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梟神!”
音如神鐘直貫靈魂,全場皆驚。一雙雙眼眸緊盯著上方,血花飛濺,寶璃王城是三大強大都統(tǒng)身影急墜而下。
半空中,那一襲白衣耀眼勝過旭日,手執(zhí)長劍鋒芒無邊,這就是傳說中的梟神!
整個梟軍誓死追隨的靈魂,當聽到冷面戰(zhàn)神說梟神今日親征的消息,一個個梟軍士兵都是精神抖擻,恨不得發(fā)揮出最強大的實力擊殺敵人,更加恨不得馬上可以見到心中的信仰神明。
“他……他……他就是梟神?”
巴巴頓的眼珠子快要瞪了出去,渾身如雷劈般僵硬不動。若非此時寶璃神甲兵已經(jīng)潰不成軍,早便敗退狼狽逃遁,巴巴頓如今這樣的狀態(tài),在戰(zhàn)場上分分鐘都會被大卸八塊。
身旁的小薩眼眸亦是同樣極度的不可思議,嘴唇哆嗦顫抖著:“梟……梟神,竟然曾經(jīng)向我們借馬。”
這一剎,兩人的腦海都懵住了,甚至一時間失去了思考的空間。這是梟軍士氣最為高漲的一刻,這是收獲這一場大勝的最佳時機。
咻!
天空中越過了一道優(yōu)美的劍光弧度,片片雪花隨著劍意而落。
“遺忘之地,唯我梟神。”陳祎朗聲響徹:“直取寶璃城!”
“唯我梟神!”
“唯我梟神!”
“唯我梟神!”
振呼聲,馬蹄聲,揮刀聲,血濺聲……構(gòu)造出一幅恢弘龐大的戰(zhàn)爭畫面。
這一戰(zhàn),梟軍的突擊取得了空前的勝利。先是全殲巫白麾下一萬精兵,緊接著凌內(nèi)坐擁神甲兵兩萬,豪風瓦成各率一萬寶璃神甲兵支援。
共計五萬寶璃神甲兵,寶璃城一半的兵力,竟然被梟軍三萬兵力屠殺得片甲不留。
當然,梟軍只不過是號稱三萬精兵,實際上,一萬貍力兇獸以及近千兇獸強軍所起的作用,絲毫不遜色于數(shù)萬精兵。
再有心算無意,一路占盡先機,再加上梟神親臨,這一場大勝雖震驚了整個遺忘之地,卻又在情理之中。
這只能說明了,偉大的梟神布下的軍隊并不是軟柿子,他們是一支有資格問鼎遺忘之地的強銳之師。
在距離寶璃城池七十里外,梟軍制造了一場血案,對象正是曾經(jīng)一度如日中天的寶璃神甲兵。大江東浪淘沙,一代新人換舊人。
“拜見梟神!”
當勝局已定,寶璃神甲兵徹底潰敗之際,一名名梟軍將士跟隨冷面戰(zhàn)神,朝著半空中的梟神跪拜而下,眼神熾熱而虔誠,血液沸騰地吶喊著滕神之名,這就是信仰的凝聚力。
半空中陳祎面色如常,接受著萬人朝拜。
這本是他征戰(zhàn)冰雪草原的一大緣由,就是要獲得整個遺忘之地的信仰之力,再尋到圣靈之心當他們的神,讓神光重新真正降臨遺忘之地,讓這片被神遺忘了的地方重迎諸神籠罩的天空。
一場大勝,寶璃神甲兵最終狼狽逃走的傷兵殘將只有數(shù)千人,綜合算起,這一戰(zhàn)寶璃城折損的神甲兵四萬余人。
再加上之前長青坡戰(zhàn)役,寶璃城對陣梟軍這不到一個月的戰(zhàn)爭中,實力竟然被迅速地剝奪了一半,如今寶璃城剩余的神甲兵已經(jīng)不足五萬。
而梟軍則越發(fā)壯大,如此對比之下,陳祎揮手便下達了一個命令,梟軍北上,進攻寶璃城,這意味著他要與寶璃城進行最終的決戰(zhàn)。
是夜,三萬梟軍駐營,篝火升起映在一張張興奮的臉龐上,所有人都沉浸在白天的那一場大勝的喜悅之中。
同時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追隨梟軍攻打?qū)毩С堑囊惶欤喼本屯鹑缁钤趬艋冒愕氖澜缋铩?
“這里距離寶璃王城已經(jīng)不足五十里,梟,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一戰(zhàn)!”雪辰的語氣隱隱有些激動。
篝火前,陳祎點了點頭,他唯一忌憚的是寶璃城的強者,譬如強大的寶璃神使,以及那個恐怖的神箭手翼。
雖然在一場數(shù)萬人的戰(zhàn)爭中個人的力量總是微不足道,但是對方陣營中的絕世強者坐鎮(zhèn),己方的將領(lǐng)危險性大增。
一旦決戰(zhàn)開啟,一定要盯緊寶璃城的強者,應付他們的進攻。陳祎深呼了口氣,眼神凜冽,這份任務(wù),在梟軍中只有自己以及身邊的四大兇獸之王能夠應付。
“明日,兵臨寶璃城下!”陳祎正色看著雪辰:“辰兄,我答應你,一定會斬落吳僉的人頭讓你踩在腳下。”
雪辰一事,陳祎早在三個月前便已經(jīng)詢問清楚。六年前的雪族第一勇士天賦不弱,一人一馬一長刀在冰雪草原歷練。機緣巧合下遇上了一位美麗的冰花族少女娜,兩人一見傾心。
殊不知天降厄運,一夜間屠刀降臨,整個冰花族遭到災難。包括雪辰心愛的少女娜在內(nèi)的數(shù)十位冰雪族少女,被抓進了寶璃城。
而雪辰臉上的疤痕,就是在當夜一戰(zhàn)拼死相搏留下。若不是對方以為他已經(jīng)身死,恐怕雪辰也沒有梟擲一注潛入寶璃城的機會。
臉上帶著刀疤,憑借著過人的毅力,雪辰成功混入了寶璃神甲兵內(nèi),并且一過就是六年。這六年來他終日帶著盔甲,不以真面目出現(xiàn)在人前就是怕被敵人認出。
更不敢回去雪族,生怕引起敵人的注意,讓雪族蒙受災難。六年,他終于打聽清楚,當初率領(lǐng)大軍鐵蹄血洗冰花族的是寶璃城的五大都統(tǒng)之一的巫僉。
今日在戰(zhàn)場上被雪辰親手所殺的巫白正是他的直屬手下,也參與了當夜一戰(zhàn)。至于包括娜在內(nèi)的數(shù)十冰花族少女,則被囚禁在寶璃神山。
吳僉是在七年后的寶璃神萬世誕辰籌備一千圣女,六年過去就差最后一年,便要將他所籌備的圣女以祭奠的方式獻給寶璃神。
如今的寶璃神山的某一處囚牢,恐怕至少有數(shù)百位遭遇厄難的少女,在等待著命運的抉擇。
陳祎選擇第一個揮軍目標就是寶璃城,極大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件事。寶璃城此舉簡直是天怒人怨,罪惡至極。
雪辰的情緒遏抑不住著激動渾身微顫,緊緊地攥著拳頭。
六年!
六年過去,他本以為已經(jīng)此生無望再救回心愛的女人,萬幸上天給雪族送來了梟神,偉大的神靈終于將命運的天平傾向善良的人們了。
“梟,我要去督促檢查一下,看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雪辰猛站了起來。
陳祎明白此刻雪辰的心情,點了點頭:“早點歇息,明天可能有一場大戰(zhàn)。”待雪辰離去之后陳祎突兀猛地側(cè)臉,遠處長草布滿的暗處,陳祎感覺幾道視線一直緊盯著自己。
“是你?”當陳祎閃身過去瞬息抵達,眼神頗有些意外,他確實沒想到竟然第三次見到這位哈擦擦族的第一勇士。
巴巴頓此刻渾身一震,撲通一聲下意識地跪了下去:“巴巴頓擅離職守,請梟神責罰,不關(guān)他們的事。”
此刻,站站巴巴頓身旁是小薩等幾位一同從哈擦擦族逃亡出來的青年人,此刻聞言紛紛都大驚地跪了下去:“請梟神責罰!”
陳祎看著幾人,半響搖頭:“你們深夜?jié)摲谶@里,難道就是想讓我責罰你們?”
巴巴頓緊咬著嘴唇,與小薩相視一眼,突兀地巴巴頓額頭猛磕下去聲音悲戚:“巴巴頓斗膽,懇求滕神出兵暗夜城!”
夜風呼嘯,帶著冰冷的寒意,哈擦擦族被滅一事很快便由幾位青年人口中傳達給陳祎。
陳祎俯視著這數(shù)名在月光下噙著淚光,眼眸卻不乏堅定的青年心中不由得一嘆,亂世混局金戈鐵馬。
草原上一些小部落被滅簡直就是如一陣狂風掃過,便將他們吞噬得一干二凈。巴巴頓他們能逃出來,已經(jīng)是萬幸。
自己不是真正的神靈,救世主,更加無法挽救每一個小部落。只不過眼前此人不同,陳祎說過一定會報答巴巴頓的借馬之恩,君子一諾如千金。
“我答應你們。”陳祎一字一頓地落下:“覆滅寶璃城后,暗夜就是我們梟軍的下一個目標。”
如雷貫耳狠狠地劈下,這一霎巴巴頓腦海徹底地懵住了,他根本不帶任何奢望。
今夜之事自己等人不被梟神責罰已經(jīng)是萬幸了,怎么可能會在自己幾個小兵面前,作出進攻暗夜城的重大決策?難道真的只為了報答自己的借馬之恩?
梟神,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高高在上而無視自己等人,梟神是最偉大的神!
“多謝!多謝梟神!”幾人激動得磕頭。
陳祎運力將他們托了起來,搖搖頭道:“不必言謝,就算你們不出這口,我遲早也會進攻暗夜城。”
以巴巴頓為首的幾人眼眶炙熱而激動,反倒因為陳祎的這一句話更加堅定了誓死追隨梟軍的決心,士為知己者死。
“你們幾個都回去歇息吧。”陳祎一擺手,轉(zhuǎn)身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還有,明天到我的親兵營報道。”
夜風掃過,陳祎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巴巴頓等幾位青年人面目相視,半響神色激動無比地顫抖著身子。
“我……我沒有聽錯?梟神讓我們?nèi)ビH兵營報道?”
“我要當梟神的親兵了!我是在做夢嗎?”
不論這是否是一個美好的夢境,一夜消逝,翌日清晨號角響起,全軍前行。在行進了數(shù)個時辰后,耀眼閃爍的寶璃王城映入眼簾,梟旗飛舞,數(shù)萬梟軍兵臨城下。