢中,也是難以夢見的。
“優姬……漂亮嗎!?”那一朵朵血紅的薔薇,和那地上一處處斑駁的鮮紅。像是剛經過一場大戰一般,處處彌留著血色的痕跡。
“好漂亮……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景象……”那一朵朵血紅的薔薇,和那地上一處處斑駁的鮮紅。無一不在刺激著她的視覺神經……滿地的鮮紅,像是血液一般,讓她覺得這樣的場景異常的美麗。
“看過了……我們回去吧……”玖蘭樞輕輕的摸了摸優姬的頭,語氣中帶著對優姬的寵溺。
“可是……樞哥哥……我們可以帶一點回去送給夜間部的學長,還有悠和零啊……”優姬連忙拉住玖蘭樞的衣角,眼裡盛滿了期待的看著玖蘭樞。
“那些花……是帶不走的……”玖蘭樞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端木悠!?錐生零!?當他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心竟會有絲微微的刺痛。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就連聽到你們兩個的名字,也能讓我只珍愛著優姬的心,狠狠的刺痛。但是……他也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吧!?他有優姬……他有他的責任,他必須守護著優姬……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
“怎麼會……我們多摘點回去啊……”優姬放開了玖蘭樞的衣角,轉身往城堡的方向跑去。可是還未跑出幾步路,血色的薔薇,嫩綠的葉子,在瞬間枯萎……隨著大風,飄散,消逝……
失去了鮮紅和嫩綠包圍的荊棘,是那麼的蕭條。緊緊的纏繞在鏽跡斑駁的鐵門,和殘破不堪的圍牆上。
優姬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看著已是光禿禿的荊棘。才短短的幾分鐘而已,怎麼那些美麗的血色薔薇就這樣消逝!?
“優姬……走吧……那只是曇花一現而已……”玖蘭樞轉過身,背對著優姬,緩步的向前走去。他每邁出一步,地上的積雪便咯吱咯吱的不停作響,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疼痛,也像是在爲薔薇的消逝而惋惜。
優姬不捨的望了一眼光禿禿的荊棘,然後小跑步跟上玖蘭樞的腳步。那些美麗……只是瞬間嗎……!?
當支葵千里走進自家家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身爲紅星的母親,散亂著一頭長髮,低垂著頭坐在樓梯的階梯上。
看著母親現在的模樣,就算是性格懶散,冷淡的支葵千里也小小的嘆了口氣,語氣裡面滿是無奈的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母親……你這個樣子,要是被那些崇拜你的影迷看到了……不知道會怎麼樣吶……”
母親看到他走進屋內,臉上沒有一絲神情。雙眸雖不空洞,但卻無神的望著他。怔怔的看了半響之後,母親起身往自己走來。
“千里……你回來了……”母親摸著自己的臉,自己的發,低喃的叫著。像是透過自己的臉,看著另一個人一般。
“是的……母親……”摟住倚靠在自己身上的母親,他冷冷淡淡的應著。
“千里……我的孩子,已經長的這麼大了……越來越像那個男人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母親靠在他的懷裡,喃喃說道。
支葵千里沉默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的母親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靜靜的聽著母親的一言一語。
“你的伯父讓我把你交給元老院……還真是捨不得你吶……但是對方是可怕的元老院的人啊……”母親依然撫摸著他的臉頰,話語間終於有了一絲作爲母親的感覺。
“在那之前,先滿足我吧……”頓了頓,母親靠在他肩上的頭,轉移到他的頸間。伴隨著獠牙刺進皮膚的微痛感,母親含糊不清的話語傳進他的耳裡。
支葵千里將手移到母親的腦後,扶著她的頭,語氣裡面充滿了無可奈何。“真是拿你沒辦法……知道了……”
支葵千里跟隨著那個所謂自己伯父的人,來到元老院的地下室裡。
寬大陰暗的室內,正中央擺著一口棺材。棺材的一旁,擺放著一張普通的桌子,桌子上面是一個沙漏,但是沙漏裡面裝的卻不是沙子,而是鮮紅色的血液。滴答滴答,鮮紅色的血液一滴滴的在沙漏裡面滴落,在房內響起清脆的聲音。
房內陰暗的一角,突然響起清脆稚嫩的童聲。一個穿著藍色小西服的褐色頭髮的小男孩子,從陰暗處走出來。
男孩子走出陰暗處,室內的光亮打在他的身上。讓人看清楚他的兩隻眼睛的眸色不同。一藍一暗紅的雙眸裡面,盛滿了陰狠。
“我的孩子……沒想到已經長的這麼大了。”男孩子看著支葵千里,然後緩緩的走到棺材旁邊。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趴在棺材的邊緣,注視著支葵千里。
只是片刻的時間,剛纔還精神飽滿的男孩子,突然暈倒在棺材的邊緣。
嘩啦啦的一陣水聲,一個枯瘦的身體,身上滿是鮮血淋漓的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那個身體搖搖晃晃的跨出棺材,低沉暗啞的聲音衝著支葵千里叫著,向支葵千里撲來。“我的孩子……千里……把你的身體給我吧!”
滿是鮮血淋漓的身體倒下,但是站在原地的支葵千里,卻是變的和剛纔不一樣。此刻,支葵千里的身體,散發出一股煞氣,以前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帶著冰冷的笑意。那雙冰藍色的雙眸,變得一藍一暗紅,和剛纔那個小男孩,一模一樣。
現在……他不是支葵千里……支葵千里的靈魂,已經在這具身體裡面沉睡。而現在站在這裡的是,霸佔支葵千里身體的……玖蘭李土。
一條拓麻被自己的爺爺叫道元老院,進入自己爺爺的辦公室。首入他眼簾的不是他的爺爺一翁,而是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支葵千里。
一條拓麻看著眼前的“支葵千里”。他是誰……!?怎麼會住在千里的身體裡面……千里呢!?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拓麻……從今天開始……你要保護好李土大人……”一翁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對著一條拓麻說道。
李土……!?一條拓麻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千里”。是那個李土嗎!?那個10年前和樞的父母一同死去的,玖蘭家的……玖蘭……李土……
“爺……爺爺……”一條拓麻支支吾吾的開口叫著一翁。他想要開口問清楚,但是去不敢挑戰爺爺的威嚴。
一翁看著一條拓麻,一言不發,等待著他再次開口。
“樞……他……”還未待一條拓麻將話說完,一翁便開口打斷了一條拓麻的話。“不要忘記,我讓你留在那所學院裡面,唯一的理由……就是監視玖蘭樞。”
聽著一翁的話,一條拓麻低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邊是他的家人,一邊是他珍視的朋友……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