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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那之后,日子變得平平淡淡。梁楓依舊是梁楓,他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心雨實在看不下去了,眼看著海思日益消瘦,心雨終于忍不住提筆。

梁楓:

......

梁楓,看在多年同學的份上,我有句話不得不說。像海思這種女孩子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而她,一直在等你,為了你,海思拒絕了一撥又一撥的追求者;為了你,海思日益消瘦,整日精神恍惚。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

梁楓接到心雨的信,淡淡一笑。他的眼神變得憂郁起來。他在給心雨的回信中說道:“謝謝你,心雨。但我是一名軍人,我已不再屬于我自己,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之后的日子,梁楓照例按時回信、收信,直到全國發生了疫情。

疫情爆發時,全國上下都鬧得沸沸揚揚。梁楓所在的軍校實施全封閉管理。里邊的人出不去,外邊的人別說進,就連靠近都不讓。更夸張的是,郵寄的信件、包裹都得經過消毒才能郵寄。這么一來,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梁楓都沒有收到海思的回信。

短短四十多天的全封閉管理,在這原本單調的校園里顯得格外冗長,宛如人至古稀步履蹣跚。短短的四十多天,把原本溫文爾雅的梁楓逼急了。他或莫名其妙地暴怒,或莫名情緒低落。曾多少次,他滿懷欣地到收發室去取信,多少次他都是悻悻地空手而回。梁楓絕望了,開始胡思亂想,開始做噩夢。夢中,他看見海思的眼角掛滿了淚珠,他朝海思揮揮手,海思卻漸漸遠去。他奮力追去但被一床慘白的床單擋住了去路,上面分明地印著個鮮明的“十”字。隱隱地,梁楓的眼睛模糊了,望著海思朦朧的身影,他哭了,那樣的傷心、悲慟......

第二天早上,梁楓被哨音驚醒,眼角的淚水依稀可辨。他哭了,這是為什么?梁楓第二次問自己,難道.......

這一天傍晚,梁楓再次去取信,令他欣慰的是南方來信了。他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看著海思那清秀的字跡,品著字里行間的絲絲牽掛,梁楓溫馨地笑了,那樣甜蜜。這是他四十多天第一次由衷的微笑,像夕陽一樣美麗。

疫情慢慢緩和,一切都恢復了正常,梁楓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他在心里慶幸:海思終歸沒有出現什么意外,要是她......“呸!呸!呸!”梁楓連忙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時間到了XXXX年9月,由于疫情而推遲的英語六級考試定于9月20日開考。在過了一個空虛的假期后,梁楓早把復習了三個月的英語拋與腦后。短短的二十天時間,能過嗎?他有點彷徨,但還是著手復習了。楓成天都過著宿舍、教室、食堂三點一線的生活。這樣草草復習了二十天,他便匆匆去應考了。

結果出來的那天,楓傻了眼了,望著那成績他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只是感覺全身都不聽使喚了,僵硬地立在那。這一天他什么也沒做,飯也不曾吃,獨自一人在操場待了許久。他懊悔,懷疑那不是真的。他深深地明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正在楓氣餒、沮喪時,海思的話給了他勇氣:“我知道,一向自信的你,經受不了這般打擊。我也知道追求完美的你不容許自己失敗。但,我們畢竟太年輕,我們需要玫瑰和成功,同時我們也需要荊棘與失敗。失敗和成功交織的人生才是精彩的。”

梁楓會心一笑,深深感到海思已經成了他的精神支柱。然而,一波漸漸平息,一波又起。沒過多久,他因高燒住進了醫院。醫生說至少得住一個禮拜。這下,楓急了,一個禮拜呀,多么寶貴的時間啊。考試臨近,這該怎么辦呀?更何況,這一個禮拜要是沒能及時回信,那海思會多么著急啊。楓開始和醫生糾纏,他整天跟著醫生后面,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醫生火了,把他的領導叫了過來。梁楓被領導一頓臭罵罵哭了。最終,領導也沒有辦法,只好去跟醫生說情,梁楓第五天順利出院,第六天,他便參加了考試,結果把梁楓嚇出了一身冷汗。入學的第一年,楓在他二十歲生日那天許下了他平生第一個心愿:“我定要保送上研究生。”這兩年來,他一直默默努力,為了那個鮮為人知的心愿,他每次考試都如履薄冰,而這次就差點......“還好,還好,有驚無險!”梁楓一邊在胸前劃著十字一邊喃喃地自我解嘲“阿門!”

經歷了那兩次后,梁楓事事都小心謹慎。但面對海思,他無法再說服自己保持沉默。梁楓深深到愛上了海思。這如何是好?要知道,他是一名軍人啊,“軍人”多么恐怖的字眼:抗洪時犧牲的新兵,HY市大火中以身殉職的消防武警,以及長年駐守在祖國雪域高原邊陲哨所的戰士......楓不敢往下想,他極度矛盾,明明深愛著,可他是軍人,他怎么忍心讓自己心愛的人跟著受苦呢?那晚他又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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